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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九年五月(2)


  庚午,召辅臣观麦于后苑。

  鄜延路经略司言:“延州怀宁寨、绥德城界西人侵占两不耕生地,乞移文宥州诘问,其耕过地依旧存留,永为界隔。”从之。四月二十三日可参考。

  辛未,成都府路转运司言:“钤辖司已牓示,有物力人户愿以人丁随官军往茂州助讨蕃贼者,候事平日奏闻加赏。”上批:“蜀人既素不习武事,所募必亦不多,徒为张皇,使人情惊动,可速令止罢。”

  又批:“茂州已得安帖,前募环庆兵可罢,止令王中正募秦凤兵以往。”时蔡延庆命范百常复与蕃部和誓故也。茂州已得安帖,罢环庆募兵,此据御集;复与蕃部和誓,此据司马光记闻,今附见十六日,御集乃十五日事。王中正以四月三十日出门,时已在道矣。

  诏省兵部勾当公事官五员。四月庚戌选留五员指挥可考。

  壬申,诏罢开封府界沟河司,以其事隶都水监。时以开治修浚渐成,故省专官也。

  诏:“安南诸军过岭,有疾病寄留者,令所寄州军专选官管勾医治,提点刑狱往来提举。如能用心医治,痊损数多,候师还日比较分数,当议优奨。”

  癸酉,中书言:“欲令三司支银绢折算钱十五万缗,赴熙河路市粮草。”又言:“陕西诸处未般交子本钱二十六万二千余缗,欲就近支与秦凤两路转运司籴军粮,仍令以今日后所铸钱支充纳换交子钱。”从之。

  大理寺丞、新差同提举两浙路常平等事王古提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存此,要见华亭狱事本末,或削去,此月十四日并二十一日可考。

  两浙路提点刑狱晁端彦、潘良器并冲替,待鞫于润州。初,提举常平韩正彦罢归,道遇体量安抚使沈括,自首与端彦及转运使张靓、王庭老等违法赴杭州,同天节豫教妓乐燕会。靓、庭老坐张若济事已先罢,而端彦、良器有是命。前提点刑狱陈睦令转运司体量,以御史中丞邓绾言睦事连张若济也。

  是日,上谓执政曰:“以耒耜养生,以弧矢防患,生民之道如此而已。”王安石曰:“天子敕诸侯‘稼穑匪懈’,‘如何新畬’;群臣戒天子‘张皇六师,无坏我高祖寡命’,‘克诘戎兵,以陟禹之迹’。则生民所务,诚如陛下所言而已。然非明于道术,则不能役群众,孰与成此功者!”

  上又论范仲淹欲修学校贡举法,乃教人以唐人赋体动静交相养赋为法,假使作得动静交相养赋,不知何用?且法既不善,即不获施行,复何所憾!仲淹无学术,故措置止如此而已。安石曰:“仲淹天资明爽,但多暇日,故出人不远。其好广名誉,结游士,以为党助,甚坏风俗。”上曰:“所以好名誉,止为识见无以胜流俗尔。如唐太宗亦英主也,乃学庚信为文,此亦识见无以胜俗故也。无以胜俗则反畏俗,俗共称一事为是,而己无以揆知其为非,则自然须从众,若有以揆其为非,则众不能夺其所见矣。”安石曰:“不易乎世,大人之事,故于乾卦言之。”上又论:“道必有法,有妙道斯有妙法,如释氏所谈妙道也,则禅者其妙法也。妙道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然尚有法可以诠之,则道之粗者固宜有法也。”安石曰:“陛下该极道术文章,然未尝以文辞奨人,诚知华辞无补于治故也。风俗虽未丕变,然事于华辞者亦已衰矣,此于治道风俗不为小补。”上因言读经者须知所以纬之,则为有用,不然则不免为腐儒也。新本云:此一段无所照据,假神宗论答之语,实寓安石之私,以范仲淹好名,败坏风俗,岂不惑后世?并删去。今复存之,后世亦安可惑也?

