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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八月(5)


  八月乙巳,六部言:“皇帝问皇太妃起居合用笺,皇太妃答皇帝用书,今来明堂宿殿当用上仪。”从之。

  丙午,诏:“将来明堂,刑部留郎官一员免赴受誓戒,专一行遣断敕文字,其支赐依例给,今后准此。”

  右司谏苏辙言:“臣今年二月曾上言,朝廷初行差役之法,其间衙前一役最为重难,民间所苦,宜以卖坊场钱及坊郭、官户、寺观、单丁、女户所出役钱,量行裁减雇募衙前,以免民间重役之害。后来蒙朝廷差臣兄轼详定役法,轼议论与臣无异,致与本局商量不合,陈乞罢免,辱蒙朝廷依轼所乞,臣以兄弟之嫌,未敢再有论列。今窃闻监察御史陈次升奏,以役法大要未定,人情荧惑,乞敕详定役法所疾速议定合差、合雇色额及官户、寺观、单丁、女户等合出役钱则例,先次施行。其州县事体不同,难以直行处分者,候诸处申到,相度裁定。蒙圣旨批送详定役法所。臣看详次升所言役人合差、合雇色额及官户、寺观、单丁、女户合出役钱则例,实系役法要节,当今所宜先定。其详定役法所并不公心定夺,奏称准元祐元年二月七日敕,应天下免役钱一切并放,其诸色役人并依熙宁元年以前旧法定差,及七月三日朝旨司马相公申明指挥,招差役人大要已定。终不明言何役合差,何役合雇。至于官户、寺观、单丁、女户合出役钱,只言七月三日朝旨未得施行,亦不明言合如何立为则例。据此奏陈,但务求合取容。虽言事官所陈,更不讲论曲直。况司马光虽为宰相,而君前臣名,礼有定分。今详定役法所乃于奏状中谓光为司马相公,苟申私敬,不顾上下之礼,曲意推奉,一至于此,而朝廷望其能别白是非,立为成法,亦已难矣。臣恐此风一扇,臣主之分自此陵夷,不惟朝廷之害,亦非所以安光之道也。谨按详定役法官皆侍从儒臣,不容不知朝廷仪式,伏乞取问,奏状中不名宰相,出何典法?及勒令早定役人合差、合雇色额及坊郭、官户、寺观、单丁、女户合出役钱则例,申奏行下,令民户早知定法,不至惶惑。(七月三日指挥不见,恐即是司马光六月二十八日所奏,至七月三日乃行出也,九月十八日始立坊郭等助役法。)

  丁未,刑部郎中王振为大理少卿,(二十六日王觌云云,二十七日刘挚、上官均云云。)擢赵普曾孙西京左藏库使思明为西上閤门副使,从刘挚等荐也。

  内侍省押班冯宗道、梁惟简并添差勾当皇城司。

  中书侍郎张璪以疾辞明堂仪仗使,诏知枢密院安焘代之,尚书左丞李清臣卤簿使,尚书右丞吕大防桥道顿递使。

  诏今来明堂诸军素队乐不作,罢支赐。

  诏吏部今后选走马承受依旧条选无过犯人。仍令门下、中书后省别立法以闻。

  礼部言:“太常寺协律郎荣咨道奏,天子之乐合用玉磬,先帝诏臣制造。请今后庙堂之上,依旧用编钟玉磬登歌,今年亲祠明堂,便可施用,所贵章明盛典。”从之。

  户部言:“出卖户绝田宅,已有估覆定价,欲依买扑坊场罢实封投状。”从之。(据刘安世言:元年六月七日有敕,罢实封买扑坊场法,而实录乃于十一月四日方载之。今八月二十二日已书依坊场罢实封,则是实录先后差误,已取十一月四日事,载六月七日。)

