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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元年九月(2)


  丁巳,尚书省言军人及诸色人犯罪该配而不任征役者,配充合配指挥,小分并老疾凭恃收赎而情不可恕者,并邻州编管。(新无。)

  是日,蹇序辰、安惇以诉理事上殿。曾布言:“诉理事干众人。昨朝廷指挥,令言有不顺者具名奏,中外皆以为平允,但恐议论者更有所加,愿圣意裁察。臣尝以谓诉理之人,本无可罪。今刑部左右两曹,一主断狱,一主叙雪。盖自祖宗以来,以至今日,凡得罪经断,鲜有不更诉雪者,但一切付之刑部,自有条格。既前此或行或否,皆自有司条上,其闲得雪除者比比而有。元祐中用事之人当有形迹先帝之意,故别置一司以张大其事,若当时使如常日付之刑部,则今日亦无复有此纷纷。以此言之,但用意造作之人为可罪,诉雪者似不足深责。兼人数众多,动众失人心,孰大于此者?真宗践祚,有建议欲放天下欠负者,真宗云:‘先帝何以不放?’大臣云:‘先帝留此以遗陛下,以固结天下人心。’真宗欣然从之。盖人心何可失也。”布又言:“诉理之人若于先朝言有不顺,此天下之所共怒,自当行法。臣今日所陈无他,但愿朝廷守已降诏旨,勿令议论者更有所增加尔。”上深然之。已而闻序辰及惇所陈已纷纷矣。

  戊午,鄜延奏,乞下泾原备御,又乞留苗履统制出入。诏速发遣。翌日,再奏乞留,亦不许。(十四日陈次升云云。)

  河东奏,已筑三交川堡。(二十三日赐名。)

  先是,诏在京权侍郎以上各奏举人材,取旨召对。既而又得旨,凡被举者悉召。故日有对者,上数以询近臣。曾布言:“人材淑慝不可逃公论,公论所在,是非不可变。臣每被圣问,不敢不尽底里。然臣自得望清光,首尾五年,前后所陈不敢二三,盖出于赤心也。故是非之论,终始未尝敢有小变易,圣意亦必洞察。”上欣然曰:“是,是。”(又有说周常六行,今别见。)

  薛昂上殿。布言:“昂乃执政门下人,众论所不与。”上曰:“谁门下人?”布曰:“蔡卞。”上默然。是月,对者多随才任使,独昂斥不用。(是月以下布录甲戌。陈瓘云:哲宗谓昂俗佞。已附注绍圣四年十月二日壬午。)

  己未,吏部尚书叶祖洽言,近诏侍从官各举所知闻,所举之人召与不召者,伏望并令次第延见,所有去取,出自一时圣断。从之。(蔡蹈云云已附八月二十六日辛丑,或移附此。)

  雄州奏,乞雇禁军及百姓修城。诏河北沿边并准此。

  引进使、成州团练使王湛为鄜延路都钤辖。

  是日,陈次升言,枢密院不当不从鄜延暂留苗履统制。翌日,同进呈。上讶其太速,问何以漏泄。蔡卞曰:“臣等亦方讶之。”上令分析因何得知。曾布退询院吏,云曾关门下省。再对,遂奏云:“次升在左省,缘曾关门下省,故闻之耳。”上曰:“职事不同,何以知?”且令分析,遂令不得隐讳。退以语三省,卞颇喜曰:“交割却门下省恰两日。”章惇在式假,卞权领也。布曰:“若如此,止是给事漏泄。”卞曰:“更好。”盖以范镗驳朱服,故深憾之尔。已而次升分析云:“与范镗续密院札子,故知。”众皆以为无罪,独卞曰:“中书、门下两省,漏泄之禁最严,今若以为无罪,则今后漏泄俱不妨。”上曰:“此岂得无罪!”布曰:“如此亦只是范镗有罪。”卞曰:“更无事亦须放罪。”布曰:“放罪不妨。”上许之。

  先是,镗上殿。布是日再对,上问镗如何,布曰:“镗之初进,人多疑其不正。初举吕升卿自代,人以为附惇,及缴赵叡文字,则正戾惇意,或疑其附卞。及驳朱服之命,则正与卞违。未问举措是非,要之不为人所使。”上亦深以为然。(布录癸丑,今附此。)

  庚申,诏朝散大夫张寿特令致仕。寿前知夔州,例得对,上察其老不任事,罢之。

  曾布言:“熙宁中河东分画地界,起遣弓箭手四十二人,请以五台山寺地处之。又令僧每人给二顷,童行一顷,余悉以招弓箭手。”诏可。布自言:“元祐二年帅河东,奏乞四十二人依旧,招到人有事故者,以诸寨闲田招人,逐旋拨还诸寺。既一从,元祐六年再降旨如旧。今陈敦逸以利害来陈,遂得旨如元祐二年朝旨施行。”

