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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七年十一月


  十一月庚辰朔,西南龙蕃遣使入贡。

  诏诸税租助役常平钱物钞,候仓库封送到县,令佐即日勒吏开拆,分授乡书手,各置历,当官收下。排日以千字文为号。将所授钞画时上簿,当职官对簿勾销讫,封印置柜收掌。候纳毕,于簿末计正数或每色剩纳到数并畸零残欠,画一朱书,限三十日。二万户以上,限五十日。官吏保明具钞数,并簿送州。(新无。)

  辛巳,皇城使、康州刺史訾虎专管勾麟府路军马,依旧权发遣太原府路都钤辖。知麟州、西作坊使王献可追一官勒停。皇城使、河东第一将彭保罚铜三十斤,冲替。坐不禀帅司节制,擅统领将兵击夏贼故也。

  江、淮等路发运司言:“岁运上供斛斗,全藉所管汴河押纲使臣人员钤束兵梢,整葺船舟,方可办事。近年以来,其押纲人卸纳斛斗回,为见少欠未经结绝,或是年满替人未到,即妄称疾,擅离本纲,若不立法止绝,深虑其弊愈深。请应汴河押纲使臣人员卸粮回,如有疾病,并须随空纲将治,候到装发处申所属官司审验,差人权押,候痊安日,依旧管押元纲年满,不得擅离空纲,年月虽满,不候正人交割者准此。如违,并依元祐敕擅去官守法。”从之。(新无。)

  壬午,权知乾宁军张元卿言,本军当诸河之冲会,堤埽不可不治。诏:“乾宁军埽岸,令工部指挥合属官司,每年依修检计合役夫功,从都水监相度,委合起夫,即于本军依近里州军条例,科夫功役不得过三百人,仍却于本路年额沟河夫内除豁。如功役稍大,本军夫不足,即令都水监那融应副。”

  癸未,秦凤路经略司言:“近年兵将官与城寨等使臣,多是违朝旨及帅臣节制,以至败事。缘尝立边功,多从宽减,上下玩习,浸已成风。今西贼拒命,常在对境,若不更法,无以惩戒。请今后将官及城、寨、堡使臣,应缘战守有违朝旨,并乞不以边功宽减,庶几人知畏懔,纪律稍严。”从之。

  甲申,高丽国进奉使、通议大夫、兵部尚书黄宗悫,副使、中大夫、尚书工部侍郎柳伸入见。

  诏:“诸大中大夫、观察使以上,每员许占永业田十五顷,余官及民庶愿以田宅充祖宗飨祀之费者亦听,官给公据,改正税籍,不许子孙分割典卖,止供祭祀,有余均赡本族。已上辄典卖,依卑幼私辄典卖法。不限年,许理认田宅,仍先改正。诸太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居住,虽有分人,不得无故毁拆,辄典卖者,依私辄典卖永业田法。”

  乙酉,诏应重法地分,劫盗五人以上或凶恶者,行重法,余依常法,窝藏人准此。

  御史中丞李之纯言:“请今后付章奏下六曹者,委逐部子细看详,长贰审行裁决,明白指挥符下,或具申禀知。委是无可施行,即令条析申都省。检会元祐通用令,诸受都省送下文书,未有处分者,并检勘施行,若理不可行,月终具状以闻,不应奏者申都省,仍关所属。”诏申明行下。(新无。)

  丙戌,于阗国遣使入贡。

  庚寅,上斋于大庆殿。

  辛卯,荐享于景灵宫,遂斋于太庙。

  壬辰,朝飨八室,至神宗室,上涕洟不止,陟降尽礼,黎明斋于南郊之青城。

  癸巳,冬至,合祭天地于圜丘,以太祖配。礼毕,群臣贺于端诚殿。还御宣德门肆赦。是日五鼓初,辇诣坛外壝,撤盖,及内壝,百官准诏不回班,自小次历午陛下升坛,不设茵褥,稽首跪奠,致诚极恭。夜月澄爽,云物晏温,比还御楼肆赦,终日和暖,天惠昭答。翌日,风寒相属,时雪如期,宰臣、执政、侍从官皆进诗贺。御史董敦逸请以其事宣付史馆,从之。

