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史书 > 续资治通鉴长编 | 上页 下页
元符元年四月(2)


  壬辰,诏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林希,罢同知枢密院事,知亳州。御史中丞兼侍读邢恕,罢御史中丞兼侍读,知汝州。以希私积怨愤,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恕阴怀怨憎,扬言排击,妄意进用,不计后先。故并黜之。

  先是,恕以三月戊辰劾希,希入朝如故,恕继奏疏曰:“臣昨蒙恩除御史中丞,臣自知此官若不上负陛下寄委,则必下犯专权结党大臣之怒,所以臣尝面辞,至于再三。(时未有除命前,因对,先蒙宣谕除目,所以面辞。)仰蒙圣训宣谕,(时蒙宣谕以“朕必主张”也。)不敢固辞,遂勉就职。孤立一意,惟知事君而已,故不量其孱弱,欲为圣朝一清奸党。而弹林希章疏才上,已为希妄造平日对客常谈,欲以因说命数亿度之言,诬为差除事实之语。是非之理,灿然可见。中外传播,共知希之矫诬。而宰臣章惇阴主林希,助其声势。臣非有罪隔朝参之人,但以既蒙根治所牒讯,不可身为御史中丞,安坐台中,腼颜应答。恐亏国体,故权引疾居家。而希乃妄造事端之人,又已有台谏官章疏弹击,而外挟章惇等奥助,上欲欺罔圣明,下以镇压人情,公然造朝,殊无忌惮,朝列骇笑。而臣日因根治所牒讯,沮辱不少。苏駉与臣供析,大意略同,已节次具解析,一一奏知。而数月已前,对客闲谈,窃不经意,又大旨已同,其余皆是小节。两下供析,并是逐旋省记,初无文簿笔记,何由字字合同?若必求字字符同,则不免傅会,却非实情。欲望圣慈念臣效忠有素,今来所治语言,又已见得别无情意,乃为林希不忠、诬欺之人所见困辱,而又俗吏之所顿挫,诚宜在所矜怜。兼臣职为御史中丞,又出于陛下之所亲擢,今为林希合宰相大臣为党共见挤陷,则惟特望圣慈主张而已。欲望特降睿旨,付根治所,若大意已同,止于小节不圆,即令疾速结绝。所有臣弹林希罪恶,与今来所治事全不相干,亦望早赐施行。如臣言无理,亦乞便行罢黜”。

  贴黄称:“林希日日造朝,盖要与其朋党相见,合为奸谋,上惑圣听,下胁人情。若更稽留,必有奇巧,非臣一身绵力所当。今来治希事,只乞以希第一次文字为据,后来若别入文字,即出于章惇等众人为谋,躀覆之辞,不足为凭。希实倾险小人,前后党附不忠之迹,当已不逃圣鉴,知臣言为不诬矣”。

