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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七年三月(3)


  辛酉,诏翰林学士承旨韩维、知开封府孙永据详定行户利害所供行户投行事,追集行人体问,诣实利害以闻。于是王安石以吕嘉问等具析条件并案牍进呈,曰:“此皆百姓情愿,不如人言致咨怨也。”上曰:“韩维极言此不便,且云,虽取得案牍看详亦无补。”安石曰:“维既有此言,欲差孙永同维集众行体问。”上从之。前此嘉问等尽括行户,细碎无所遗。已而有诏详定所更勿遣人体问,自贫下行特减钱一万缗。维等言:“方集众行体问利害,全系纳钱多寡,须竢臣等见得的确,合减分数,别降指挥。今如此,则是吕嘉问等所定有得而臣等所言为不足信,伏乞改命可信之人,使毕其事。”诏维等依前降指挥,速体问结绝。

  初,议者多谓朝廷既知行役之弊,当即罢省,不可更令出钱。而详定所奏:“朝廷所以许民间输直免行者,盖人情无不欲安居乐业而厌于追扰,若一切罢去,则无人祗应。又公人禄廪素薄,不免有求于行人,非重法不能禁。以薄俸申重法,则法有时而不行;县官为给,则三司经费无穷。今取于民薄,而公人各知自重,不敢冒法,此所以使上下交济,臣等推行之本意也。议者乃谓既知行役重,当为除去,不可敛钱。此殆不然,民未尝不畏吏,方其以行役触罪苦,虽欲出钱,亦不可得。今公人之禄可谓厚矣,然窃闻未比昔日于民间所得之半。今本司收免行钱,计所入,尚不足以偿朝廷因行户事增录行仓法处料钱,则不惟公人不得如向来诛求之半,而民间所出又未及增禄之半。以此推穷,孰便孰不便,较然可见。今略具司录司、左右军巡院、杂卖场、左藏库、内藏库、内香药库、内东门司上项八处公人,系自来于行户及请纳人处乞取钱物。今朝廷先以坊场、市例钱禄吏,于见在免行钱拨还外,已少二千八百余贯,今又蒙朝廷减放钱一万缗,计每岁亏官一万二千八百余贯。若其余三司、开封府并在京百司乞取行人钱物,犹不在此,可见民间所输不多矣。”

  奏至,诏令送体问所。体问所寻奏称,糠米等行乞不纳钱,依旧祗应。而详定所奏,以为昨米行有当旬头曹赟者,以须索糯米五百石不能供,至雉经以死。

  又言:“臣等窃知近日体问所勾集行人,内有言情愿祗应。议者乃谓行人既欲祗应仍旧,则从前不愿纳钱可知。此又不然,缘本所未置局立法以前,三司等处未尽行仓法,虽杂买务未支一色见钱,官司置买公用及供家之物,承例行下时估,虽无添减,亦须逐旬供申。又官物不限多少,并差行人看验,自免行后来买卖造作,不得下行看估,委自市司,如此之类甚多,无非自来骚扰。今若许以官司依旧行仓法,除去自来烦扰却与免出钱,仍旧祗应,则行人孰不为便者,然恐非朝廷委维等体问之意。”后卒罢维等议。此段参取朱、墨二史并日录修定,吕嘉问等奏,有不通处,当求别本校正之。新史全用墨史,一字不改易也。

  三司言:“河北路有铜五十七万九千九百余斤,锡九千八百九十余斤,及市易务于榷场卖铜皆百万斤。”诏河北西路转运司相度,若以两路见在铜锡铸钱,即当何处置监,具利害比较本息以闻。后诏卫州置黎阳监,岁铸钱三万五十缗。三月十八日。

  壬戌,命权判三司开拆司、太常少卿刘忱河东路商量地界,知忻州、礼宾使萧士元,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秘书丞吕大忠,同商量地界。纲要云:会其臣枢密副使萧素等于代州境上,共议之。忱子襄州司户参军唐老随行,书写机宜文字。大忠言:“窃闻敌主孱懦,朔、应诸州久不知兵,习以畏战。可遣谍者游说,以挠其谋,迁延数年,缮我边计,因彼衅隙,乃可得志。其余诸羌,可以传檄而定。其合召募钱帛,乞下经略司应副,委臣称事优给。如商量地界未定或敌使未至,乞臣以点检为名,因于河外召募。”从之。仍下河东转运司支钱二千缗,如须金帛,于数内给。邵氏闻见录云:熙宁七年春,契丹遣泛使萧禧来言,代北对境有侵地,请遣使同分画。神宗许之,而难其人,执政议遣太常少卿、判三司开拆司刘忱为使。忱对便殿曰:“臣受命以来,在枢府考核文据,未见本朝有尺寸侵敌地。且雁门者古名限塞,虽跬步不可弃,奈何欲委五百里之疆以资敌乎!臣既辱使指,当以死拒之。惟陛下主臣之言,幸甚。”帝韪之。忱出疆,帝手敕曰:“敌理屈则忿,卿姑如所欲与之。”忱不奉诏。以秘书丞吕大忠为副使,命下,大忠丁家艰,诏起复,未行,忱亦使回。敌又遣萧禧来,帝开天章阁,召执政与忱、大忠同对资政殿,论难久之。帝曰:“凡敌争一事,尚不肯已,今两遣使,岂有中辍之理。卿等为朝廷固惜疆境诚是也,然何以弭患?”大忠进曰:“彼遣使相来,即与代北之地,若万一有使魏王英弼者来求关南之地,则如何?”帝曰:“卿是何言也!”大忠曰:“陛下既以臣言为不然,今代北安可启其渐。”忱曰:“大忠之言,社稷大计,愿陛下熟思之。”执政皆知不可夺,罢忱为三司盐铁判官,大忠乞终丧制。大忠事,国史略有之,忱事,绝无闻,当考。