  诏应诸路转运使副除河北河东路、陕西京东京西淮南两浙成都府路外,其余路分许差判官两员。

  户部言:“在京钱谷文帐已发归本部外,余见系转运提刑司点磨文帐,请自今并上本部,从长、贰摘取选吏点磨。”从之。(苏辙云:七月二十四日请帐法一切如旧,此盖不从其言也。)

  诏温州团练副使沈起监南岳庙。(政目二十二日事,他书无之,当考。)

  龙图阁待制、知扬州杨景略卒。

  戊申,荆湖北路都钤辖、转运司言:“诚州大由、杨溪、古铁、地林、狤狼等峒与西道胡耳、塞溪事理不同,廪给已依沅州先定钱数勘给,若非时官有改易,即乞依奏请;并所统治事,乞依诚州先招纳归明溪峒例。其舒守强等二十一人著籍本州勾当,各乞依元补名目并请受,按本处则例支给。”从之。

  诏外监寺令太仆寺依元群牧司法施行。(此据王存奏目,旧录在九月十一日并月末,可考。)

  己酉,皇太妃兄东头供奉官、守寄班祗候任瑜,特差充在京新城外北面同巡检,不为例。

  诏:“编修会要所检阅文字陈知彦特改次等官。”从邓温伯等荐也。

  诏:“近降下陕西河东路巡绰探事赏格内,获级人每三级升一资,改作两级;重伤人及三次与转一资,改二次。”(新本无此。)

  诏:“强盗州县力不能制,或凶恶巨蠹十人以上,先选募本州不系将兵收捕。不足或无,即牒将官选募军马,非将副驻札处知州选募,仍捕盗官统之。若军马二百人以上,牒将副一员亲行,并闻奏,违者委安抚总管钤辖司奏劾,著为法。”

  枢密院言:“将官兼都监,缘兵马司事务内有例合申逐将者,恐于理未便。及边要州军并人使经由道路,若一例差兼,却减本处兵官,亦虑阙事。欲除边要州军及人使经由道路,更不差兼外,京东青州第四将,郓州第五将,齐州第六将,曹州第八将,京西颍川府第二将,河阳第三将,陈州第四将,邓州第六将,河东汾州第三将,潞州第五将、第六将,晋州第七将、第八将,岢岚军第十一将,河北冀州第七将,陕西河中府鄜延第八将,永兴军泾原第十一将,淮南亳州第一将,荆南第七将,并差副将一员兼本处都监。遇全将差拨,令本路转运司相度,如合差官权,即选见任官一员兼权都监,或待阙合入亲民资序使臣权充,候本将回日依旧。其晋、潞州,只令下番将一员兼都监。”从之。(新本削去。)

  辛亥,宰臣司马光言:“先举孙准行义无阙,堪充馆阁,闻准与妻党讼,坐罚金,举非其人,请连坐。”上批还其奏曰:“准缘私家小事罚金,安有连罪?”光又言:“臣举状称准行义无阙,今准闺门不睦,妻妾交争,是行义有阙,于臣为举非其人,臣不敢逃刑。况臣近奏设十科,或有不如所举,其举主从贡举非其人律科罪。虽见为执政,朝廷所不可辍者,亦须降官示罚。臣备位宰相,身自立法,首先犯之,此而不行,何以齐众?乞如臣所奏,从贡举非其人律施行,所贵率厉群臣,审谨所举。”不从。寻诏准更不召试馆职。

  右司谏苏辙言:“臣三月中奏,乞令汴口以东州县各具水柜所占顷亩,每岁有无除放二税,仍具水柜之可与不可废罢,如决不可废,即当如何给还民田,以免怨望。寻蒙朝旨,令都水监差官相度到中牟、管城等县,水柜元旧浸压顷亩及见今积水所占及退出数目。应退出地,皆拨还本主,应水占地皆以官地对还,如无田可还,即给还元估价直。圣恩深厚,弃利与民,无所靳惜,所存甚远。然臣访闻水所占地,至今无官地可以对还,而退出之田,亦以迫近水柜,为雨水浸淫占压,未得耕凿。知郑州岑象求近奏称:‘自宋用臣兴置水柜以来,元未尝以此水灌注清汴,清汴水流自足,不废漕运,乞尽废水柜,以便失业之民。’臣愚以为信如象求之言,则水柜诚可废罢。欲乞朝廷体念二县近在畿甸,民贫无告,特差无干碍水部官重行体量,若信如象求所请,特赐施行,不胜幸甚。”

