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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三年四月(2)


  己丑,诏吏部授兼管买马官,并赴枢密院引验。

  庚寅,范纯仁以韩宗道、孙固以文彦博亲嫌为言。刘挚言,故事,执政于同列少有避亲者。太皇太后曰:“执政亲戚,无回避之理,如用人合公义,虽亲何害?若或徇私,虽非亲戚,必致人言,惟尽公灭私则善矣。”

  正议大夫章惇知苏州。先是,罢惇资政殿学士,除知越州。惇自言:“越州告为递兵偷匿,缘父齿耄期,礼当专养,乞更不别给告,只依旧提举洞霄宫。”范纯仁言:“惇父老,居苏州,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岂可使旧臣失晨昬之养?其所请宜听。”故以苏州命之,惇复辞,乃依所乞,而父已卒。(二月二十三日,知越州;五月二十一日,仍提举洞霄,而章俞先以十六日卒,今并书之。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降一官,与宫观,候服阕日给告。)

  左正言丁骘为礼部员外郎,监察御史赵屼为都官员外郎,以骘与胡宗愈、屼与孙固亲嫌故也。屼寻改考功。(改考功在五月四日。)

  屼为御史,尝论:“今日二圣深居九重,政在大臣之时,其法度更改粗已就绪,唯是进拔人材,所关国体甚大,陛下不可不深思而审察之。臣闻治平以前,执政大臣不敢公然援引亲党,置在要途,所乞子弟差遣,多处筦库之任,甚者不欲使之出应科举,恐与孤寒竞进。如其稍涉葭莩之亲,虽有卓然才能,亦且抑而不用,以示公义,灭私恩也。自熙宁以后,因王安石用事,破坏此例,其子弟既处要职,而内外亲戚亦皆布列华近,徒持内举不避亲之说,而不能无私意于其闲。遂致后来习以为常,凡一人进用,则内外亲戚咸有不次之望,乃以筦库为不足道。且某执政誉某人之亲族,曰‘此可选任之也’;某人复举某执政之亲族,曰‘此宜襃升之也’,互相推假,何者非贤。或以捷给者为有才,或以钝讷者为有德,或以资任浅者居事权繁重之地,或以无出身者预文字清要之选,是使权贵亲戚皆有侈心,而孤寒疏远罕得而进。自此以后,私恩胜而公义息矣。如韩维平日誉望非不美,及预机政,只缘多引亲党,遂失士论。既而陛下觉悟,罢其政柄,出补藩郡。臣犹恐自是以来,未免此弊,事之既往不复备论也。伏愿陛下思循治平以前祖宗用人之深旨,思革熙宁以后执政援亲之陋风,凡进拟除授之际,亲发天语,以访逮之。苟非执政亲族,又非交相称誉,则用之而不疑,如其一有似之,则宜诘难戒敕,以郄其谋,如此则各尽公平,知所畏避。惟乞陛下默而识之,徐而观之,必有得于是矣。”贴黄言:“执政援引亲党,非太平之美政,实天下公论之所未平,其来亦稍久矣。今臣所论者,盖止欲陛下知之,明诏大臣,杜绝其弊。此疏乃臣亲书,不敢漏泄。”(元祐编类章疏三年四月二十日,屼奏此。按:四月二十日,则屼罢御史矣,恐“二十日”字误。今附见罢时。正月十四日,屼论言官,已见本月日,屼传又有余论,今附此。论执政引用亲戚,则传甚略,今从编类章疏具载之。)

  又论言事之臣,或稍迁其任,实夺言责;或略行其言,而退予善地;或两全并立,而苟从和解;或置不问,而外示并容,使忠鲠之士包羞而艰退,此朝廷所宜深察也。又论宗女不宜与工商之有官者为婚,三班使臣不当以粗习经律而试换文资,取士当先经义而后诗赋,郎官、监司宜使迭为出入,使无内重外轻之弊。(“屼又论”以下据徽宗实录,屼原传盖因许将墓志也。宗女婚,见于三月十七日,并此月二十七日。)又论近岁常赋之外,悉罢利入之路,国用向去必至不足,乞裁减宗室赐予及人吏俸禄。(此据编类章疏三年四月十八日所奏,今附见于罢时。)