  泾原路落蕃兵士归报,羌人点集百五十万,欲入汉界十程打劫。诸路降羌及俘虏,皆言羌人大点集,决趋泾原。诏章楶多方措置备御。楶以书遗曾布言,贼不来则已,来必堕吾策中。布亦谓经营已久,宜其无所不备也。

  辛酉,御史中丞安惇言:“请自今开封府、大理寺上殿公事,不得辄乞不结案审录及不覆奏。如违,虽允所请,其元奏官并行责罚。其刑名乞下刑部大理寺立法。”尚书右司言:“应勘罪具狱,乞依条差官审录。若系机密,即令所差官或差亲近臣僚并就勘所审录,仍取责不得漏泄文状入案。”从之。

  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吕大防有子景山见任宣义郎,乞依范祖禹等诸子勒停例施行。诏大防诸子并勒停,永不收叙。

  壬戌,皇第四女封懿宁公主。

  太常博士周常言,国家庙室之制犹有未备,士大夫丧祭之仪犹有未明,愿令近臣诸儒与有司考求得失。诏礼部、太常寺讲议以闻。

  看详诉理所言:“相州官吏失入冯言死罪,计会请嘱法寺。元祐看详作情可矜恕,除雪罪犯,事皆失实,有害先帝治狱用刑之意。及前任相州安阳县尉李棠(新录削去李棠姓名。)进状内有‘销除天下之冤以召和气’之语。”诏:“元祐除落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内李棠特勒停。”又言:“光州司法参军、监安上门郑侠上言谤讪朝政,并王安国非毁兄安石等罪名,元祐元年除雪不当。及王斻、王斿进状,内言父安国冤抑未除,又云先臣不幸不得出于此时。”诏:“元祐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郑侠追毁出身已来文字,除名勒停,依旧送英州编管,永不量移。王斻罢京东路转运判官,添差监衡州盐酒税。王斿监江宁府粮料院。”(斿责在十月二日丙子,今增入。)

  先是,曾布白上:“臣前日尝言诉理事,近降朝旨,已为平允,不可更有增加,乃出于公议。实不知甥王斻亦预此事,兼斻语既不婉顺,正犯诏旨,则臣之所陈本无他意。”上曰:“斻言不幸不得出于此时。”布曰:“此诚可罪。然元祐中臣不在京师,不知斻有此文字。”上曰:“斻是元祐二年状。”布曰:“臣是元年二月出。”上曰:“卿必不知。”布曰:“臣前日适有此言,望赐照察。”上亦然之。

  是日,许将谓布曰:“安中再禀斻远近,遂得旨令与远小处。”布问黄履以再禀,履曰:“元度欲如此。”元度,蔡卞也。翌日,章惇语许将曰:“更增此远小指挥,尽出卞意。诉理事以斻为首,盖序辰等虑布将有所开陈,故塞其端云。”(王安国独不追改,当考实录。十月二日丙子,看详诉理所言,宣德郎王斿于元祐中进状,称先臣冤抑,罪名未除,不幸不得出于兹时。诏斿监江宁府粮料院。王斿为京东运判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八日。)

  诏文思院上下界监官,除内臣外,令工部、少府监同共奏差。

  诏:“陕西、河东路经略司告谕将士,自今出兵,汉蕃将士临阵用命,有杂功自当保奏推赏,不须虚上首级。即有杂功而官司抑塞不为保奏,听于经略司或转运提刑司诉委官究实。其不为保奏及不受诉官司,皆以违制坐之,委走马觉察。知情与同罪,不觉察亦重行黜责。”(此用布录删修,实录殊不了了。)

  秦州制勘所言,已勘李公绪所陈事状不虚。又乞追王舜臣等。从之。(公绪事始具八月二十七日,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始泾原乞舜臣准备使唤。)

  吏部言:“官员因朝廷直差若官司奏辟就移,并合在外授差遣。又再任应关升者,并许所在州投状录白未经关升文字,差官点对,仍取家状一本连申吏部,即愿赴部关升者听。”从之。(新削。)

  癸亥,宣德郎、太常博士周常兼崇政殿说书。(八月四日曾布云云。)朝奉郎、知遂州程堂为驾部员外郎。

  诏故相王安石就京师赐第百闲以上。(陈瓘云云可考二年正月二十七日。)

  权知开封府吕嘉问言乞本府长吏到任举推官一员,许依旧法举通判已上人充。诏许举第二任通判已上人。(新削。)

  都大提举成都等路茶事司言:“请应买茶及以物货博易,而官司拘拦或抑勒者,并徒二年。茶价如合增减,而官司不切体访市价,行遣失时,并科杖一百。客旅以物货赴场博茶,如不及担数,并许随斤重博易。若物价多,茶价少,许贴给物价;物价少,茶价多,许贴给茶价。内贴给钱不得过一分。”从之。(新削。)

