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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四月(5)


  四月戊申,三省、枢密院言:邓绾近责降滁州,其宋用臣可别移一监当差遣,欲添差监太平州茶盐矾酒税务,候满更不差人。从之。

  诏守太师文彦博特许用宰臣、使相出使到阙例书判。

  右司谏苏辙言:“臣窃见诸道禁军,自置将以来,日夜按习武艺,剑槊击刺,弓弩斗力,比旧皆倍。然自比岁试之于边,亦未见胜敌之效。盖士卒习服,止军中一事耳,至于百战百胜,则自有道,不可不察也。臣闻凡将下兵,皆早晚两教,新募之士,或终日不得休息,士卒极以为苦。顷岁西鄙用兵,士自内郡往即战地,皆奋踊而去,以免教为喜。先朝留意军士,每岁遣官按阅,锡赉丰厚,迁补峻速,士心犹且如此;臣观今日厚之者不如先朝,而所以劳之者如旧,臣窃以为疑也。古之名将李牧、王翦,将用人之死力,必椎牛酾酒,听其佚乐,养而不试;士皆投石超距,踊跃思奋,而后用之,故所向无敌。今平居无事,朝夕虐之以教阅,使无遗力以治生事,衣食殚尽,憔悴无聊,缓急安得其死力!臣请使禁军,除新募未习之人,其余日止一教,使得以其余力为生,异日驱以征伐,其乐致死以报朝廷,宜愈于前日也。”(从违当考。)

  己酉,三省言:“诸路久旱灾伤处已降指挥赈济外,准条,常平钱但遇谷贵,则量减钱粜,不得亏本,贱则量添钱籴。昨臣僚上奏,淮南米价斗直一百七十,况常平米籴在丰年,计直钱不多,虑官司拘条,执以量减市价,致民不沾惠。欲令府界诸路提点刑狱司,指挥应系灾伤人户阙食处,其常平米价钱不亏元本,并许出粜。仍委州县严加觉察,不得粜与兴贩之人。”从之。

  又言:三省录事以下,以劳应添料钱者,累至十贯止。从之。

  承事郎、勾当上清太平宫薛绍彭言:“臣父向任同知枢密院日,因论列京城人户养马事谪知随州。缘先臣得罪忧恐,遂至亡殁,欲乞依故执政官亡殁例赠官议谥。”诏薛向特赠银青光禄大夫。

  礼部言:“承旨司状,后殿祗因閤门官、起居舍人已准朝廷许令上殿侍立,其枢密都承旨未奉圣旨。今参详,遇有奏覆及传奏公事,即许升殿。如系供职横行使、副兼领,即本班侍立。”从之。

  吕大防言:“前任成都府日,准朝旨,与成都府、利州两路转运司官同经制买马,藉其协力,颇见成效。其见任权成都府路转运副使章楶,乞量加擢任。”诏改章楶为权成都府路转运使。

  守太师致仕文彦博乞免班迎,从之。

  朝请郎任公裕言:“军中习艺,诵念新法,有愚而懵者,尤所苦之。臣以为弓弩之斗力,量其士卒之可胜,其能必中而入深。枪刀格斗,大约从便。取于必胜,不必如法。如此则人便其习,乐其教,而无训练之苛。”枢密院契勘军中教阅新法,先降指挥,自系教头指授,不合令兵众一例诵念。诏依此申明行下。(旧录云:“先帝亲制射法习军,任公裕劶言其苛。”新录辨曰:“任公裕所言训练之苛,非谓法也。自‘先帝亲制。’至‘言其苛’十五字并删去。”)

