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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中卫(4)


  “大有进展。华生,我想了七种可以看到那个电报存根的办法,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省事,第一次便成功了。”

  “你得到了什么情况呢?”

  他说:“我知道了从哪儿着手调查。”

  他叫了一辆马车,去帝国十字街火车站。

  “我们去的地方很远吗?”

  “是的,我们必须去一趟剑桥。似乎所有的迹象全和剑桥有关。”

  当我们驶过格雷饭店大路的时候,我又问道:“对于斯道顿失踪的原因,你怎样考虑呢?我们办的案子里还没有一个是肇事动机不明的。你并不认为劫持斯道顿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他的阔叔叔的钱吧?”

  “亲爱的华生,我承认,我并不那样认为,当时我突然想到这一点,因为这样才能引起那个讨厌的老头子的兴趣。”

  “确实只能这样说,不过,你实际上怎样考虑呢?”

  “我可以谈几点。我们要看到,事情发生在这场重要比赛的前夕,而且牵涉到一个关系全队胜负的队员。当然,这两个因素可能是巧合,不过倒很有意思。业余比赛是不许打赌的,但是在公众中有些人在场外打赌,就象赛马场的流氓在赛马上下赌注一样。这是一种解释。第二个理由是明摆着的,这个青年虽然现在没有钱,但他将来确实要继承大笔钱财,扣留他是为了得到赎金,这也是很可能的事。”

  “这两种说法全不能解释电报的问题。”

  “是的,华生,电报仍然是我们必须解决的难题,而且我们也不应当分散注意力。我们去剑桥正是为了弄清打这封电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怎样侦查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一定要在天黑以前确定下来,或是有个眉目。”

  当我们来到古老的大学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福尔摩斯在火车站叫了一辆马车,让驾驶到莱斯利·阿姆斯昌大夫家中。几分钟后,我们的马车驶进一条繁华的街道,在一栋豪华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一个仆人把我们领了进去,等了很久我们才被引到诊疗室,这位大夫坐在桌子后面。

  我不知道莱斯利·阿姆斯昌的名字,这说明我和医学界人士联系得太少了。现在我才知道,他不仅是剑桥大学医学院的负责人之一,而且在不少学科上都造诣很深,是个名扬欧洲的学者。一个人即使不知道他的光辉成就,看到他时也一定会得到很深的印象:方方正正的胖脸庞,浓眉下长着一双阴郁的眼睛,倔强的下巴象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的。我认为阿姆斯昌大夫是个性格阴沉、头脑敏捷、冷酷无情、能够吃苦、善于自制、而且很难对付的人。他手中拿着我朋友的名片,抬起头来看看,脸上没有一点喜悦的感情。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听到过你的名字,也了解你的职业——这种职业我是绝对不赞成的。”

  我的朋友安详地说:“这样你便在无形中支持了全国的每一个罪犯。”

  “您致力于制止犯罪,这会得到社会上每个通情达理的人的协助,不过,我深信官方机构完全可以办好这种事。可是你所做的事,却常常受到非议,你刺探到私人的秘密、家庭的私事,本应遮掩,你却把它宣扬出去,而且你有时打搅比你忙得多的人。例如,现在我应当写论文而不是和你谈话。”

  “大夫,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可是事实将会证明我们的谈话比你的论文更重要。我可以顺便告诉你,我所做的事和你所指责的完全相反,我们尽力防止私人事件公之于众,可是事情落到警察手中,便必然会宣扬出去。我象是一支非正规的先遣队,走在正规军前面。我来是向你了解高夫利·斯道顿先生的情况。”

  “他怎么了?”

  “你不认识他吗?”

  “他是我的密友。”

  “你知道他失踪了吗?”

  “真的吗?"看不出大夫肥胖的面孔上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他昨天夜里离开了旅馆,就再也没有消息。”

  “他准会回来的。”

  “明天就要举行大学橄榄球比赛。”

  “我不喜欢这种孩子们的比赛。我很关心斯道顿的情况,因为我认识他,也喜欢他。我不管什么橄榄球比赛举行还是不举行。”

  “我是在调查斯道顿先生的情况,所以请你帮助。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

  “昨天以来你没有见到他吗?”

  “没有。”

  “斯道顿先生身体很健康吗?”

  “十分健康。”

  “他生过病吗?”

  “从来没有过。”

  福尔摩斯突然拿出一张单据摆在大夫眼前。"那么,请您解释一下这张十三个畿尼的单据,是斯道顿上月付给剑桥的阿姆斯昌大夫的。我从他桌子上的文件中看到了这张单据。”

  大夫气得脸都红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没有必要给你解释。”

  福尔摩斯把单据又夹在他的笔记本里。他说:“如果你愿意当众解释,你就等着,这一天总会来的。我已经告诉过你,别的侦探必定传扬出去的事,我可以遮掩下来。如果你放聪明一点,那你就应该告诉我一切。”

  “我什么也不知道。”

  “斯道顿在伦敦给你写过信吗?”

  “没有。”

  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说:“唉,邮局的事又来了!昨天晚上六点十五分,斯道顿从伦敦给你发来紧急电报,毫无疑问,这个电报和他的失踪有关,可是,你没有收到。邮局太疏忽了!我一定要去邮局责问他们。”

  阿姆斯昌大夫突然从桌子后面站起来了,他的黑脸庞由于生气变成了紫红色。

  他说:“先生,劳驾,我请你走出去。你可以告诉你的当事人蒙特·詹姆士爵士,我不愿意和他本人以及他的代理人有什么联系。先生,一句话也不要再说了。"他愤怒地摇了摇铃。"约翰,把这两位先生送出去。"一个肥胖的管家严肃地把我们领出大门。我们到了街上,福尔摩斯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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