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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八月(4)


  己亥,给事中胡宗愈为太皇太后贺辽国生辰使,客省副使李琮副之。中书舍人苏轼为皇帝贺辽国生辰使,西京左藏库副使兼閤门通事舍人高士敦副之。朝奉郎、直龙图阁、守太仆少卿高遵惠为太皇太后贺辽国正旦使,左藏库使李嗣徽副之。朝散大夫、司勋郎中晁端彦为皇帝贺辽国正旦使,供备库使杨安立副之。(轼辞行,实录乃不书,当检。)

  户部言,欲支拨籴便司见钱二十万贯,应副河北路转运司籴买,从之。

  礼部言:“自来大礼,皇帝诣景灵宫、太庙皆乘玉辂。今来明堂止诣景灵宫行礼,欲乞依嘉祐故事,往回皆乘大辇。”又言:“自来明堂前三日,皇帝自内乘辇赴文德殿御幄,改服通天冠、绛纱袍,升御榻受百官奏请,致斋讫,降坐,归御幄。今来皇帝就垂拱殿致斋,本殿地步隘窄,陈设御幄外,难以安置御榻,欲请皇帝自垂拱殿改服,乘辇赴文德殿,并如常仪,俟百僚奏请毕,却归垂拱殿宿斋。自余幕次悉依令式陈设。”又言:“玉辂前导驾官,并合依杂压官次分左右前导,更不于正任刺史下少绝别作一项。”并从之。

  扬州言:“故大理寺丞鲁有仪妻孟氏,夫亡守志,能葬夫之亲属凡七丧,乞旌表门闾及加以封号。”诏特封旌德县君。

  右司谏苏辙言:“臣伏以朝廷典章,百世所守;因事变法,为患常多。祖宗之世,使相节度不领京师官局,其奉朝请必改他官。或为东宫三师,或为诸卫将军。太平兴国中,以赵普元勋,自河阳还朝,止为太子少保。以向拱、张永德之旧,并为环卫。至今诸道钤辖、总管,以防、团归老者,亦以诸卫处之,盖其遗法也。至明道中,钱惟演以章献皇后亲嫌罢枢密使,始以保大节度为景灵宫使。治平中,李端愿以长公主子,以武康节度为醴泉观使。恩幸一启,自是戚里以节、察居京邑不治事者,肩相摩也,然犹未见以罪降黜,而以观察、团练享厚禄居谪籍者。近日李宪以宣州观察使提举明道宫,王中正以嘉州团练使提举太极观。二人贪墨骄横,败军失律,罪恶山积,虽死有余责。圣恩宽贷,皆寘之善地,而又首乱国宪,假以使名。臣恐后世推坏法之始,归咎今日。谓宜考修制度,追还误恩,以存旧典,且使罪人知有惩艾。”(从违当考。四月十八日,李宪降观察使、明道宫。)