  按阅河北团教保甲所保明到提举保甲官狄咨、刘定,勾当公事官李允齐、雷瑜、孙文、裴曦,指挥张德、许亚、张彦、孙俊等,合该酬奨。内狄咨、刘定、孙文、张彦、孙俊等,各拟转一官、更减二年磨勘外,李允齐等转官、减年磨勘有差。枢密院言:“近吏部拟到提举府界保甲司官酬奨,并已减半推恩。今来狄咨、刘定为措置乖方,屡致保甲作过及擅指挥团场种莳,因此,保甲陪备钱物,孙文不为受理,指使受赃,致保甲作过及乱打保正等罪,已各责降。”诏狄咨、刘定、孙文更不推恩,余并依吏部所定,依例减半酬奨。(旧录云:“咨、定皆先帝所擢,摭其微罪以责。”新录辨曰:“狄咨、刘定罪既有名,非捃摭也。去‘咨、定皆先帝所擢’已下十三字,‘依例减半’已是见前,并合同去。今复用旧文,但去‘咨、定皆先帝所擢’等字。”)

  提举河东路保甲司言:“汾州介休县坊郭户武国状,系不合排定保甲,送本司审会合与不合放免。今欲乞应坊郭、草市、镇市义勇及旧系义勇之家,改排充保甲见教阅者,每户只差一丁。其余不限人数,更不累差。所有武国家,路令武浩充保丁,其后来累差武宣、武参,乞行改免。”诏三路坊郭、镇市人户,依条合排充不教阅保甲;其上件去处居住人户,元系义勇改充保甲者,并依不教阅保甲法施行。

  大宗正司言:“宗室内殿崇班士琢奏,有弟殿直士垺、士僊、士双见在宫,乞依令晏例,将带随行指教,将来授差遣日,亦乞随行。又宗室殿直士渏言,乞迎侍母刘氏,将带弟殿直士刚随行赴任指教。”并从之。

  户部言:河东路自前系因合钞输纳,见理亏少耗数,并乞除放。从之。

  户部尚书李常言:“岑水等场自来出产铜矿最为浩瀚,近年全然收买不敷,欲乞选差谙晓坑冶鼓铸之事干力文官一员前去,逐场体访事理。务令招坑户,使铜利兴发,然后于见废监州郡相度,随买到铜多少,逐旋兴复,鼓铸钱宝。”从之。

  国信所言:辽国贺坤成节使人赴阙,合差接伴、祗应人及给散行李等,未敢比附神宗皇帝同天节例施行。诏令比附。

  庚戌,刑部言:立在京监临官私使重禄人法。从之。

  辛亥,河东节度使、守太师、开府仪同三司致仕、潞国公文彦博入对,命其子承议郎、权发遣提举三门、白波辇运贻庆扶掖上殿,赐贻庆金紫章服。

  扬王颢守太尉,徙永兴、凤翔节度。荆王頵守太尉,徙成德、荆南节度。

  诏:“每遇科举诏下,令文官升朝以上、无赃罪及无私罪者,于应进士举人,不拘路分,不系有服亲,各奏举经明行修一名。候将来解发及南省奏名内,每人名下注‘经明行修’字,至殿试唱名日,各升一甲姓名。如历官后犯正入己赃及违犯名教,断讫收坐,举主并依举选人转京官减一等。”

  先是,司马光言:“昨已有朝旨,来年科场且依旧法施行。窃闻近有圣旨,其进士经义,并兼用注疏及诸家之说或己见,仍罢律义,先次施行。臣窃详朝廷之意,盖为举人经义、文体,专习王氏新学,为日已久,来年科场欲兼取旧学,故有此指挥,令举人预知而习之。臣所乞置经明行修科者,欲使举人知向去科场,朝廷崇尚行义,不专取文学,所以美教化,厚风俗,比于经义、文体,尤为要切,宜使举人预知。欲乞亦降朝旨,先次施行,况与进士旧法两不相妨。”从之。(光所言来年科场依旧,乃闰月二日朝旨。经义兼用注疏及己见,仍罢律义,四月三日从苏辙奏请也。六月十六日刘挚又有请,二年十一月十二日,当考。)

  诏故宰相王珪神道碑,赐“懿文”为额,仍差中书舍人钱勰书。

  又诏职事官卿监以下应任子者,寄禄官至朝奉郎方听,余依旧条。(此当求始议者著之。)