  又言:“臣窃闻监察御史上官均上言,极论官冗之弊,已蒙朝廷降付给、舍、左右司看详施行。臣伏见祖宗旧法,凡荫补子弟,皆限二十五岁然后出官,及进士诸科释褐合守选人并州县选人,除司理、司法、县尉外,得替日皆合守选,逢恩放选,乃得注官。所从来久远,仕者习以为常,虽涉岁月,不以为怪。及见先朝患天下官吏不习法令,欲诱之读法,乃令荫补子弟不复限二十五岁出官,应系选人皆不复守选,并许令试法,通者注官。自是天下官吏皆争诵律令,于事不为无益。然人既习法,则试无不中,故荫补者例减五年,而选人无复选限,遂令吏部员多阙少,差注不行。访闻见今已使元祐四年夏秋季阙。官宂之患,亦云极矣。臣愚以为方人未习法,诱以免选,于理亦宜。及其既习,虽无免选,不患不习。且为吏而责之读法,本事之当然,不为过也。谓宜追复祖宗守选之旧,而选满之日,兼行先朝试法之科,此亦今日之便也。欲乞以臣所言,付给、舍、左右司一处看详立法。”

  均言:

  朝廷设官分职,所以治事。才者任用,则职修而事治;才者不用,则事紊而职废;才否并用,则政事之不治者常半。今之士大夫列于版籍者,可谓至宂矣。京官自承务郎至朝议大夫,凡二千八百余人,选人一万余人,大使臣二千五百余人,小使臣一万三千余人,举天下之员阙,不足以充入仕之人。或吏部左右选用阙,京朝官及大小使臣,大率一年以上,选人须及二年以上或三年。而阙次之远者,莫如选人。大抵一官之阙,在任与夫已授而又拟之者凡三人。故自得替,如不该移令待试法之中否,须近一年而后拟差,必待阙三年而后就职,七年之间方成一任。京朝官待次,几一年而得差遣,待阙一年然后就职,五年之间方成一任。以常人言之,三十而仕,又十五年而改官,至七十而致政,共成七任耳。又况三十未必仕,仕者未必皆至七十,而又有不幸私故陷于吏议,年虽及之,未必满七任也。故举天下之士大夫,其才可以治事不至旷职者,未必及半。就令及半,居闲之日常多,而治事之日常少,此天下之郡县所以不治,闾井之民未纯被朝廷之德泽者,良以此也。

  臣以为欲郡县之治,在夫才者居职;欲才者居职,在乎使其居闲之日少;欲其居闲之日少,在乎清入仕之原。窃观今之自文职入流者凡四:进士、补荫,与夫纳粟得官、百司胥吏是也。自武职入流者凡三:武举,补荫,与夫百司胥吏是也。计其才行可以居官治事者,纳粟、胥吏不如补荫,补荫不如进士、武举。何以言之?为进士者自十岁就学,加之十年,而后能治经阅史,缀缉文词。又加之十年,而后能问学通博,成就其志,其学可谓劳矣。及夫有司试之,必择其明达义理,而稍工文词者,方得荐送;又求其尤者,始预礼部之选;又加廷试,而后赐第:择之可谓详矣。三年一举士,举天下学者群试于有司,亡虑数万人,而赐第者仅五百人,取之可谓至艰矣。彼贵游子弟,恃其父兄之荫补,类多骄惰不学,但仅通经义稍成文词者,则必中选。就令屡试不中,年及三十亦得出仕,其摉进士笃志讲学,趣操自立,宜有间矣。百司胥吏,主行文书,积年寡过,例该禄仕。又豪右之家,以赀授官,其才品庸下,素不知义。又外台郡守奨荐之所不及,彼固分甘自处于卑贱之地,岂复有奋励之意?其摉补荫子弟闻父兄之教,少壮就官,有向进之心,宜有间矣。由此观之,计才量行,可以居官治事者,纳粟、胥吏不如补荫,补荫不如进士,理之必然也。