  是日,王岩叟、朱光廷入对延和殿,岩叟进札子,论及人材之难。上曰:“只为难得全者。有材者无德,有德者无材。”岩叟曰:“亦惟执政大臣须当用材德兼备者,其余各随合用处用之。若当局务之任,则用材可也;若当献纳论思之地,在陛下左右,则须用德方可。”帘下甚然之。光庭进曰:“才,亦须不害事者乃可用。”谕光庭曰:“卿言范祖禹,亦闻其贤,已用之经筵也。”又曰:“卿言杜纯在河北事,却为命已行。”又曰:“所言不当频移易,甚当。然有不奈何须移者。”又曰:“汉世用人,如所在有效,即就加秩赐金。予看京房论地震之变,缘时郡国屡易人,将迎太劳,群阳骚动,此不可不审。”因奏以:“如近日移吕大忠淮南发运,大忠关中事,用之曾未见效,却移东南,非大忠所知,此甚未当。”上谓岩叟曰:“卿言支移事,每斗更纳钱一十八文者甚好,已令行也,如此甚便。”岩叟曰:“支移虽有条,然实支移则无可奈何,若实不去而令纳钱则极不可。臣初言却只令本司分析,本司分析必有一偏之理,眩惑圣听,乞令别司体量。”上曰:“已有行遣也。”又曰:“青苗已罢。”岩叟曰:“此非陛下圣德高明,何以能行?天下幸甚。”上曰:“又恐国用不足奈何?目下未觉,五七年后恐不足。”岩叟对以:“此非陛下所忧,青苗是困民之法,今既罢之,数年之后,民将自足。民既足,国家何忧不足?”又曰:“太皇太后一身则得,恐数年之后,教他官家阙用不便。”岩叟曰:“陛下但自今日养民,比至归政,已成太平丰富之世矣,却不须如此过忧。”又曰:“今不可比祖宗时,缘添起宗室、百官不少,国家所入却只这个是。”岩叟曰:“自古国家有历世数百年者,何尝逐旋增赋敛,自然亦足。”上曰:“此则可知。”又曰:“今固不敢用兵,然怎生不防他。”对曰:“劝陛下平日养民力,正为欲以防边患也。陛下若无事时困却民力,不知缓急之际却于何处可取?”遂默然,既而又曰:“边人多变诈,何可保?”对曰:“陛下但务安静,彼岂不愿安静?”颇然之。岩叟又进曰:“天下有四民,若四民各安其业,便是国家富足之道。今四民俱已安业矣!自古人主志在富足,则必致困民;若志在养民,则国家将自富。”意甚允纳。岩叟又曰:“天子不问有无,诸侯不言多寡。”光庭曰:“孔子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岩叟又曰:“孔子言:‘不患贫而患不安。’愿陛下安心,臣等方事陛下,若他日于国家不便,岂敢赞陛下行之。”上曰:“这个则可知。”岩叟又进曰:“陛下若如此忧不足,恐小人窥伺陛下之意,妄献功利之说以近陛下,陛下切不可信,必误陛下。”上曰:“这个则不到得。”光庭曰:“放债富国,终不是好事。”上曰:“此则可知。”上曰:“太皇太后在帘中,何由知外事,全赖辅弼得人及台谏官公正言事。”岩叟、光庭皆谢曰:“赖陛下听纳,臣等所以得尽愚忠。”又谕曰:“卿等公正,所言事皆好。”又谢曰:“荷陛下知遇,愚忠惟恨不足称副,若有闻有见,不敢不言。”岩叟又进曰:“臣累言奸邪之状,指张璪事,皆有实状,陛下必经圣览,此人在左右不便。”上曰:“已曾谕卿,自有时节,不须更著文字。”对曰:“既有奸邪欺罔之事,合逐旋奏知。”上曰:“如教苏轼改张诚一告词事,诚一不孝怎掩得?亦莫是众家意。”岩叟曰:“不然,只是此人党恶,讽谕中书舍人,令不显不孝事耳!赖苏轼不从,故得告命明白。不然为奸人暧昧,以失陛下惩恶本意,陛下以此观其心于正道如何?”上曰:“会得。”又奏曰:“更有事须合奏闻。陛下令荐馆职以广人材,即合上体陛下之心,求贤而荐之,却举一无行极不佳之人。臣前疏已言之,璪自不识之。盖此人是起居郎林希妻弟。因希干请,故荐之以结希。结希乃所以结林旦。大臣若与台谏官通私意,交结共为欺罔,陛下何由得知?”即愤然曰:“台谏官比来要觉察大臣,若共大臣做一片,怎得!”遂复问曰:“甚姓名?”奏曰:“陆长愈。”曰:“举做甚官?”又奏曰:“做馆职。国家清途,将来要大用之人,岂可荐此辈?若是贤材,则虽举不妨也。其实只是相交结。大臣与言事官以私意相通,是第一件不忠事。言事官以私意交通执政大臣,亦是第一件不忠事。如此则足可见得欺罔。此事合奏闻,恐陛下不知,别做成大段欺罔事,将来于朝廷不便,臣等亦是罪人。其人见举主首赃,今却举做馆职。初虽不出于同列意,却既被他瞒过后,乃于理须却承当。以此见用著奸人,并好人坏了,和法度坏了,如王存之事是也。臣乞陛下批出指挥,令陆长愈更不得召试,即奸谋遂破矣。”乃曰:“明堂了必有文字待教去。”奏曰:“如此天下幸甚。”因启曰:“臣闻璪、焘、清臣三人相结,待同入文字求退。此亦是奸谋,必料陛下三人俱请则难尽从。乞陛下会取此意。”问曰:“此三人如何?”答曰:“三人皆不可大用,但安焘李清臣不及璪之巧。”上然之。又曰:“此是如何地位,如何名器,须是用天下有公望之人乃可,陛下用一人要当百人之用也。岂可用无状之人,天下何所仰望?”上曰:“朝廷得人则重。”对曰:“诚如圣谕,朝廷轻重,只系用人。得贤人则重,得匪人则轻。”上曰:“极是。”光庭奏:“惠卿擅兴兵事,蔡确、章惇等欺罔。方先帝弥留,何以画圣旨?盖要应副惠卿,所以如此。”岩叟又曰:“先帝二七日晏驾,太皇太后陛下正是哀荒之际,作熟事进呈,画下圣旨去兴兵。”太皇太后曰:“恁时那里理会得,只做熟事来谩过?”岩叟曰:“据此何所不可为?先帝待遇如此,忍如此欺罔?”又愤然曰:“蔡确辈因甚教去?”岩叟曰:“幸赖陛下照见奸邪情状。”太皇太后曰:“只为并王珪、韩缜欺罔。”奏曰:“愿陛下常在意,奸臣敢如此欺罔,不可用。”临下,又问曰:“早来言者甚长愈?”再对,遂下。又奏曰:“臣知言出祸来,臣之所言,触怒取怨于大臣甚多。然臣区区之忠,既有所闻,不忍不以告陛下,惟陛下怜臣之直,恕臣之狂,臣死不忘报。”上曰:“甚知卿忠直。”(此据王岩叟朝论增入。吕大忠正月七日除陕西运副,十月廿八日依旧陕西运副,其闲不见改除。据朱光庭所云,则大忠盖尝改除发运,而实录失不载也,政目亦不载。大忠改除发运,当考。除发运当是谓蒋之奇,在八月四日。杜纯以元丰八年十二月以权发遣河北运判为运副,元祐元年七月二十八日改刑部外郎,范祖禹八月六日以著作郎兼侍读。)