  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吕公著免册礼,令学士院降诏,从之。旧制,将相皆以阶官守三师或三公,元丰改官制,文彦博尝以河东节度使守太师,王安石以观文殿大学士守司空。元祐初,彦博罢节度使,入为平章军国重事,即去“守”字。及公著为司空,学士院草制,误存“守”字,是日,三省被旨贴麻改正。

  癸巳,诏定职事官岁举升陟人数。

  甲午,朝献景灵宫。(正月十一日、又七月二十三日、又十月十五日。)

  丁酉,阿里骨遣人入贡。

  诏:“江南东西、荆湖南北、福建、成都府、梓、利、夔路,元祐二年以前朝廷封桩钱物、紬绢绵,并旧在京召人入便及计置紬绢绵,并罢,听逐路提刑司兑便;或起赴要便及沿流州军,仍旧封桩。”

  监察御史赵屼言:“元丰敕,重法地分凡劫盗者,妻子编管;元祐新敕,一切削去。则前此编管者宜不少,请令从便。”从之。其窝藏人缘坐妻子准此。(旧录云:“初,京东诸路有人习为盗处,虽上等税户,在于丰岁,寇攘剽劫,无所畏惮,而侪类相与为之囊橐,故刑名视他路加重,以惩其心。及除缘坐法,故屼有是请。新录削去,今从新录。”

  兵部状:

  勘会自来所管牧租钱物,并卖不堪马、死马肉脏、户绝、券马糜费等钱物,系牧司管勾;及后来有封桩保马户赎铜钱,及废监省费等钱物文帐,本部依元丰七年七月二十日朝旨,缴申都省。及检会元祐元年十二月十四日圣旨:“应缘内外马事,旧系群牧司管勾者,专隶太仆寺,直达枢密院,更不缴申尚书省及驾部。”本部未审上件封桩文帐,合隶属太仆寺,或复是本部缴申都省?正月二十四日圣旨:令兵部依旧勘当缴申都省。

  枢密院:“今检会兵部状,契勘废监省费钱本部拘催,虽近准朝旨,令转运司应副监马上槽草料等支用,如有剩数,依旧封桩。看详上件钱物,许应副监马草料等支用,如有拘催剩数,亦乞并拨隶太仆寺施行。奉圣旨依本院勘会,除保马户赎铜钱不属枢密院外,其废监省费等钱物,已有指挥拨隶太仆寺,难以却从兵部上尚书省。”二月十五日圣旨:“应系旧群牧司所管封桩钱物,并令太仆寺拘管催驱,依条具帐,申枢密院,令承旨司置籍拘管。所有今年正月二十四日指挥,更不施行。”

  尚书省:“契勘元降指挥止系将应缘马事,如复置马监、招刺兵士、牧放孳生、收支配填之类,悉令隶属。况其钱谷自非枢密院主领之事,兼元降圣旨余依官制,其岁支弦箭钱,自官制行,拨属驾部,后来亦常支给;及新复诸监,凡有费用,既奉朝旨许以朝廷封桩钱物应副,自无不行支拨之理。兼牧地租课等钱物,见管五百七十余万,系应副朝廷缓急移用,即非止缘马一事支遣。若枢密院应缘马一事及新复诸监所须钱物,得旨许令支拨,即尚书省皆合应副。今来驾部申封桩帐,合依已得圣旨,兵部依旧缴申都省。”四月二十日三省同奉圣旨:“依今年正月二十四日所得指挥施行。”

  勘会到下项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牧租等钱物并拨归枢密院,令太仆寺拘催,依条封桩,赴内藏库送纳寄帐,及充应缘马事支用。其元祐元年十二月已前,己未封桩钱物,除已得旨合支用外,今后遇有非泛支使,并三省、枢密院取旨施行。河北户绝一项,自元祐三年正月已后,拨归尚书户部,今札付尚书兵部,仍关户部、太仆寺及申牒应干合属去处。”准此,