  又进士科所谓特奏名者凡五例,其最滥者但一次预荐,仅及三十年即该推恩。其就廷试,则试题平易,字数减少,有司考校,又加宽假,但粗成文理,不至甚纰缪者,皆置第四等以上。年未满七十者,即便不须保任,便许出官。昨元丰八年特奏名,系第四等以上者四百余人,可谓宂矣。夫进士自秋试至省、殿,三处考校,于三千人中仅取五百,其间尚容幸得。又况偶或一荐,累试见黜,年高才耗,学术忘废,其比进士实固相远。而又五路学者鲜少,取人数宽,但获一荐,虽不事学,坐待及三十年便该禄仕。大率多年五六十以上,既仕官谁肯荐保?夫以血气衰耗,有苟得之心,荐保不及,无向进之意,其能精明治事,廉洁自守者十无一二,其智识才力,方之进士,固有间矣。夫以特奏得官,与夫补荫流外之人,学术才行皆不足以方进士,而入仕之数常多于及第之人。并趋吏部,吏部按格不计入流清浊,才行高下,但以到部先后注授差遣。以此待次者常至七八百人,注拟二年以上员阙。故负才可用之人,率为特奏得官,与夫资荫胥史之流,宂占壅滞,比肩待阙,居闲之日多而治事之日少者,常以此也。不清其源,欲官之不滥,才者之获进,不可得也。臣以为四者之宂,有可罢者,纳粟得官是也。有可以裁抑者,特奏名资荫胥史是也。窃闻嘉祐四年以后,系特奏名者才百十人,自治平至熙宁三年止百有三人,自熙宁六年至今,每次推恩入仕不减四五百人。臣欲乞参酌祖宗故事,须实曾取到文解或经殿试计若干举,方许就省试。实得文解及经殿试若干举,方许就殿试,文理稍优者方得充四等以上,每等限定人数不过若干人。其余四等以外者,不理选限。其曾预一荐,虽及三十年,不在推恩之限。葢累曾取到文解或经殿试,即须稍有文学,不至空缙。四等以上限以人数,则有司所取不至宂滥,如此则稍可以革特奏之弊矣。

  臣又见广南摄官,取本路曾预两荐者权作簿尉,一任无过,遂得正授。虽曰优假远方士人,然侥幸太过,若重加举数,即可以损入流之宂矣。臣以为古之仕者世禄,葢使为之后者一人世焉禄廪之而已矣。时人之所讥,谓弃贤者之后,绝功臣之世。今之寄禄官,自大夫以上,初升大夫,即奏补子弟一人,其后两经郊恩与致仕之日,皆许奏荫。其为大夫以上,岁月深久,往往奏荐多至数人。夫廉谨无过,积日叙迁,而为大夫者未必有功而贤者也。官其子弟一二人,以宠其后,固已厚矣!臣欲乞自两省、两制以下至大夫奏补之数,宜加裁减,限以多少,则可以革资荫之滥矣。百司胥吏积勤累日,大率须及二十年方得出仕。惟三省人吏最为优幸,每以点检诸处文书,酬奨减年,出官最速。其不愿出官者,坐理资任,至为郡守,宜加裁抑,使无过厚,则可以损杂流之弊矣。四弊既损,则入仕之源清,而才行可用者不久于待阙。不久于待阙,则治事之日多,而职业无不举矣。臣闻张官置吏所以为民,今若损虚授之禄,以养害民之吏,姑息不才之士,以妨有才之进,岂为民设官之意耶?愿陛下明诏有司讲求官宂之弊,澄清入仕之源,以幸天下,实非小补。(十月六日王觌云云,可参照。)