  岩叟他日又入对,再奏张璪事曰:“臣知璪初八日曾留身自奏事,必是肆其邪说,欺罔圣聪。陛下但察引过自咎者乃是君子,推过与人者乃是小人。臣料度璪必无自咎之语,此陛下不可不察也。”上曰:“会得。”又奏曰:“太宗谓侍臣曰:‘国家若无内患,必有外忧。外忧不过边事,皆可预防。惟奸邪无状,若为内患,深可惧也。’圣哉英主之言!惟太宗知治道之本,故能成天下之大治,以遗累圣。陛下固当求此心而师之。”上甚允纳。又奏:“谏官王觌今日言吕升卿诈称先帝玉音事,而升卿明日已知。盖璪以惠卿之故而私其弟,密谕之,使得奔走上公之门以自救,此可见其党惠卿之心也。蔡确、章惇欺君罔民之罪恶,乃知璪无一事不协力焉,奈何不同四奸之窜?”上曰:“朝夕。”

  庚子,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蒋之奇言:“江、淮、荆、浙六路捕到私盐,除官给盐犒赏钱外,更于犯人名下别理赏钱,并依条先以官钱代支。其逐州县代支过转运司者甚多,无由纳足。窃计失陷不赀,以至未获犯人先支三分充赏,比以旧法,亦复太多。况旧法募赏已备,足以禁止,岂须枉费官钱以申无益之禁?今相度欲一遵嘉祐敕告,捕私盐未获徒伴,即据获到盐数,十分中官给一分充赏。”从之。(新本无此。)