  上之在太庙也,内中朱红车子十余两,争道于乾明寺,前有张红盖者。卤簿使苏轼即车中具奏曰:“臣谨按汉成帝郊祠甘泉泰畤、汾阴后土,而赵昭仪常从在属车间,时扬雄待诏承明,奏赋以讽,其略曰:‘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寿兮,屏玉女而却虙妃。’言妇女不当与斋祠之间也。臣今备位夏官,职在卤簿,准故事,郊祀既成,乘舆还斋宫,改服通天冠、绛纱袍,教坊、钧容作乐,还内。然后妃嫔之属,中道迎谒,已非典礼,而况方当祀事未毕,而中宫掖庭得在勾陈、豹尾之间乎?窃见二圣崇奉大祀,严恭寅畏,度越古今,四方来观,莫不悦服。今车驾方宿斋太庙,而内中车子不避,仗卫争道乱行,臣愚窃恐于观望有损,不敢不奏。乞赐约束,仍乞取问随行合干勾当人施行。”上亟遣人以轼疏白太皇太后。翌日,中使传命,申敕有司,严整仗卫。上自太庙还,后以下皆不复迎谒中道。(陈师道谈丛云:故事,常赦,官典赃入己不赦。熙宁以后始赦吏罪。元祐七年,南郊赦杖罪。八年秋,皇太后服药而赦,则尽赦之矣。此事附注当考。)

  辛丑,三省言,郊礼毕徐王加恩,当赐剑履上殿,缘虚文,已删去,请岁增公使缗钱。太皇太后曰:“尝有例耶?”吕大防等对曰:“仁宗时荆王元俨增至五万贯,徐王昨亦增赐,今为三万缗。”于是诏许增三千缗。又言,皇弟加恩,四人乃郡王,一为国公。旧例,出合进爵,今虽非出合,合取旨。太皇太后曰:“四人皆加恩国公,事体宜一。”于是五弟恩数均矣。

  诏文武官并以南郊赦书加恩。

  癸卯,兵部尚书苏轼乞越州,不允,改为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兼翰林侍读学士。(御史黄庆基言轼三状,在八年五月壬辰。)礼部尚书胡宗愈为吏部尚书。(政目七年九月丙申,载宗愈权吏书。实录无之,今并入此。)枢密直学士赵彦若为翰林侍读学士,新知襄州、集贤殿修撰杨汲知越州。(十二月二日自襄加集学。)吕嘉问知襄州。(嘉问襄州惟政目有之,当考。五年六月八日汝州。)

  诏宗女宗妇因作过披剃及一年者,许与祖父母及本宗有服朞亲妇人,并所生儿女,侧近处相见,即不得经宿,每月不得过一次。(新无。)

  三省言:“检会赦文,应官吏、军民诸色人,诸般欠负官钱,在元丰八年三月六日大赦以前者,五百贯已下并与除放,五百贯已上奏裁,差侍从官与户部同点检催督,限一年毕。”诏翰林学士顾临、御史中丞李之纯,与户部长贰依赦施行,仍就本部置司。(时置司必以苏轼奏议,当考。乔执中传云:“执中为中书舍人,因降赦,乞免官逋五十万以上者,上特许之。置司或由执中也。”)

  诏环州及诸镇、寨守御居民,及入保汉蕃人户等第所借口食,内有曾经贼马到处,令经略司并特蠲放,具数以闻。(十月十二日。)

  又诏纲运听差管下使臣二员,不妨本职,与催纲使臣一员,及定地分相兼催遣,仍躬亲觉察盗贼。任满,每岁各催过年计官物及八分以上,内白波至泥水闸口,泥水沿汴至京,盗失舟船不及十五只,官物估价不及五百贯,升一年名次。白波向上至渑池阳湖炭场,舟船不及十只,官物不及三百贯,升半年名次。如过数之半,及催遣官物不及七分,从本司奏劾。并置印历抄上催出地界、月日时辰、纲分姓名、所装物数、下纳去处,每月本司检察,年终比较,如能获盗卖官物,许比折未获盗失之数。(新无,可削。)