  又贴黄:“臣今为御史中丞,欲为朝廷破私党;而宰相大臣合为私党,欲倾天子执法近臣,其事乃上系国家安危,非独臣之私计也。伏望圣慈详赐披览”。

  既而林希以私忌不入,(三月二十七日丙子。)上谓曾布曰:“林希不入,渠前日所陈,邢恕云:‘无此言’。非病心安得有此?”又云:“希言恕以撰公著贬辞,故报怨。恕云:‘张商英攻公著,臣乃举自代’。此可见其妄。”又云:“恕言久欲击希适下手迟尔。恕并两御史,已有文字攻希甚急,云‘希是王珪门下士,尝对黄履云朝廷行遣珪太过’。又云‘先帝所不喜’。皆有之否?”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布曰:“游珪门下,熙宁、元丰中已有此谤。黄履所言,臣实不知。”上曰:“莫是不乐行遣珪否?”布曰:“亦恐有之。先帝曾召对,不用,其后又尝遣使高丽不愿行,贬杭州粮料院,则不喜亦可知也。”上曰:“贬楼店务。”又问:“先帝初何以不喜?”布曰:“臣尝见王安石言,希乃陈升之所荐,及奏对,所言多与升之同。先帝顾升之云:‘林希昨日对,是卿所荐’。但冷笑而已。升之色变,然不知希所言何也。”上曰:“人言希出珪门下,珪与吴充不叶,希欲谒吴充,先造珪,出东府北门,却从南门入谒,是否?”布曰:“此亦臣所不知。希附珪则有之。绍圣初亦附章惇,众论所不与。然自在政府,议论无不向正,未见其有阙失,士类亦共称之。更望圣慈采察主张。此事要之出于两人不相得,故尔纷纷”。上曰:“但恐言者不已”。又曰:“章惇深主林希”。布曰:“惇于恕亦不薄,方恕之初除待制及召还,孰以为可者?非惇力引,何以至此?”上深然之。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希为大臣,若构造语言,欲罔圣听,其罪固不容诛。然身为大臣,日侍清光,以人情言之,度不至如此。若恕无此言,则苏駉诞妄尔。此事全系狱官,愿更赐戒饬,勿令变乱事实,庶不误朝廷施行”。上曰:“好!好!先戒谕,待更戒饬。”时三月丙子也。

  是日,丁亥,安惇等以根治所职事上殿,林希不入。上因谓曾布曰:“希今日不入。又言台中击之甚急,且言其方根治及闻台章,皆不顾,造朝治事如常。”上又曰:“辅臣自来稍有人言,便当家居听命。”布曰:“台章不出,希无繇得知,兼此事他人难言,须自处乃可。”上曰:“李清臣当时亦如此,卿等谕之,乃不供职。”布曰:“臣初亦不敢言,而章惇以为不可不告,遂共以语之。清臣已封印,闻此遂上马。当时文字,皆在中书。而清臣独员,不可不避,与希亦少异。”上曰:“家居听命乃是。”布曰:“希今日闻根治官上殿,遂不敢入。”上曰:“言者又云希为旦作墓志,有怏怏于先帝不用之语。”布曰:“臣不曾见。”上曰:“刻石人往往有本。”布曰:“墓志无不刻石,石本亦必有之,但臣不曾见尔。”上曰:“希附王珪必有之。”布曰:“此恐不免也。”上又曰:“恕轻率多言,章惇云以针线缝却口,亦须喋喋。”布曰:“恕每于人前有欲击希之语,又欲劫之,令自图去就。希不能平,故得此言,遂以上闻。”上曰:“大臣岂当如此?”布曰:“众议亦讶其轻发,然方今政府阙人,其下人材未见可继者。”上又曰:“恕言久欲击希,只是下手迟。”布曰:“此言亦未为可。”上曰:“此言诚非理。”上又曰:“不知根治虚实果如何?恕坚云无此语,若与希语果不同,须取问。”布曰:“执政官,自来恐无此故事。”上曰:“略问,莫不妨?”布唯唯,未敢力陈。