  辛丑,密州观察使、检校司空、驸马都尉张敦礼磨勘为武胜军留后。

  尚书省言:“减六曹迂枉,事受急速者限画时,余次时付诸房;如遇夜,非急速者次日辰时。六房受制书应行下,急速者限三时,遇夜,次日巳时;非急速者次日未时。及本省凡受内降已有御札指挥者,事大者依元送中书省取旨,事小及急速者,止尚书省具圣旨札子或批状行下讫奏知。仍关门下、中书省照会,即碍条于事未便者,自当执奏。”从之。

  监察御史孙升言:“近降朝旨,纠察在京刑狱司隶御史台刑察,开封府奏断公案,乞许取索。”诏:“开封府徒罪已上公案,依奏许取索。”

  壬寅,诏:内人张氏,尝侍皇帝藩邸日,读书勤谨,特以为典赞夫人。

  明堂礼仪使司言:“今左仆射免侍祠摄事,合以右仆射誓百官于朝堂,门下侍郎誓宗室于太庙,刑部尚书于朝堂莅誓,刑部侍郎于太庙莅誓。”从之。

  太常寺言:“自来大礼行事、执事官并服祭服,非祠祭行事官并服朝服。至元丰七年,吕升卿请行事及陪祠官并服祭服。今看详应行事、执事百官合并服祭服。所有赞引皇帝行事礼仪使、太常卿、太常博士、閤门使、枢密院官,进接圭殿中监,缘系供奉皇帝,其陪位官止系导驾、押宿及管勾事务,并他处行事官并合依旧服朝服。”从之。

  癸卯,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程颐兼权判登闻鼓院,颐再辞之。(“再辞”据颐集,从之,当考。本传乃无此。)诏:“不带职官充侍读、侍讲、崇政殿说书,其请俸依职事官例支见钱。”颐在讲筵尝质钱使,或疑禄薄,问知乃自供职后不曾请俸。寻诘户部,户部索前任历子,颐言起草莱,无前任历子。其意以为朝廷待士便当厨人继粟,庖人继肉也。即令户部自为出历子,户部初欲折支,执政奏请馆阁官皆请见钱,岂有经筵反折支?又检例,缘久无崇政殿说书,故户部只欲与折支,久之,始给见钱。

  诏户部员外郎刘昱详定役法。(八月癸卯。)

  诏入内东头供奉官、勾当御药院冯宗道见寄右骐骥使,梁惟简见寄文思副使。宗道为系随龙,惟简久在太皇太后殿祗应,各有勤绩,可与改寄正官,并特除内侍押班,更不签书内侍省公事,余人不得援例。入内侍省押班梁从吉久更边任,宣力居多,特与转遥郡团练使,迁入内副都知。昭宣使、嘉州刺史、内侍押班刘有方特除内侍右班副都知。

  左司谏王岩叟言:臣不知此事有旧例否?若有旧例,则可。若无旧例,特然今日如此,则于事体有所未安,公议有所未允,臣须当为陛下言之。如宗道、惟简固小心谨畏两宫,有勤劳,陛下欲推恩典以酬之,理无不可。然不循阶级,超越等伦而进之,则于理未可,使天下之人有以议陛下,在彼之分,复为未安。陛下宠之以非常,不若爱之以德,爱其人不若循阶而进其职,使无人言,乃所以爱之也,乃所以宠之也,一招人言,使其享之不敢以为荣,居之不敢以为安,岂不反失陛下所以赏其勤劳之意耶?臣以为若且令经历御带,不久而又迁之,其谁曰不可?然不循阶序超越等伦,则人必惊异以为非。两宫今日谨法度,严纪纲以率天下之理,恐天下之人窃有以议陛下者,此臣之所当言,陛下亦自当惜也。陛下诚嘉其人,进而用之,何争数月之迟,以全事体,以息议论,以成其人之美?臣累日博听外廷士大夫公论,莫不同者,非臣一人私见,独敢妄言,惟陛下听纳幸甚。

  贴黄称:“若且依次序迁职,而陛下特许其入内,则无不可也。臣窃料二人自以恩数非常,必有乱免。陛下若因其辞免听之,且令依次进职,在上则主恩固,在下则公议亦安,又于其人终久进用无所妨害。陛下一赐听纳而三善皆得矣。”(九月十七日惟简又迁官,十一月二日苏辙论惟简迁官。)