  王韶言:“河州近城川地招汉弓箭手外,其山坡地招蕃弓箭手,每寨三、五指挥,以二百五十人为额,人给地一顷,蕃官两顷,大蕃官三顷。仍募汉弓箭手等为甲头,候招及人数,补节级人员与蕃官同管勾。自来出军,多为汉兵盗杀蕃兵以为首功,今蕃兵各愿于左耳前刺‘蕃兵’字。”从之。元祐元年三月二十八日,罢提举熙河等弓箭营田蕃部司。

  初,吕嘉问以户部判官提举市易务,挟王安石势,陵慢三司使薛向,且数言向沮害市易事,安石信之。其实向于嘉问未尝敢与之校曲直,凡牙侩市井之人有敢与市易争买卖者,一切循其意,小则笞责,大则编管。嘉问自知不直,虑间己,故先以沮害加之,使其言不信于安石。市易本隶三司,而嘉问气焰日盛,三司固多出其下。及曾布代向为三司使,素知嘉问骄恣,怀不能平,又闻上数以市易苛细诘责中书,意欲有所更张,未得间也。

  是月丁巳,上夜降手札赐布曰:“闻市易务日近收买货物,有违朝廷元初立法本意,颇妨细民经营,众语諠哗,不以为便,致有出不逊语者,卿必知之,可详具奏。”布先受命察访河北,辟魏继宗为察访司指使,继宗实监市易务,嘉问自初建议以至其后增损措置,莫不与闻。布因召继宗问之,继宗愤惋自陈,以谓市易主者榷固掊克,皆不如初议,都邑之人不胜其怨。布遂携继宗见安石,具言曲折,安石责继宗曰:“事诚如此,何故未尝以告安石?”继宗曰:“提举日在相公左右,何敢及此。”提举,谓嘉问也。安石默然。布谓安石曰:“布翌日当对,欲悉以此白上。”安石诺之。

  辛酉,布对于崇政殿,具奏所闻于继宗者,曰:“嘉问等务多收息以干赏,凡商旅所有,必卖于市易,或市肆所无,必买于市易。而本务率皆贱买贵卖,重入轻出,广收赢余,诚如继宗所言,则是挟官府而为兼并之事也。”上览之矍然,喜见于色,问布曰:“王安石知否?”又问:“安石以为如何?”布皆对以实,且言:“事未经覆案,未见虚实。”上曰:“朕久已闻之,虽未经覆案,思过半矣。”谕布姑留札子于榻后。布又言:“所召问行人,往往涕咽,陛下以久旱焦劳,诚垂意于此,足以致雨。”上曰:“必欲考见实状,非卿莫可。”布曰:“臣虽罢软,不敢不尽力。”上曰:“如此,则却取札子付中书。”

  布始得对,方待次,安石先奏事,上谓安石曰:“曾布言市易不便,知否?”安石曰:“知之。”上曰:“布言如何?”安石曰:“布今上殿,必自言。”遂留身白上:“市易事,臣每日考察,恐不致如言者,陛下但勿仓卒,容臣一一推究,陛下更加覆验,自见曲直。若陛下为众毁所摇,临事仓卒,即上下协力,承望为欺,恐致忠良受枉。”上曰:“布言此,何故?”安石曰:“布与嘉问不相足,争互牒事亦可见。”上曰:“布或缘与卿素亲厚,故如此。”安石曰:“臣不敢逆料人情,但依实考验事情,要见曲直而已。”因言:“备位久无补时事,不能令风俗忠厚,幸陛下早改命,臣久如此,必负陛下寄托。”布所言既送中书,是夜上批问安石:“恐嘉问实欺罔,非布私忿移怒。”安石具奏,明其不然。于是有诏令布与吕惠卿同根究市易务不便事,诣实以闻。大抵安石意主嘉问,不以布所言为是,故使惠卿居其间也。

