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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中卫(3)


  “这就是高夫利·斯道顿在失踪前几小时所拍的电报的最后一句。电报上至少有六个字我们找不到了,可是剩下的这些证明这个青年看到严重的危险将要降临到他身上,并且说明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保护他。请注意'我们'!有第三者参与了。除去那个面色苍白、自己也显得十分紧张的大胡子以外,还能是谁呢?那么,高夫利和这个大胡子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了躲避起在眉睫的危险,他们二人去寻求援助的第三者又是谁呢?我们的调查应当围绕在这些问题上。”

  我建议说:“我们只要弄清电报是给谁拍的就好办了。”

  “亲爱的华生,是要这样办。你的办法是能够解决问题的,我也这样想过,可是你要知道,如果去邮局要求看别人的电报底稿,邮局的工作人员可能不会满足你。办这种事需要很多手续,但是,我深信通过一些巧妙的手段可以办到。欧沃顿先生,趁着你在现场,我要看看留在桌子上的那些文件。”

  桌子上有一些信件、账单和笔记本等,福尔摩斯迅速而又认真地翻阅着。过了一会儿,他说:“这些东西没有问题。顺便说一下,你的朋友斯道顿身体健康头脑清醒,他什么东西也不会弄乱。”

  “他身体十分健壮。”

  “他生过病吗?”

  “一天也没有病过。不过他因为胫骨被踢伤躺倒过,还有因为滑倒,膝盖受过伤,可这都不能算是病。”

  “也许他不象你想得那样健壮。我想他可能有难以对别人说起的疾病。要是你同意的话,我就拿走这桌子上的一两份材料,以备将来调查时用。”

  忽然我们听到有人焦急地喊:“等一下,等一下!"我们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古怪的小老头,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口。他穿着已经发白的黑色衣服,戴着宽边礼帽,系着白色宽领带——看上去很土气,就象是殡仪馆的工人。尽管他衣衫褴褛,样子滑稽,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清脆,看样子他象是有急事。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他问:“先生,你是谁?你有什么权力动这些文件呢?”

  “我是个私人侦探,我正努力弄清他为什么会失踪。”

  “你是侦探?谁请你来的?”

  “这位先生,斯道顿的朋友。他是苏格兰场介绍给我的。”

  “先生,你是谁呢?”

  “我是西锐利·欧沃顿。”

  “那么,是你给我拍了一封电报吗?我是蒙特·詹姆士爵士,是乘倍斯瓦特公共汽车急忙赶来的。你已经把事情委托给一位侦探来办了吗?”

  “是的,先生。”

  “你准备付钱了吗?”

  “要是我们能够找到我的朋友高夫利,他无疑是会付钱的。”

  “可是如果找不到他呢?你回答这个问题!”

  “要是这样,他家准会……”

  这个小个子老头儿尖声喊道:“先生,不会有这样的事。不要向我要一个便士——就是一个便士也不给。侦探先生,你明白了吗?这个年轻人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但是,我告诉你,我不负任何责任。就因为我从来不浪费钱,他才有可能得到我的财产,可我还不想让他现在就继承。你随便动了这些文件,我可以告诉你,里面要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要负全部责任。”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先生,就这样吧!同时我要问你,对于这个青年的失踪,你有责任没有?”

  “没有,先生。他已经长大了,年纪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他笨得自己看不住自己,我是完全不负找他的责任的。”

  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用嘲笑的口吻说:“我十分理解您的意图,也许您并不理解我。人们一直认为高夫利·斯道顿是个穷人。他被劫持,那不会是因为他自己有财产。蒙特·詹姆士爵士,你很阔气,你的名声是传播在外的,很可能是一伙强盗为了了解你的住宅、财宝等等情况,而把你的侄子劫走。”

  这位使人没有好感的客人面色发白了,正好和他的白色领带相互映衬。

  “天啊,真可怕!没想到会有人做这种坏事!世界上竟会有这种没人性的恶棍!高夫利是个好孩子——一个顽强的孩子。他决不会出卖他叔叔的。我今天晚上就把我的财物送到银行去。侦探先生,我请求你不辞劳苦,一定把他安全地找回来。至于钱吗,五镑、十镑的您尽管找我要。”

  这位高贵的吝啬鬼,即便他身上铜臭全无,也不会对我们有半点用处,因为他毫不了解他侄子的生活。我们支走了蒙特·詹姆士爵士。我们唯一的线索全在那份残存的电报上。于是,福尔摩斯拿起一份抄录的残文,去寻找有关的线索。欧沃顿也去找他的队员商量怎么应付这个意外的不幸。

  离旅馆不远有个邮电局。我们走到邮电局门口,福尔摩斯说:“华生,可以试一下。当然,如果有证明,我们可以索取存根查对,可是现在弄不到证明。我想邮局很忙,不会记住我们的相貌。我们冒险试一下。”

  他对着格栅后面的一位年轻妇女,若无其事地说:“麻烦您一下,昨天我拍的那个电报可能有点错误。因为我没有收到回电,我想怕是忘记在后面写上名字了。请您帮助我查找一下好吗?”

  她问:“什么时候拍的?”

  “六点过一点。”

  “拍给谁的?”

  福尔摩斯把一个手指放到嘴唇上,并且看着我,表示不让我说出。然后,他很自信地低声说:“电报上最后的几个字是'看在上帝的面上支持我们'。我很急于收到回电。”

  这位青年妇女抽出一张存根。

  她说:“就是这张。上面没有名字。"然后,她把存根平铺在柜台上。

  福尔摩斯说:“怪不得我没有收到回电。哎呀,我太蠢了!早安,女士,谢谢您使我弄清了。"等我们走到街上的时候,福尔摩斯一面搓着手一面格格地笑了。

  我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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