  甲辰,诣景灵宫、万寿观恭谢。

  乙巳,幸凝祥池、中太乙宫、集禧观、大相国寺。

  尚书左丞梁焘言:“臣昨在翰苑日,尝密具札子,披露肝胆,冒闻圣慈。陛下圣明洞察,不赐疏斥,嘉其忠荩,用之辅政。臣仰体眷遇,益坚臣节,重以身蒙宠荣而未行其言,是以夙夜不遑宁处,期必报补,不敢少怀不尽之意,致陛下有后时之悔。陛下每有宣谕,必以不喜管事为言,常欲安静,此圣意之本也。臣未尝一日不思,窃惟渊衷远虑,深识用臣前言,自适其时矣。伏望检会前奏,早赐诏音,断归人主,以全大功,臣不胜激切尽言之至。”(焘前奏附五月,此奏不得其时。行状云,南郊礼毕,焘上此奏。附十一月末。)

  又言:“先帝大臣,多以材进,可稍复用,委以别都名藩,以全终始。”(此据梁焘行状附见,新、旧传俱无乞还政等事,当考。)尝有布衣刘正叟上书论复辟事,宰执以为狂,欲羁管湖南,焘争曰:“布衣敢言,何罪之有?况其言又非狂乎!”遂置之。(此据焘行状,并附见,当考详。)

  吏部侍郎彭汝砺言:“臣闻不能知危,则不能有天下之安;不能知忧,则不能有天下之乐。臣伏观历代之君,其祖宗以劳苦得天下,至嗣子若孙,生于深宫之中,体安文绣,口甘滋味,耳习声音,目便技巧,一日出房闱而有天下,偃然自以为吾固当有之。甘于乐而不知忧,处于安而不知危,内为侈靡,外习苟简。谗谄之说行,因循之计用,骨鲠之臣疏弃,药石之言不纳,纲纪日坏,祸乱并作,而犹不悟,虽有圣知亦不能善其后矣。臣恭惟皇帝陛下,以盛德履帝位,今八年矣。内无过行,外无过举,明哲方发,如日之升,渊默不言,与天同德,非太皇太后所以扶持拥护,何以至此?谦虚退托,隐而未发于言也,有所闻而无所问于事也,有所知而无所命。臣闻诗曰:‘弗躬弗亲,庶民弗信;弗问弗仕,勿罔君子。’此言人君擅开辟予夺之权,以制万物之命,无有远近幽深,知其来物如此,而后能治其国家。今其行则弗躬也,其事则弗亲也,虽有至德,民有所不信矣。弗能问以尽其事,弗能察以尽其物,于是小人得以勿罔君子矣。庶民不信,则不能安民矣;勿罔君子,则不能知人矣。夫人君之失,不独强暴威虐,驰骋田猎,而后谓之忧。不能知人,不能安民,其忧莫大焉。臣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以至德受天命,清明博大,齐庄中正,参贰天地,同信四时,自周以来,母后之德,未有如斯之盛者也。今人皆曰,太皇太后陛下无意于任天下,今且将还政。臣以谓太皇太后陛下三世为天下母,其崇高富贵,上无伦,下无敌,其于称制也宜矣。故其还政甚非难,既还政,而俾皇帝陛下能不失其圣惟难,其道无他,在教之安民知人而已。臣欲乞皇帝陛下同御前殿,稍令近臣及知州职司入对,俾稍见人才,察其邪正贤不肖之实,遂闻知天下之事。三省进呈公事,以发听断,俾日见之行。益进选道德忠信之士,置之左右前后,使告其所已治,而规其所未至,损其所有余,而补其所不足。使一日专政,则利害不能感君子,小人不能蔽。以事天地而享,以治万物而安,以承宗庙而固。太皇太后所以拥护之者,可谓全矣!(汝砺奏,不得其时,附十一月末梁焘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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