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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四年四月(2)


  丙子,新权发遣京西路转运副使,朝奉郎李南公为河北路转运判官。以知谏院蔡卞言南公顷因弃妹不嫁,管勾宫观,近及二年,牵复当以渐故也。(南公除京西运副,乃四月七日甲子,今并书。丙子,十九日也。)

  鄜延路马步军副都总管兼第一将种谔言:“臣昨于今月庚申奏:夏国秉常为贼臣所杀,乞朝廷兴师问罪。今觇知秉常兵马见聚于所居木寨,国母与梁相公兵马见聚于国母巢穴。自木寨至国母巢穴约五里,今已绝河梁,南北人马不通。梁相公者,已出银牌点集,未知从与不从。臣前奏乘其君长未定、国人离乱之际,顺兴王师招讨。且兵尚神速,机不可后,况此西人叛乱,邻国孰不动心?契丹自数年来,岁尝三四,以拜礼佛塔为名,欲假道兴州,而意在吞并其国。西人平时已常患之,况今国内有乱,若闻中国弃而不顾,或备而迟留,万一契丹乘此举兵吞并,易若反掌矣。若西夏果为契丹所并,则异日必为大患于中国,故今此事系朝廷为与不为,决与不决耳。所谓楚得之则楚胜,汉得之则汉胜。今西夏疆埸若归中国,则契丹孤绝,彼势既孤,则徐为我所图矣。兵法曰:‘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愿陛下留神,早运胜算,此千载一时之会,陛下成万世大勋,正在今日矣。”又言:“向者元昊将死,遗言:‘异日势衰力微,宜附中国,誓不可胁从契丹。中国仁爱而契丹负心,若附中国,则子孙安宁,又得官爵;若为契丹所胁,则吾族被戮无孑遗矣。’此语国人皆知之,至今相传。今朝廷讨伐,不惟易以成功,西夏素已防拒契丹,则必投戈归命矣。”又言:“不必远调兵赋,止发本路九将兵,裹粮出塞,直趋巢穴。兵尚神速,彼未及知,师已及境矣。”上批:“虽朝廷见遣王中正往体量确的情伪,又虑兵机一失,悔不可及,宜先令沈括、种谔密议点集兵马,告谕逆顺,招怀并边主兵酋首,以俟大兵并力。仍未得便举事,先密具画一以闻。”(朱本删去谔上言三十余字,云与壬申日文字相犯,不须重载也。今仍存之。)

  环州属羌慕家族首领迎逋数纵火杀人,官不敢问,结连诸部欲为寇。知环州张守约勒兵擒之及其党三十六人,余遁入夏国,守约驻兵境上取之。居数日,韦州监军多𠼪执送叛者,乃尽械迎逋等归,斩于环州市。经略使俞充以闻,上赐手诏曰:“慕家族属羌前后屡干纪律,俶扰寨下,守将姑务拊绥,玩成骄蹇。迩者其酋不度时变,踵前鸱张,贼杀无辜,啸聚党与。非卿知果,且招且诛,俾有惩艾,不然,则自焚之祸,殆不可救也。”(此事载张守约及俞充本传,不得其时。据御集,环庆经略司奏张守约所到背叛首领头级,并招降三千余人归族住坐,乃四月十九日,今附见。秦凤为俞充子承务郎次皋作纪云:“元丰元年八月,诏以先臣充为天章阁待制。环庆路安抚经略使。三年四月,环州肃远寨慕家白子等剽属羌聚兵为乱,攻杀旁族,先臣遣第二将张守约、走马承受陆中招降之,诛其不听命者,于是羌族始定。而亡入夏国者凡三百人,复遣守约屯塞上,檄夏人使归其众。夏人承命震恐,以其众归。初,慕羌之叛也,附置以闻,有诏得亡者无小大长少,皆即其地斩之。至是,斩其酋豪百二十有二人,而录其胁从幼弱妇女百四十有二人,请于朝,诏皆原之。既又别赐手诏褒谕,先臣跪捧伏读,感激涕下,退谓臣等曰:‘我本孤生,蒙上识拔,宠遇如此,自度无以报万一,惟与汝曹共誓捐躯而已。’明年,先臣下世,臣等衔奉遗训,夙夜殒越,念无以致区区者,劶求金石,具刻明诏,以为不朽之传,盖亦先臣之念也。昔唐相权德舆常读太宗所赐手诏,至流涕曰:‘君臣之际乃尔耶!’臣以为万世之后,当有读明诏而感动,复如德舆者矣,岂特今日为百执事之劝哉?”)