  一、太仆寺具到除废监省费钱外,余并系旧群牧司所管,如后数内钱物窠名下项:牧地租课、死马肉脏钱、不堪马钱、券马糜费、河北户绝、废监省费钱。

  一、勘会元祐元年五月内兵部状、太仆少卿李周等状,差前去河北、陕西、河东、京东、京西路相度兴置马监所有置监事件。

  一、就措置勘会逐路应管兵部钱物,令桩留在彼,以备置监支用。乞指挥勘会本部所管钱物,依条许召人兑便,起发上京送纳。今据上项河北等路应管本部钱物,并随处封桩,准备置监支用,今后权住兑便起发。奉圣旨:“依兵部所申。”一、契勘元祐元年十一月四日兵部申,上槽马草料等,将逐路省费钱物封桩,令转运司出备等事,奉圣旨:“令逐路转运司将所认省费钱应副新复诸监草料请受等使用,如有剩数,即依旧封桩。”(此据编录法册增入,乃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圣旨,疑“三年”当作“二年”,姑从法册。元年十二月十四日戊戌圣旨,已附本年月日。又元年五月末、又十一月四日云云,合参考。二年正月二十四日丁丑圣旨,并二月十五日戊戌圣旨,本年月日并不载,若系今年正月二十四日壬申及二月十五日辛卯,即并附此,更不别出。)

  戊戌,朝请大夫、集贤校理、诸王府翊善王汾为左中散大夫、直秘阁。

  庚子,龙图阁待制傅尧俞为吏部侍郎,承议郎、侍御史王觌为右谏议大夫,朝奉大夫、右司郎中盛陶为侍御史。(旧录元符二年九月七日盛陶传云:“陶外宽简,中无所守,初为御史,以不称任罢。群奸用事,复引在风宪,所论多两可求容,不能引义谠正,终为奸党。”新录辨曰:“此史官憎疾诬毁之言,今删去。”)朝议大夫、秘阁校理、诸王府记室参军郑雍为起居郎,吏部员外郎王古为右司员外郎,礼部员外郎上官均为吏部员外郎,朝请郎、权陕西路钤辖、转运副使吕大忠知陕府,朝奉郎、秘书丞、直集贤校理孔平仲为江南东路转运判官,承议郎、都官员外郎吴安宪提点河北路刑狱。

