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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元年七月(2)


  丁酉,诏:“自今诸酬奨,第一等,京朝官、大小使臣转一官;选人,判、司、主簿、尉五考;初等职官,知令、录四考;两使职官,令、录三考;支,掌,防、团、节、察判官,并因军功、捕盗不限考第,并转合入京朝官,不及以上资考者循两资。第二等,减磨勘三年;选人循一资,与堂除差遣一次;军功、捕盗转次等合入京朝官。第三等,减磨勘二年,选人循一资。第四等,免远、免短使、免试;无可免者,各与升一年名次。第五等,各升半年。该两次已上酬奨者与并赏、并升,愿留后任收使听。

  江、浙等路提点坑冶铸钱公事钱昌武言:“潭州浏阳县永兴银场自去年银铜兴发,乞下诸路转运司应副本司收买铜银增铸钱。”从之。仍借支湖南上供钱十万缗,候所铸钱拨还,及令司农寺于认还内藏库岁额钱内支挪十万缗,专置银赴京。

  御史黄廉言:“前岁科场逐经发解人数不均,如别试,所治诗者十取四五,治书者才及定取人分数,所贵均收所长,以专士习。”诏自今在京发解并南省考试,诗、易各取三分,周礼、礼记通取二分。

  又言:“国子监生员著述议论,尽得讲官绪余,将来逐官例差考试,窃恐去取之际,或未能判然无疑,虽未必私徇以乱名实,其如参校所长,多就己见,此盖人情所不能免。如此,则外方疏远之人,偶不相合,遂致黜落,甚非朝廷兼收博采之意。臣愚欲乞将来止选近岁新科人为试官,或差近郡教授。”诏候差官日取旨。

  提点在京仓场所言:“在京诸仓有名额重累者,乞改易。其延匹、永济、广子各第一仓依旧名外,欲以延口第二为元丰仓,永济第二为永丰仓,广积南仓为大盈仓,广济税仓为广阜仓。”从之。案延匹、延口、广子、广积、广济仓名前后互异,当有误。

  诏:“昨西蕃董毡遣首领朝贡,忠款可嘉,宜差供奉官郭英赍诏慰谕,及赐对衣、金带、银器、衣著各三百匹两;令熙河路经略司依治平二年差使臣赐敕告例,经略司更送大细法锦五匹,大彩五十匹,细末茶、散茶各五十斤。”

  京西第六将言,将官李延遇选募兵五百,赴唐州桐柏等县捕贼。上批:“将官捕盗,募兵自随,初无明条,乃是延遇惮贼怯懦,滋大事势,不惟不足弹治士卒,传闻四方,亦足起侮,宜特冲替。”

  诏京西遭劫贼杀死保甲人丁及弓手等,可检例与存恤,并勘会诸捕盗并救助之人轻重伤,依条支赐。

  三司言:“今具熙宁十年终在京及府界桩管阙额禁军请给数目,乞免封桩。”诏在京特依奏。丙申日上批可并此。

  己亥,命权发遣河北转运判官、殿中丞高镈诣滨、隶州界风雨损城壁及害苗稼处照管,仍令京东转运司案齐州章邱县官吏,如不预备救护,致民被水冲注为患,即劾罪以闻。

  庚子,以右谏议大夫、集贤殿修撰张景宪知河阳。景宪还自瀛洲,为上言:“比年多凶歉,百姓积逋负,今岁才小登,州县督趣并偿,道路流言,谓其害甚于凶岁。愿少宽假,以纾元元。”上可之,下其奏有司。时西南蛮犯边,朝廷方出师,景宪言:“圣人以天下为度,于四夷何所不容?今小丑跳梁,殆边吏扰之耳。且其巢穴险远,若进兵穷讨,万一粮饷不继,则坐困我师,迩人先受其弊。”上曰:“卿言是也,然朝廷有不得已者。”景宪二事,朱本止存谏出师,正史削去,今并存之。

  初,澶州决河复塞,吕公著奏疏曰:“臣伏见昨来澶州曹村埽决溃,全河冲注山东,圣心恻然,即议闭塞。奋自独断,出于群疑。功未踰时而有成,患不阅岁而寻弭。虽上下竭力,遂致澄清,实由陛下至诚忧民爱物之心,天相神助,殆非人力。以此见天道聪明,日监在下,棐忱辅德,遄应不迟。为人上者,可不钦畏!恭惟陛下,圣德仁厚,出自天性,临下御众,有日月之明,天地之量,诚非凡庶庸妄所能臆度。以至今日数起诏狱,逮系颇众,有司极于锻炼,群下无不震恐,比至临决,多从末减。昔于公一郡之狱吏耳,犹以阴德有报,光大子孙,况以万乘之尊,六合之广,布德施恩,固宜受福无疆,施及万世。然臣愿陛下虽性得之,犹复加圣心焉。上奉天,下接人,加精致诚,执要行简。道高百王而谦以自牧,学贯六艺而虚以受人。虽威肃群品,不得谓下绝欺诬;虽智烛舆情,不得谓事无壅蔽。亲正士,拒壬人,必有忍以济事功,推内恕以及人物。于以崇起忠厚,保合太和。则易所谓‘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诗所谓‘干禄百福,子孙千亿’者,盖将以类而应。臣以无状,获备近列,窃慕古人将美尽规之义,惟陛下裁幸。”

  是月,公著入对,上迎谓曰:“览卿所奏,深得人臣尽规之义。”时,狱犴寖蕃,而上继嗣未广,公著辞顺而意切,故上深纳焉。

  公著因面奏宜增馆阁之选曰:“臣闻‘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方周之兴,至于兔罝之人,有可以当腹心干城之任者。今三馆、秘阁之职,乃朝廷之华选,前世以来,将相名臣多出其闲,得人之盛难以遽数。臣在皇祐、至和中,备员馆阁,当时同辈,后亦往往至通显。比年虽有简拔,其数未多。其中或以劳进者,又皆外补,朝廷平日难于收采,缓急必乏使令,以至近者遣使高丽,颇烦圣择。古人有言:‘士不素养,无以重国。’临事仓卒乃求,非以尊朝廷也。臣窃谓天下未尝乏才也,求之而后至,用之而后知耳。臣愿陛下考合庶言,断自圣见,更得隽伟之士,疏通之才,稍增馆阁之选。平日足以优游饬厉,缓急惟所用之,以重朝廷。”

  又论宜宽县令之制曰:“臣伏乞审官院、流内铨以知县、县令阙多,凡选人被举充职官及转京官者,倒差知县;已被差者,不过举辟,不得避免。臣窃以为当国家有道之时,付之以百里之地,有民人社稷之重,则士子所宜愿为。今乃设一切之令,强所不欲,与坐殿负犯者亡异。此殆郡县法网太密,而劝别之道不明。吏有尽心奉法、治行明白者,未闻有所箧异,一罹微文,则不能自免于谴斥。加以近岁朝廷更改法度,郡县之吏或不能奉行。故于常法之外,峻其黜典,经赦去官,多不原免。积累岁月,坐此殿累者益众。臣愚以为长吏之官,朝廷宜少宽假。非有赃私显状及罢挆尤不胜任者,虽属小法,无轻替易。仍诏诸路监司、牧守,其所属令长,有奉公爱民,治效尤异者,每岁别荐三二人,间或奨拔,待以不次。其次如职事修举,有举主、合转京官者,特与依诸州教授例,就任改官,许令再任。如此,则勤廉者得以自保,劳能者有所激劝,中才足以强勉,异效不致滞留。”上深以为然,即诏中书立法,而法竟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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