  是日晚,希遣其侄虙来谒布,则云已有问目矣。希欲避位,布既劝希造朝面陈,然后家居听命,希寻迁出。恕先在假,既而参假,仍乞上殿。上甚讶之,谓布曰:“恕无忌惮如此!本欲隔下,又不欲尔,只待问他,云上殿来为甚?”恕方立廷下侍班,上又曰:“恕惕然自若,轻忽小人。”又曰:“恕每多言,章惇云古人谓三缄其口,如恕者,须以针线缝口,方不至喋喋。”布曰:“朝廷方付吏议,曲直未分,林希方迁出,恕便参假趋朝上殿,众论亦无不骇之者。”上曰:“林希亦失体,当两黜之。”又问:“外议如何?”布曰:“众论亦谓希此举非大臣体,然所以致希如此,乃缘恕语言乖谬,若两黜之,外议必以为允。”上曰:“必两黜之,议已定矣。”上又曰:“恕言欲置蔡京两府,駉亦言有例,云富弼与晏殊同在政府。”布曰:“此是异姓亲,未闻有兄弟同在政府者。若异姓亲,不独殊、弼,王安石与吴充,文彦博与程戡,许将与林希,俱是亲家,如此者甚多。”上曰:“林希初奏云‘待教过三省’,札子却云‘意欲’。”布曰:“似亦无所校。”上曰:“‘待教’与‘意欲’煞不同。”布曰:“亦闻更有‘且教’及‘若得’两字不同。缘俱是口语,虽经根治,未知孰为虚实。”上曰:“诚是如此,但希面奏与札子不同,即无疑尔。”布曰:“陛下必记希面奏之语。”上曰:“然。”布又曰:“希已两经取问,前日圣问及此,臣未及详陈,是日便闻取问,恐祖宗以来,无此故事。缘希尚在政府,狱官押问,自取问希,须以状申大理少卿,似于体貌非宜。”上矍然曰:“已失!更不令问。”布曰:“此事已往,无可言者,愿更留圣意。”上曰:“甚好!”上又曰:“路昌衡言恕常与京密语,他人莫得闻,虽不同一幕次,往往于隔幕私语,无得闻者。

  苏駉既就吏,恕闻其言有与希不同者,疑章惇党希,反归罪于駉。即又奏疏曰:“原希妄造事端,本要先陷天子耳目近臣,虚妄既露,则必将归罪苏駉。如此即希谋效,臣受其祸;希谋不效,则苏駉当其罪。希果如此侮慢朝廷,即良由朋党众盛所致。臣闻苏駉初追赴都堂取状,当是之时,駉亦未知事因如何,别无向背。仍闻章惇尝厉声色,面谕以圣旨,则駉所供状安得不实?若駉后来到根治所供析前后不同,则罪乃在駉;即与都堂所供状无异,则希虚妄之罪,复何所逃?昨苏駉所供,若与希同,而臣却称駉诬臣,臣未必无理也。然不知用事大臣,肯听臣言罪駉否?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今两人既同,而其理又在不疑,则希尚何辞!伏望圣慈特垂照察。”

  又贴黄:“今若朝廷听希罪苏駉,则他日章惇、林希意欲陷害者,即便诬告,引一好进小人为证,符同则为福,不同则为祸,劫以利害,谁敢不从!如此,则但其所恶者,皆可逐去。臣恐惇威遂成,无所为而不可,固非圣朝之福,亦恐为惇之祸也。此事尤当深留圣念。”

  又贴黄:“臣前已陈章惇方与圣主争权,希去则权归陛下,希留则权归宰相。此非臣激发之辞,事理灼然如此。乞检臣近疏,更赐披览。”

  后二日,恕又造朝,(庚寅,四月十二日。)布再对,上语布曰:“恕今日又入”。布曰:“昨对甚久,布亦深讶之,不知云何?”上曰:“只是分疏。仍云恕极毁章惇,云王珪有恩于惇,又以布故,迟却三年乃行遣珪。又云惇专权用事,人畏之如虎,莫不至如此否?又云惇欲重行遣苏駉,因以立威,駉至都堂,惇厉声诘问,云是圣旨取问。”布曰:“此言诚过当,臣自与惇共事,但见其痛骂王珪,人皆以为太甚,不闻其有庇珪之意。兼惇与恕辈皆欲深罪珪,以大己功,恐无此。若谓专权,人畏之如虎,尤恐不然。惇为相无术,人无畏之者,往往反畏同列。但口快,多取人怨骂,士大夫孰不极口骂之!未闻有畏之者。若能使人畏之而不畏人,乃是惇能有为相操略也。至于问駉称有圣旨,乃当如此。岂可使駉不知为圣旨取问?”上悉以为然。且曰:“惇、恕辈自扬己功太过。”布曰:“此众所共诮,但不敢言,不谓圣意亦察见其如此。陛下先帝长子,自当嗣位,恕等何功之有?”上曰:“当时亦是能守正论?”布曰:“太母初无异意,但王珪观望,不敢先启口尔。今惇为左相,黄履右丞,恕为中丞,报之亦已丰足。至于恕以元祐引文彦博,亦以为己力,谓其引彦博在朝,有保佑之意,此尤为欺罔。元祐之人欲招彦博为助,岂恕之所能为?”上亦然之。布又曰:“恕在绍圣初,谁以为可在朝廷者!非惇力引,何以至此?”上亦深以为然。布又曰:“恕知惇可击,前此何以不言?”上曰:“恕自作中丞,便数毁短章惇,却不独今日。”布曰:“恕亦以惇数面辱之,故怨。”于是两人皆黜。