  甲子,枢密院奏:“近据李忠杰画到地图,若泾原路于天都、额勒色克及南牟会、减猥等处,熙河路于天都、额勒色克、青南讷心、东冷牟、会州、打绳川以来各进筑得城寨,即两路边面遂将通接。但有闲隙可乘,即泾原路勾抽环庆路得力兵马一万五千人骑,依上件地图次第下手,接续进筑城寨,向前相迎,通接边面。昨虽已画上件地图降付两路,即未曾指挥逐路分认进筑去处。”诏:“令章楶、孙路详此照会,更切讲究利害,及先次计会,相度举动次第闻奏。如有未尽事理,亦仰子细条画,奏闻朝旨。候到果决举动期日,即别降朝旨,勾抽环庆、秦凤将佐兵马等应副使唤。”(此举章楶奏议附见。布录云:诏:“章楶、孙路各相度进筑天都、南牟及青南讷心、会州、打绳川,通接边面。以环庆兵助泾原,秦凤助熙河,各自举动,令条画利害及举动次第奏闻。”)

  诏诸军犯罪,事干大理寺、开封府,先从重罪处受理。(布录。)

  丙寅,章楶奏,乞孙路便道过渭州议事。从之。(布录。)

  淮南、两浙路察访孙杰言:“江、淮、荆、浙等路直置发运使吕温卿违条不往泗州排纲,擅减衙前重难钱,不依规法改正乘船过数。今吏部抑置民居作宅基,假立户名,容纵公人军兵于所在及巡历州军违法冒借请给,每一出巡,逐州支借多至十余贯石。合要公案簿书等勾考,取索不得。温卿坐纵诡诈,公违诏旨,乞下有司考正其罪。”诏:“罢温卿发运使,于淮南州军听候朝旨。仍就近供答文字,如有罪,不以将来赦原。”既而上谕曾布,仍曰:“温卿好货。”布曰:“温卿家兄弟多贪。和卿作郎官,割米麦往边州,尝被罚。升卿等多为贾贩之事,此众所知。温卿之罢非自出圣断,必未肯尔。东南之人少苏息矣。”

  丁卯,诏六曹权侍郎三年磨勘,著为令。(新削。)

  诏梓、遂州各增置武宁一指挥。(此用遂宁府编录删修改。)

  户部尚书吴居厚言:“公人被差勾当及随官员不得借请兑钱物,若官员容纵及勘给官司,各杖一百,内发运司公人仍勒停。所借数多计赃重者坐赃论,即官为判状或指挥违法借兑者,以违制论。已上并不以赦降去官原减。内勾当急速公事者仍不得乘船。”从之。

  戊辰,河东路经略司言:神泉寨筑堡三交川岭毕工,乞赐名。诏以三交堡为名。(十三日筑。)

  己巳,许将乞罢政,不许。

  先是,凡经诉理者皆改正,而将亦在其闲,故求去。以固留之,乃已。

  辛未,太学博士吴师礼言:“乞每岁申命近臣博求疏远之士,俾得进见,以观其志之所向,器而用之。将见异材辈出,无异熙宁、元丰之盛时,天下幸甚。”诏每岁令申中书省取旨。遂除师礼正字。(崇宁五年五月。师礼有传,杭州人。实录,师礼除正字在二十一日,今附此。)

  壬申,熙河兰会路经略司言,修筑扎实嘉裕勒毕。诏以通会堡为名。

  皇城使、威州刺史贾嵒除正刺史、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权管勾马军司事。

  左朝议大夫、都官员外郎张公庠知晋州。

  癸酉,看详诉理所言:“开封府府司官胡宗师等承勘周师立整会章喻卖田公事不当,周之道传达增饬并撰造语言,及取勘虚妄,又祁定州官顿起等违条差禁军防送,元祐元年并作情理可矜恕。任公裕进状内有刑部一概以特旨,遂称难议施行,以此排天下之幽冤,使不得伸理。国子司业朱服、监丞叶祖洽、主簿王元承,准朝旨,主簿专典簿书,各于监视钱库开闭,收支互相违戾,各特降一官。叶祖洽仍罚金二十斤。元祐并特除落,今看详诉理不当。”诏:“朝散大夫、权刑部侍郎周之道,朝请大夫、权发运副使任公裕各特降一官。任公裕改充发运判官。元祐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太学直讲王沇之等受赃,请嘱升补生员,除雪不当。诏元祐年指挥更不施行,并令改正。”(邹浩论任公裕云云。)

  甲戌,上批:“在内诸门出入,如因人请纳官物、呈报公事、投送文字,并御、翰林、仪鸾司非次祗应,听于近便门出入。若不依所定门户出入者,并以阑入论。应差办人物入皇城内应奉者,并前一日具职次、姓名、人物数、合经由门,报皇城司。除军器头刃外,其依令合入及投送文书请纳官物,谕在内诸司差人将带。头刃火烛往来别地分祗应,每前一日具姓名数及经历处所关皇城司。”(新无。)

  朝散郎、管勾玉隆观孔武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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