  诏东南团结训练诸将下,兵五千人处置将、副,三千二百人处置单将;其将官并以见任训练官充,合置副将处选差人充。

  诏:“茶场司条,令中书别立抵当法。”先是,特旨市易司罢赊请官钱,令民用金帛抵当,公私以为便,故欲推广之。

  北外都水丞陈佑甫言:“昨被旨令知深州孙民先及河北转运司那官一员,与臣同自卫州王供埽至海口案视大河故渎。缘臣本以孙民先常有奏议,复修大禹旧迹,故请案视。今民先物故,臣未敢往。”诏转运司官同相视。

  戊寅,详定礼文所言:“谨按礼记祭法曰:‘埋少牢于泰昭,祭时也。’诗云汉曰:‘靡爱斯牲。’周礼太祝注曰:‘禬、禜皆有牲。’是祈祷有牲也。自后魏以来,□非大祀,皆用脯醢、酒币而已。故唐书志曰:‘祈用酒醢。’古者惟士之贱有脯醢之奠,岂祷祠大神,供给鬼神,而无气臭以歆格神灵?伏请凡祈祷郊庙、社稷皆用少牢。”从之。(四年四月二十一日,依奏。)

  己卯,建雄军节度使、知定州韩绛言修保州城毕。赐诏奨谕。

  提举河北东、西路义勇保甲狄咨言:“被旨诸指挥兵级内,有年高病患,年五十五以上、有弟侄儿孙及得等样,令承替名粮。窃见其中亦有不堪征役之人,乞年四十以上许令承替。”诏河北马、步诸军并依此。

  诏知群牧司封桩钱七千九百八十四贯有奇,付殿前马、步军司,充诸军弓箭手贸置教阅射箭,每人五十只。其军中自来率备钱物,悉令禁止。

  庚辰,鄜延路经略司言:“刘绍能等觇知夏国主秉常为李郎君所说,招诱汉界倡妇、乐人,其国母置酒诱执李郎君等杀之。”诏备录札与王中正照会,应诸路奏到上件事准此。

  御史宇文昌龄言:“近以六察之法不加于中书、枢密院,常具敷奏,未蒙指挥。臣窃以中书、枢密院为废置予夺、赏罚号令之津要,关制绳纠,尤宜加察。”又言:“六察之法,行于有司而不行于中书、枢密院,是委大纲、治细目,纵豺狼、搏狐鼠也。望检会前奏施行。”不报。

  壬午,御史知杂事舒亶言:“执政大臣接见宾客,已有约束,而子弟往还看谒、交接宾友,未之禁止,实于事体未安。”诏中书立法。其后立法,执政官在京本宗有服亲非职相干及亲属,不得往还看谒,违者并往还之人各杖一百。

  御史丰稷言:“权判刑部陈睦令议官代书法状,欺慢之罪,会降原减。案:睦酣酒自逸,临事屡昏,官属辨明,轻肆忿怒,刑法之任,尤非所长。乞改授睦一闲慢差遣。”不报。

  甲申,诏徙开封府界提点司于白马县,提举司于管城县。以御史满中行言“两司之官,名曰外任,而治所在城中,不务管职赴功,惟以请谒奔竞为事”故也。

  中书言:“勘会变运川峡路司农物帛等,般运已至陕西,有合变转措置,令逐路提举司除银并紬、绢、布依省样可充支遣者存留,其余变转、移徙、出卖或折博籴粮斛,并于边要州郡桩管,限一年结绝。川峡至陕西在路未般物帛,虑有损失,即催促般运,如阙铺兵,亦许雇人并力辇致,所费钱并于变转钱内支。”从之。

  河北路转运副使贾青言:“福建路山川险阻,人材短小,自来民间所用兵械,与官兵名件制度轻重大小不同。欲乞依本路民间所用兵械制造,以备捕贼。至于新招土兵所用枪刀、排笠坐作进退法式,亦乞依民间精巧之法,于钤辖司指使或有名枪杖手选差教阅。臣今制造到枪刀、排笠六物,乞宣取进呈。”诏青于内东门进入。

  乙酉,澶州言河决小吴埽。(旧纪云:“乙酉,河决小吴埽。河东行久,始决而趋北。”此当考详增入。又三年七月庚子当并考。)

  诏以瀛、定、澶州拟修盛贮封桩粮斛仓屋图,每州作两仓修盖,付专切措置河北籴便蹇周辅差官往彼,度所宜建置处以闻。(八月十五日乃复滑州,此云渭州,字必误,今改作澶州。九月二十七日云北京等处,当考。又此年三月十一日、并六年七月十一日注,并合参考,或移六年六月十一日所注御集云云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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