  布谓惇曰:“恕黜极佳,且使倾邪媚附者无效。”惇曰:“此不可漏,恐恕别为奸慝也。”或曰,恕为中丞,惇实荐之,布亦有力焉。而亟与惇异,每上殿,移时不下,惇固疑之矣。始,惇置希西府,盖疑布闲己,故使希察布,而希卒为布所诱,遂叛惇。惇乃因苏駉事,并逐希、恕。布虽数为希解,然讫不免也。(并三月十九。邵伯温云:邢恕既为惇、旦、卞起狱不成,每上殿,移时不下,惇果疑之,出其元祐初谪随州上宣仁后自辨书,称“宣仁功德,有宗庙大计,旬日之前,固已先定”之语,遂入元祐党,谪知南安军。恕怨骂惇不已,惇畏之,复直龙图阁。至元符末,上皇即位,钦圣后垂帘,韩忠彦拜左仆射,忠彦不平恕之诬罔,谪恕均州安置。按恕责南安,乃十月十六日事。伯温又云:惇使希察曾布,而希为布所诱,遂叛惇。其罢当坐此,今参取之。)

  御史蔡蹈凡四章论希,其一曰:“臣尝读书,在昔文王聪明齐圣,大小之臣,咸怀忠良,其侍御仆从,罔非正人。然则古之明王于侍御仆从,不敢用不忠不良邪僻之人,况左右大臣参订国论,典司机密者乎?臣伏见林希,天资倾险,诡躁褊急,竞利争进,无大臣体。顷在先帝,擢置文馆,养之有渐,非不见用。及选使高丽,辄敢托故不行,先帝命黜监杭州楼店务,后虽稍迁,才得为郎而已。然希事王珪最为亲密,珪前后荐论,凡累数十。先帝知其奸邪,终不信用。先帝弃天下未久,党附韩缜,浸有超擢。缜出,复事吕大防、苏辙及交通梁焘,焘亦倾心结纳,尝引希及弟旦以自代。数年之闲,虽尝以言者斥外,而汲汲干进,常不自安。其知润州日,因籍河渠事献书大防,寻除天章阁待制。由此巧计得行,遂跻显要,以至今日。若非希能以邪心异意,求合大防、辙等,何以致此?

  臣又按希性多猜忌,善人吉士,非出其门,则谗毁万方,卒以中伤。若其昆弟子侄,皆缘要职,坐布京师,其迹甚明。臣又尝闻希知杭州日,承苏轼之后,轼所为政,一无善状,希尊奉赞咏,见于文墨。题其所筑西湖堤曰苏公堤,刊石于亭,揭示州人,无不知者。

  盖天下之人,皆曰陛下诚能继先帝之志者也,希终先帝世,不见异擢,故尝自为其弟旦墓铭,谓旦坐论李定事,经十五年闲,无敢道吾家姓名者。观其言,觖望可知!今陛下进之右府,实主机密。边陲多事,议论不一,必得端亮一节计安宗社之人审处成计,庶几有助。若希者,辞难择事,昔犹不为先帝用,今肯任陛下事乎?此陛下继志之善有所未尽。臣待罪言责,不敢循默,欲望圣慈罢希机政,特赐显黜,慰塞群言,天下幸甚!”