  三省、枢密院言:犯罪因疑被执,如因诘问,能自首服,并依案问欲举自首法;即经问不承,不在减例。从之。

  新知颍昌府韩缜言:“故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江休复子懋相,才质粹美,能守家法。比因覃霈转官,会足疾,偶稽朝谢,遂踰百日之限。然实未尝在假,有司不为申理,欲望许令朝谢,及量其材质,稍加擢用。”诏江懋相特许朝谢。

  左司谏王岩叟言:“故资政殿学士陈荐,以方严质重,辅翊先帝于东宫。谨按故赠吏部尚书王陶与荐皆为宫僚,陶之亡,幸当先帝康豫,蒙被厚恩,无一不及;而荐之不幸,其没未几,适会遭先帝升遐,故赠典未备。望诏有司比类施行。”诏陈荐特赠光禄大夫。

  殿中侍御史林旦言:“元丰令,诸录囚以始末案状照对,事无可疑,乃读示所承审取伏状。即罪人翻异若家属称冤,申所属为速换推。又决大辟于市,遣他官与掌狱官同监,量差人防护,仍先给酒食,听亲戚辞诀,示以犯状,不得掩塞其口,及令人众奔噪。并以未、申二时行决,经宿乃许收瘗。又诸州大辟囚,或官员已结正而翻异,或其家属称冤者,并马递申提点刑狱司审察。朝廷矜悼愚民自陷刑辟,必不得已而后决,求所以生之之意,亦可谓尽矣。故其情斯得,虽死无憾,天下州郡无敢不奉行者。窃闻在京大理寺、开封府司、左右军巡司,凡有推问囚徒,多是勘官畏避嫌疑,或利于苟简,不肯亲临讯问,鞭棰枷锢,一切委于胥吏。又窃见决囚于市,若已困于缧绁棰楚者,则篮舁以行。纵可步履,必窒塞口耳,又以纸钱厚蒙其首,军巡、狱子百十其群,前后遮拥,间以铁锤击枷,传呼鼓噪,声不暂止。罪人虽欲称冤,无复有可言之理,亲戚辈亦何缘与囚辞诀,以此其间不能无滥。陛下遣谏官、御史分决诸城畿甸之狱,仰惟圣心哀矜恻隐,可谓至矣。然臣之此行,不过办决一时囚系而已,若讯囚徒、决大辟,如前所言,则民之蒙害,固未艾也。伏愿申明推鞫虑问及决囚条制,戒敕狱官,务在遵守。若尚敢违敕,令统辖官司觉察按劾,并许被苦之家申诉,立为受理。不奉法者,并以违制论,知而不按者,准此。所贵积年之弊,自此顿革,辇毂之下,无有冤人。”诏刑部立法以闻。

  监察御史韩川乞除官局依旧不许接宾客,外内禁谒,并行废罢。监察御史上官均乞除开封、大理官局依旧禁谒外,其余一切简罢。如罢禁后,大小之臣,或敢挟私背公,慢职玩令,执法言事之吏,得以纠举上闻,黜之谪之,谁敢不服。其于治体,实非小补。尚书省看详:“禁谒之法,盖防嘱请,或于职事妨废,其安抚司管勾机宜文字、勾当公事官,难为均立条禁,今欲删去。及台谏、开封府、大理寺官、在京管军臣僚,各依旧条外,其内外法禁太重,理合裁损。及在京通用等条件至繁,及有拘碍未尽,宜随事改修。所有申明朝旨内门客、僧道、伎术许往还一节,已于下条修立。管勾庄产、媒保之类,并得朝假,不限禁谒,亦自依旧。兼不系改修条内所立刑名,宜依今来所定。其旧系徒二年,悉从杖一百。本应轻者,职从本条。”并从之。(新录于“小补”下删修云:“尚书省看详,参用旧条,申饬禁谒之制,其旧系徒二年者”云云。)