  诏吕公著俸赐依宰相例。

  又诏天下郡城,以地里置壮城兵额,禁勿他役。

  是日,西贼攻塞门寨,皇城使、雄州刺史、带御器械、鄜延路第五将米赟,西头供奉官郝普,右班殿直吕惟正,与贼战,死之。鄜延路经略使赵卨知贼将入寇,檄西路将刘安、李仪曰:“贼即犯塞门,汝径以轻兵捣其腹心。”于是安等袭洪州,斩掳五百余,焚荡族帐万二千,获孳畜、铠仗万三千。米赟等死,塞门士气沮恧,距府百余里,大川夷易,敌可以百骑并驱。城中汹汹,老将皆有忧色,或请堙城门、伐壕木以备寇,卨笑不答,贼寻遁去。(范百禄志卨墓云:“夏人自元丰六年后屡请盟,且怀公威信有素,戒其党无辄犯塞,独渠酋梁乙埋桀虐,数扰边,国人苦之。于是公度乙埋终不悛,使闲以善意问乙埋:‘何苦与汉为仇?必欲入寇,第数来,恐汝所得不能偿所亡,洪州是也。能改之,吾善遇汝。’遗之战袍、锦彩,自是乙埋不复窥塞。因复纵闲,使微泄其事。国中固疑乙埋不犯汉也,又闻私受吾馈,果杀之。”此事当考,不知乙埋与乙逋何如。乙逋事见二年八月癸巳。曾肇制集:“皇城使、雄州刺史、带御器械、鄜延路第五将米赟可特赠四方馆使、遥郡防御使,西头供奉官郝普可特赠西京左藏库副使,右班殿直吕惟正可特赠东头供奉官。枢密院关鄜延路经略司奏,四月二十四日,于塞门寨面与西贼斗敌将官等,收身不到,奉圣旨赠官。羌戎背恩,乘闲窃发,驱胁种落,绎骚边陲。尔等躬率师徒,先登薄战,忠愤所激,奋不顾身,殒于兵锋,朕用嗟悼。或超升使领,或躐进官荣,岂惟慰尔忠义之魂,庶用伸予哀痛之意。鄜延路四月二十四日,西贼攻犯塞门寨,下项刘安等能于当日出兵,入界牵制,致西贼闻此声势,遂致解围,兼斩获数多,奉圣旨逐人各与转一官,内刘安更特与减二年磨勘。主将、如京使、本路第三副将刘安,西京左藏库使、本路准备将领解元忠,计获得四分已上;内殿崇班、经略司准备差使郝逊,同本将部领人马、使唤蕃官内殿崇班、经略司准备差使归仁,获得三分已上。黠羌之众,轻犯边城,安与元忠即日出师,捣其不备,声势既振,俘斩亦多,贼怀内忧,旋即引去。归仁暨逊,皆与有劳,第实进官,庸示襃劝。鄜延路四月二十四日,西贼人马到塞门寨围闭危急,本将带领人马,入西界牵制,到石堡寨逢贼斗敌,破荡烧郄石堡寨及勒鸡平一带族帐,并分遣人马于花毡、会油平相对,多设疑势,举放烽火,逼逐西贼至二十六日退回。正将、西京左藏库使李仪斩获四级,虽于例止该赐绢丝,能破荡贼帐,致西贼闻此声势,遂至解围,奉圣旨特与转一官。黠羌猖狂,边戍告急,尔能乘其不意,深入寇境,焚毁部族,鼓行而前,烟火相望,军声大震,羌众遁去,尔劳为多。录其谋勇之长,岂在俘馘之众?进秩一等,兹为异恩。”)

  壬寅,西京左藏库副使高遵固兼閤门通事舍人,以践历有劳也。

  西上閤门使、康州刺史、知岷州兼管勾洮东沿边安抚司公事种谊移秦凤路钤辖兼第一将,以谊与刘舜卿有嫌故也。皇城使、昭州刺史郭绍忠充熙河兰会路钤辖、知岷州、管勾洮东沿边安抚使司公事兼第四将。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万寿观陈安石知陈州。

  龙图阁直学士、提举万寿鸿庆宫卢秉落龙图阁直学士,为宝文阁待制。秉前以父丧去渭州,丧满,得知荆南,秉辞疾奉祠。于是言者论秉熙宁闲推行二浙盐法,所配流无虑万余人,故责之。右正言刘安世言:“臣伏闻累有臣僚论列卢秉昨在两浙推行榷盐之法,务为惨刻,残虐一路,比蒙朝廷下本道根究,皆有实状。而害民之甚者,自行法以来,其所配流一万二千余人。如闻宽恩,止落学士,犹以待制提举宫观,中外之议皆谓未安。伏惟圣朝爱养元元,不欲一物失所,而秉出将使指,总按一道,未闻宣布惠泽,兴利除害,而专为身谋,不顾义理,罔上以虚课,虐下以苛法,愁苦之声溢于道路。议者皆谓诛剥掊克,与吴居厚略同,而峻刑害物,则又过之。虽降一官,尚玷侍从,恐无以戒戢奸暴,慰塞民情。伏望圣慈特详此理,比附吴居厚例,重行黜责,以答公议。”(旧录云:“言者论秉熙宁闲推行两浙盐法,犯禁抵罪者多。后以期赦,率听从便,而论者尚及之,坐此被责。”新录但删去“后以期赦,率听从便”并“尚”字,于秉罪状殊不详。今用秉本传及刘安世章别修,不知初论秉者谁也,当考五月六日赵君锡云云。)

  河东路经略司言:“北界步骑七百余人,于解板沟界出没;及府州河滨、斥堠堡,有西贼百余骑,袭获一骑,推验是北人。”诏曾布将所获北人推问来历,牒送北界。

  癸卯,诏宗室嫁娶,依旧制大宗正司勘验。(三月十七日诏云云。)

  永宁军博野县民张永昌五世同居,诏加旌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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