  其二曰:“臣今月二十五日,具奏林希倾邪,诡躁褊急,竞利争进,无大臣体等事,乞特赐黜罢,至今未蒙施行。臣窃见希自小官以至显要,无非阿附权贵,以为梯媒,既以恩出其门,遂亡朝廷公论。王珪之恶,属者士大夫口语籍籍,皆谓削夺后时,独希游谈要路,欲以盖藏,背公营私,阴灭大义。为臣如此,顾虽下僚小吏,不可一朝居也,况左右大臣乎?且希以珪能累数十荐,力为拔引至吏部尚书、翰林学士,天地之造,父母之德,岂复有大于此者乎?由此见希亡爱君报国之心明矣。希之奸邪,其状不一,独盖藏王珪,尤害朝廷大义。其它交通梁焘举希自代,及吕大防、苏辙引为天章阁待制,其为奸党亦甚著明。盖朝廷二三年闲,诛斥元祐群奸,自谓几尽,乃不知希实余党,而反在天子左右,此天下士大夫议论所以喧腾而未息也。臣愚欲望陛下断自圣意,检会前疏,早赐施行。

  其三曰:“臣窃以祖宗以来,执政大臣,致台谏官上章论列者,即日私家待罪,俯伏忧惧。如此者,所以严朝廷风宪之体,存人臣进退之义也。臣近者再具奏,论林希奸邪等事,虽未蒙施行,而希身为大臣,亦合恐惧忧畏,家居俟命。而乃安然造朝,气焰自若,倨傲无耻,士论不平。若非挟党怙奸,孰敢轻视陛下风宪之司若此其甚?欺天慢上,近代罕闻!臣昨又闻希之纤巧,以寻常客语缔造事端,上惑宸聪,阴中言路。原其措意,自以邪恶播闻,虑有弹击,计穷势迫,知不可奈何,而先为衅隙,障塞人言,庶几偷安,以固宠禄。希之险薄,于此洞见表里,而尚欲巧为盖覆,无耻可知。恭惟陛下至诚求治,进贤退奸,虽远在千里之外,朝闻而夕行,惟恐后时。至于希为倾邪,近在陛下左右,而臣数露章疏,今已踰旬,未闻睿旨施行,中外疑惑。臣愚伏望发自圣断,详希罪状,速赐罢黜。然后逐臣,以戒击奸后时;广置言职,少慰天下公论。”

  其四曰:“伏睹敕命,罢林希同知枢密院事,依前官知亳州。有以见陛下赏善罚恶,大公至信,虽左右之臣,不敢以私,此陛下继天绍祖之盛德也。然臣愚窃以林希奸邪,陛下所素闻,先帝所深知。臣等区区,效死言路,不顾人微,屡上章疏,皆有据案,付外施行。今者窃读告词,止以‘私积怨憎,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为罪,而它无一言及希奸邪,士大夫议论喧然,殊未厌慰。今不昭示众听,使天下知希不专以口语被黜,则希之它日复进,有以借口者矣。如此而欲戒官邪,不可得也。臣愚欲望睿慈省察,断自圣意,少加诛责,天下幸甚!”(蔡蹈章虽无取,然不可不载,以见一时议论。二十四日曾布云,可考。)

  大理寺言,应奏断公事,乞依开封府专条,不许诸处取索。从之。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罗密谷岭新寨毕工。诏赐名临夏寨。(四月七日,十二日。)

  尚书省言:“大理寺拟立到,有凶恶及群党贼盗,提刑司专委本处通判抽差近下禁军三十人,量支器甲,提举捉杀。如别有勾当及归任日,所差人并放下,不得妄作名目占留。”从之。


梦远书城(guxuo.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