  均又言:

  臣闻官以治事,不闻事少而官多,吏行文书,不闻文书寡而吏众。今京师百司,吏之宂者莫如六曹,每岁出官不知几何,而吏禄之费多至四十万,宂官费财,月增岁积,若有司姑息而不敢议论,朝廷因袭而不思裁损,则将来之弊无时而已也。六曹宂吏,臣不能遍举,请陈其一二以推其余。窃以六曹事之简者,莫如兵曹,四司自主事以下至贴司共一百一十九人。兵部每日承受生事,大抵多止于四五十件或六七十件,少止于一二十件或三十件。其承受都省批付文字,少止于一二件或三四件,多止于十余件。而兵部人吏,自主事至贴司凡五十八人,大略计之,每日所分事件,逐人多止于十余件,少止于三五件。又所行之事,止于民兵、厢军、街司及蕃夷属户授官等数事而已。职方每日承受生事,大抵多止于十余件,少止于三五件。其承受都省文字,一旬之内或四五日无所承受,或止于二三件。而职方手分、贴司凡八人,逐人所分事件不过一二件,所行之事止于州县废复、蕃夷归明及天下地图等数事而已。库部每日承受生事,多止于三四十件,少止于一二十件。其承受都省文字,止于二三件。而库部手分、贴司凡十八人,逐人所分事件不过一二件,所行之事止于军器、仪仗、防城什物等数事而已。以三曹言之,所受文书既已简少,又所行之事多承袭故常,不至费力钩考,反复契勘。由此观之,吏史闲宂,兹可见矣。旧日未行官制以前,三司人吏止六百余人,自行官制,三司事务散入诸部十有三四,而户部四曹人吏通计四百八十七人,则是事少而吏众矣。由此推之,他曹吏宂葢可见矣。

  臣窃以政有因革,各沿其时;法有损益,各因其事。葢官制之初,每事创立,簿书纷纠,行移报应,倍劳心力,故不得不多置吏史,以集其事。今官制之行已六七年,纲纪张设,庶务就绪,又有事既减省,或归他司,而吏额如故。臣请以一二言之。昔户部右曹所以事宂者,以总领常平一司,故人吏之多至于八十四人。今则助役变为差役,州县已有成法,青苗罢而不散,水利因而不作,苗役逋欠一切蠲除,则右曹所主事务十去七八矣。昔之兵部所以事繁者,以主义勇、保甲也,故吏史之多至于五十八人。比年以来,义勇、保甲既归枢密院矣,则兵部所主事务十去一二矣。

  夫法随事立,事异则法从而变;吏缘事置,事省则吏从而损。今法改事省而吏额如故,非所以汰宂官而节国用也。且吏之廪禄既不欲递损,而吏之宂占,又不加裁损,则耗财妨贤之弊终不能去也。臣以为知曹事之繁简难易,无亲于本部长属,乞特诏六曹尚书、侍郎,将见今吏额,令逐部郎官亲自看详,随事裁减,务在吏与事称,多少适当。俟其议上,更令左右司及两省官同加参覆,庶几详尽。既已裁损,立定新额,则见权者可罢,而阙者可勿补,见行案者,且令仍旧,而移补它部之阙,或无阙可补,则候将来出职,更不拨填。如此行之,十年以后,吏数大减,省官节用之利必见其效矣。臣以为朝廷损益法度,以义为主,若恤世俗之浮论,而欲人人之便安,则弊无时而可去,法无时而可立,愿陛下审义度时,断在必行,天下幸甚。(此据均奏议第九卷增入。二年三月末,均又奏疏。元丰五年五月一日行官制,云官制有已六七年,则此奏必是元祐二年或三年,非元年也,今姑附言宂官后。九月二十三日苏轼云云,三年十月二十六日翟思云云,可并考。官制虽以元丰五年五月一日行,其议改更,则固前此矣,只附此为允。)