  甲戌,御史台言:“大理寺前断秘书监王端知郑州日,以倒死官柳木入己,估赃绢二匹三丈五尺,当除名勒停,而官法元断回避,诈匿不输,显有不当。”端见年七十,诏免除名勒停,降授太常少卿致仕,元断官崔台符等各展二年磨勘。八年三月七日,初断追一官与宫祠,端本传云:端御下肃,猾吏病之,在郑日同吏取枯柳供爨,御史劾其自盗,坐夺一官。

  丙子,诏秀州推勘院:“除有罪官吏许禁勘,其所连逮百姓,推究事状已明白,令实时出之,如与前所对辞异同,并免罪。”新本删去,以为一时指挥,今复存之。十四日云云,可考。

  大理国贡方物。

  诏中书淤田水利、市易司计置澶定州、北京军粮,令立法以闻。

  戊寅,知辰州、皇城使陶弼以本官充康州团练使,知邕州、如京副使张述权发遣宜州。时邕州新破,遗民逃山谷不敢归,弼单骑从百余人先入左江峒招谕,民始翕然归业。因点集旧所籍丁壮得二万七千余人,分三等,以二万隶诸将,凡踏白开道及辇辎重,皆峒丁也,余以自随。诏:“安南宣抚司于两江团结强壮,日支食钱,训练武艺,如米谷难运,即兼以见钱银绢。如左江州峒先已顺贼,即多方招唤,不从,即相度讨荡。若贼界州峒,可密结约及乘虚攻讨,亦从便施行。仍速选兵募强壮,总及五六千人,令两江团结兵力相济。”

  诏新知渭州、龙图阁直学士蔡延庆降授天章阁待制。以不能措置茂州边事也。先是,上谓王安石曰:“昨以御前札子宽慰延庆,彼无兵固宜败衄,且善抚存百姓,勿令惊扰,持重以待秦兵至乃攻贼。”安石曰:“陛下慰安延庆,甚善。延庆怯,既败军,又畏朝廷谴责,必惶扰失度,得陛下宽慰,乃始有精神处事。如延庆最知向上,不敢有他,其才不足,无奈何,虽责之何补!人主最欲识人臣向与不向也。”此据日录十八日事。既而王中正欲自以茂州事为功,监司皆附之,因言延庆措置乖方,遂有此命。延庆须冯京到乃赴渭州,此时犹在成都云。据成都题名,六月二十四日乃离成都。

  己卯,以前桂州录事参军李时亮为供备库副使、知廉州。时亮,岭南人,当改著作佐郎,换武当为内殿承制、知廉州,但当改一官,以廉州新为交贼所破,特命之。

  上言真宗时交趾可取,乃失机会。王安石曰:“侬善美内附,交趾不敢坚索,当是时乾德初立,中外未附,国人皆惧中国来讨。”又言:“有略卖在交趾者,因随贼至邕州得脱,召问,昨入寇六万人众内,多妇女老弱略卖得脱者,其主人一家六口,五口来随军,一口不能动,故留。前日苏子元亦言一家八口,七人来,一人病不能行,故留。然则交趾举国入寇,其国乃空无人也,失此机会,诚可惜。”安石又论茂州事,既与蕃部打誓,乃欲讨之,失信。上以为然,令说与军前,恐自今后失信外蕃,无以复与之要约,但令因兵势措置军前事。安石曰:“甚善。乘兵势措置经久,可以控扼制服蛮夷事,则胜于讨杀,若拒我措置,则讨之不为失信,如其不敢拒,自不须讨。”时蔡延庆已奏静州下首领董珍巴等来降故也。

  庚辰,诏:“成都府、利州路钤辖司更相度所遣兵将,本欲讨荡侵略蕃部,既已打誓,则难失信,然乘此兵势,有合处置经久边防利害,如修筑城寨,开平险阻,或迁出首恶之人使就城邑羁縻,或令遣子为质,亦足杜将来边患。如尚敢抗拒,即可见其反复之情,就兵将在彼,足以措置。”

  诏:“福建、广东、湖南和籴、配籴、括籴指挥,令提举粮草司详度,如不须施行,即一面指挥讫奏。”诸路军粮有余故也。

  辛巳,河东路体量程之才言:“河东和籴之法独异诸路,民间所输一石,才及和市一斗之直,乞以岁给和籴之数减一分外,以九分均入两税,更不给和籴价钱。”中书言:“近奉诏检前后言和籴文字立法,河东和籴患在数多及贫富户所出不均,若欲减数,即须本路年计别有所出,若欲均,即须先体量见今不均次第,当如何均定。今欲令本路安抚、监司、提举司同体量相度,然后选官覆行相度立法取旨。”从之。

  诏淮南路常平司于二麦丰熟州军及时兑籴出散,不得积留,以致陈坏。

  提举淮南常平等事王子京言:“提举开修运盐河,自泰州至如皋县共一百七十余里,日役人夫二万九千余。”此据会要。子京,子韶弟,八年九月二十六日吕惠卿家传云云,可考。

  癸未,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苏子元为将作监丞,令持服,从其请也。

  是月,置岷州淊山监。元丰元年十一月乙亥,可考。

  命判都水监程师孟兼权都大提举京东、西淤田。师孟提举淤田,据食货志特书之。八月二十八日师孟建遣耿琬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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