  给事中胡宗愈言:“河北转运使范子奇奏乞三路转运判官依转运使支见钱,准朝旨,依。臣恐远近相师,贪冒成俗,破法申请,无有已时,禄廪增加,何有艺极。其范子奇欲乞三路转运判官支见钱,伏乞只依旧法折支。”从之。

  尚书省言:“群盗作过,事出仓猝,稍失处置,恐别致生事。自来未有指挥,许本路安抚、总管或钤辖司酌情处断,今将元条添修,事干边防及机速军人犯罪及群盗十人以上,难依常法者,申安抚、总管及钤辖司详酌处断讫奏。”从之。

  又言:“官员犯罪曾经赦宥者,依赦合依无过人例,自来刑部皆具钞拟画闻。缘既依赦法合行除免,自亦不消具钞,只可都省处分施行。”从之。(新无。)

  又言:“自来应干条贯,并随事付六曹施行,诸房又须关制敕库房,其六曹复又申本房照会,显属重复。今欲令诸房更不关报,只令承受官司依旧誊申,付本房照会。”从之。(新无。)

  户部言:“讲筵所奏,本所请给令,侍讲、侍读、说书职事钱十贯。近准朝旨,侍读、侍讲职事钱,特添作三十贯,即不碍诸般请给。按旧例,侍读、侍讲、说书请给不同。其说书程颐,未敢便依侍读、侍讲例支破。”诏程颐职钱添作二十贯。(八月十八日,支见钱。)

  江西、湖南按察司言:“湖南路昨准朝旨,差内臣甘承立就潭州置局,制造上供服用。结局后,驱磨到匠工少欠物料,见令遂州监催,望特除放。”从之。

  荆湖北路都钤辖司言:“诚州大由等峒,并已抚纳。胡耳西路一带溪峒,朝旨不许招纳,欲乞且依沅州例禀给。其出入道路,下大由堡、罗蒙寨,临时差人引致。及杨晟满等,乞依三州一镇出纳课米多寡等第,并依诚州归明人例。又杨昌蛮等献纳,申州司,依例以盐支酬。”从之。

  又言:“诚州保明修建罗蒙寨堡,献纳地土,效用归明班行、土军等,乞赐推恩;知诚州周士隆于诚州天村、大由等处建置寨堡,抚纳地林、大由、杨溪、古铁、狂狼等峒一千三百五十四户,别无误事。”诏士隆降敕书奨谕,仍支赐银绢各三十匹两,减磨勘及赐帛有差。(不许招纳胡耳西道,毕仲游志孙览墓,当考。已见元丰七年五月己酉。)

  壬子,右司谏苏辙言:“臣近曾奏言,益、利等路茶事司,以买卖茶虐害四路生灵,朝廷已差黄廉体量利害,乞先罢茶官陆师闵职任,使四路官吏不忧后患,敢以实害尽告黄廉。今闻朝廷却差黄廉就领茶事,臣窃以为黄廉若以专使按榷茶之弊,则身无利害,茶事巨细,势必具陈。若身自领茶事,有课利增损、边计盈虚之责,则茶之为害,势必不肯尽言。兼朝廷本为远民无告,特遣此使,使事未达,而就除外官,小民无知,必谓朝廷安于虐民,重于改法。此事体大,宜速有以救之。朝廷必谓陆师闵蠹害四路为日已久,不欲别差替人,淹延岁月,因黄廉在彼,即行替罢。事虽稍便,容有未尽。臣欲乞选差清强官一员,与黄廉同共体量,候了日赴阙面奏利害。所贵不敢隐蔽茶弊,四路之人,终被德泽。”(二月十四日差黄廉,五月四日差杜纮同黄廉按察。据茶马司题名,黄以元祐元年八月十四日到任,不记初除时。苏辙上言,在四月二十五日,则是月固已有除命,不知何故八月乃到任。或是因辙言,已除复罢,至八月乃申命乎?六月廿八日可考。)

  朝奉大夫、权都大提举清河辇运司穆衍权陕西转运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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