  是日,苏辙又言:“臣访闻诸路所定役法限日已满,近日夔州等路文字相继申到,旋已逐一进呈施行。臣窃惟诸路役法,所系民间利害至深至广,虽逐路事体各别,条目各有不同,而朝廷变法,从便措置大意,所谓海行条贯者,不得不同也。臣窃恐详定役法所急于行法,每遇逐路申到文字,不候类聚参酌,见得诸路体面,即便逐旋施行。因此致诸路役法大体参差不齐,使天下之民不得均被圣泽,欲乞指挥本所候诸路所申文字稍稍齐集,见得诸处役法不至大段相远,然后行下。”

  右正言王觌言:“臣伏闻为治之要,莫先于用人。故书曰:‘惟治乱,在庶官,官不及私昵,惟其能;爵罔及恶德,惟其贤。’夫自古以来,为国家者,岂不欲皆得贤者、能者而官爵之?惟其私,有所自蔽,则不能者有时而以为能。恶有所难知,则不贤者有时而以为贤焉。此官爵所以不得皆及于贤者、能者,而治乱亦不得不异也。臣窃见近日差除,多不协于公议。夫监司者,一路生灵、百城官吏休戚之所系也,可得而轻授耶?然而阘宂不才如王公仪,庸暗无耻如盛南仲与贾青,朋奸如程高,为李宪奴使如孙路者,而皆得以为之。则彼一路生灵、百城官吏休戚之所系者,乃在此曹,可不为之痛惜哉!且陛下之用监司,不谓不谨矣。既委执政以择之,又命侍臣以荐之,所用宜皆得人也。今犹公议不以为然者,葢人之难知亦已久矣,非特今日也。今侍臣虽荐之,而于能不能之间,岂皆无惑哉?执政加察而用之可也。执政虽用之,而于贤不贤之间岂皆无惑哉?言事官操公议而论之可也。言事官之言诚不妄,则陛下行之何疑?若以谓侍臣既荐之矣,执政不当复察,其人虽非亦用之;执政既用之矣,言事官不当复论,而其言虽是亦置之。如此而欲任用之得人,不亦难乎?方二圣临朝,群臣辅政,不应有此弊。臣但见比者除授既多失当,及言事官论列又不施行,故窃疑之,此非朝廷之福也。臣前日伏闻除刑部郎中王振为大理少卿,自郎官为少卿,虽非迁擢,然振之为大理官久矣,当杨汲作卿之际,因其满罢,又荐以为大理正。振憸巧刻深,最为杨汲、崔台符所爱信。汲、台符锻炼之狱,多振力也。前日作郎官已骇物论,今又使之治狱,不惟恐故态复作以害良善,兼众论必以谓朝廷复用酷吏为廷尉矣,非所以安人情也。臣愚窃谓承崔台符、杨汲、王孝先之后,须用稍通经术,性质忠厚之人为之卿,而使天下无冤民,乃有补于圣政。如振者当与台符、汲、孝先同黜,安可以复用也?臣又闻执政所荐馆职,非免召试,外议籍籍,亦谓其人有不足以辱文馆者。夫执政大臣各举其所知以应诏,岂不欲高才大德之士以称陛下之任使哉?葢洁其进者皆不保其往,爱其才者或不察其行,故未免人言之多也。臣亦望陛下宣谕执政,更加采听而去取之,庶几召试之后,人无异论。臣智识浅陋,岂敢自谓知人?然今所论列皆得之于公议也,惟圣慈详察。”(觌自注云八月二十六日,苏辙云云在八月二日,王公仪七月二十二日,程高七月二日,盛南仲六月二十八日,政目九月十八日南仲知衡州,孙路二月十二日,王振九月戊辰复自少卿大理为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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