  诏:“明堂大礼命嗣濮王宗晖为亚献,高密郡王宗晟为终献。华原郡王宗愈为太庙初献,节度观察留后仲论为亚献,观察使世开为终献。”

  吏部言故驾部郎中王温恭乞致仕,青州发奏留滞,不及亲受诏,特与致仕恩泽。

  诏:河北路保甲见欠弓箭钱,如系第四等以下户,委经灾伤检放,今年秋税并权住,候来年夏熟日拘催。

  诏:“今后三路委安抚司于七月八月间体量辖下县分,如灾伤约及五分,即具保明以闻。当议与免冬教。”

  又诏:府界今年秋灾伤县分具报明,令提点司不以分数,并关保甲司,权免今年冬教。

  又诏:今后朱崖、万安、昌化军令经略转运司同奏举大使臣充军使兼溪峒巡检,到任得替并转一官。

  甲辰,刑部言:“重法地分劫盗,因按问首告减等,依常法妻子不缘坐,虑有已行编管者,请令逐便。”从之。

  先是,户部言:“乞于尚书厅置都拘辖一司。”又言:“旧三司所管场务,官制行后,并不曾差官点检,欲乞除依条所辖寺、监季点外,今后每季令本司检举,牒本部郎官诣场务点检,具事理供申。内有已经寺、监点检了当去处,如有乖违不职,其寺、监所差官亦许郎官举劾。如不系本部所辖场务,亦依此关所属点检,讫报本部。”从之。

  右正言王觌言:“户部所乞点检场务,系寺、监季点外,每季更牒郎官点检。即是每场务,一岁之中,郎官及寺、监共八次点检。臣每见场务当所辖官点检之时,皆是预先数日点对簿书,编排官物,具截日见在之数书写门牌,以俟点检。未点检间,逐日如此,于场务不无所妨,而点检官亦未必如期而往,偶为他事所夺,即更迁延。其场务须经点检了毕,官吏方得自安。又随行人吏鲜不受赇,或情嘱于未点检之前,或酬酢于已点检之后,官司无缘禁察。平时寺、监一年四次点检场务,固已苦之,何可更增一倍烦扰?若于国家生财之道必有所系,则非臣所知。如但欲官物齐整,簿书详实,则寺、监一年之中,四次点检,亦自足矣。兼上条称:‘内有已经寺、监点检了当去处,如有乖违不职,其寺、监官亦许郎官举劾。’如此,则郎官被牒请者,虽未行举劾之条,而寺、监畏举劾者,必争为苛急之事,场务官吏何所措其手足?况户部置拘辖司,所以总领天下财用,非止京师也。督察诸路之场务,则有州郡监司;督责京师之场务,则有寺、监、台察。若京师场务必须郎官点检,则诸州场务安得郎官而遍诣之耶?臣窃闻旧来三司与提举诸司库务,各差勾当公事官互换点检一季,每年亦只共四季点检。缘提举司自是一司,非三司所辖,既三司自欲知所辖场务职事废,乃即差勾当公事官与提举司官互换此处点检,理无不可。今寺、监已是省、部所辖,其寺、监长、贰等与郎官何异?寺、监逐季已点检,岂须更遣郎官?且户部郎官所治皆剧曹,其本曹文书多更四方利权、诸路疑事,指挥措置之间,所系事体甚大,为郎官者常苦日力不足,故有稽违差缪之弊,公议方且患之,若逐季区区点检本辖场务,则又须分夺日力,不免有所妨废,岂朝廷责任郎官之意?所有前项郎官诣场务点检指挥,欲乞更不施行。”

  贴黄称:“郎官专行文书,寺、监分治事务,并系省、部属官,其点检场务,只委寺、监为便。若场务别有因依,须至隔手点检,自可临时别差官特行点检,岂须郎官逐季奔走,以生烦扰之弊?乞圣慈详酌。”(觌自注云八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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