  他日,安石又言:“乡者开封、祥符两县人三日拥门,求请常平钱不得,而朝廷之上方争论抑配不已,陛下亦疑其事,乃即位之初也。今陛下即位已久,言市易事乃复如此,足以观风俗之如故也。”

  刑部员外郎、集贤校理窦卞,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兼史馆检讨沈括,并同修起居注。

  癸亥,辽使萧禧辞于崇政殿,上面谕:“蔚、应、朔三州地界,俟修职官与北朝职官就地头检视定夺。雄州外罗城,乃嘉祐七年因旧修葺,元计六十余万工,至今已十三年,才修五万余工,即非创筑城隍,有违誓书,又非近年事也。北朝既不欲如此,今示敦和好,更不令接续增修。白沟馆驿亦俟差人检视,如有创盖楼子箭窗等,并令拆去,创屯兵级并令抽回。朝廷自来约束边臣不令生事,如昨来赵用擅入,全属北朝地分,雄州职官十余人并已停降。今来郭庠侵入,全属南界地分,兼先放箭射伤巡人,理须应敌。况北朝近差巡马,已是创生事端。其郭庠事并其余细故,并循常例,别无违越,无可施行。”禧奉诏而退。

  投以报书曰:“辱迂使指,来贶函封,历陈二国之和,有若一家之义。固知邻宝,深执信符,独论边鄙之臣,尝越封陲之守,欲令移徙以复旧常。窃惟两朝抚有万宇,岂重尺土之利,而轻累世之驩。况经界之间,势形可指,方州之内,图籍具存,当遣官司,各加覆视。倘事由夙昔,固难徇从,或诚有侵踰,何恡改正。而又每戒疆吏,令遵誓言,所谕创生之事端,亦皆境候之细故。已令还使具达本国,缅料英聪,洞垂照悉。”翰林学士吕惠卿之辞也。吕惠卿撰国书,此据密院时政记,惠卿集载此国书,“具达本国”下有“自今以还,凡此之类,只委守臣之移檄,免烦使节之交驰。庶邦好之不渝,亦民疑之交释”六句,与此不同。当是密院削去,其详见八年四月五日注。吕惠卿家传:契丹遣泛使萧禧要求地界,傲慢无礼,当遣不辞,中书、枢密院议,欲移檄本国施行。惠卿押赐筵,乃上疏曰:“切闻使臣此来,颇甚骜慢,朝廷有意督过之。臣愚谓敌人讲和垂七十年,岁赐金帛以数十万计,虽违首足上下之义,犹得以大事小之权。今陛下圣德光充,神武独运,西覆洮、陇,南平荆蛮,彼以无事坐受数十万之赐于中国,则其势不能不震迭。故因使人辄争小事,示无所畏而为自安之谋,其状可见矣。为今之计,莫如一切置而不问,乃所以深制之之术也。何以言之?汤之事葛也,无牺牲则遗之牛羊,无粢盛则使亳众往为之耕,及其可征也,一举而葛服。冒顿之平东胡也,求宝马则与宝马,求阏氏则与阏氏,东胡愈骄不为备,乃袭而灭之。盖翕张胜败之势,有至于必然者,虽冒顿犹如此也。今朝廷之于北敌,诚不失旧好,不当无事而使之疑,苟有经营镇抚之心,不当先事而使之知,故臣以为一切置而不问。伏惟陛下恢天地之量,法成汤之智,以朝廷中国之未治为忧,而不以契丹之未服为患,则圣人有不怒,一怒而安天下之民者此也。”上赐手诏曰:“得卿奏论,方今朝廷当遇契丹之宜,悉如卿之言,深符朕意。政臣欲令有司详数其傲慢之状,移檄敌中戒敕之,已令寝之矣。”后数日对,上曰:“前日文彦博等坚欲檄契丹责其使者,朝廷方多事,岂宜如此,得卿来奏,助朕多矣。”此据惠卿家传增入,当考。彦博此时不预政事,答诏所问,又在八年四月,家传云云,必误。

  甲子,兵部郎中、天章阁待制韩缜假龙图阁直学士、给事中,为回谢辽国使。

  遣检正中书户房公事张谔减定在京诸门税额。司马光记闻云:郑侠言,新制使选人监京城门,民所赉物,无细大皆征之。使贫民愁怨。此事当考。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诏,合参照。

  上批:“闻都下米麦踊贵,可令司农寺发京仓常平麦,不计元籴价,比在市见卖之直量减钱出粜。”时米价斗钱百五十,已诏司农寺以常平米三十二万斛、三司米百九十万斛,平其价至斗百钱,至是又减十钱,益置官场出粜,民甚便之。

  乙丑,诏中书曰:“朕涉道日浅,晻于致治,政失厥中,以干阴阳之和。乃自冬迄今,旱暵为虐,四海之内,被灾者广。间诏有司,损常膳,避正殿,冀以塞责消变,历月滋久,未蒙休应。嗷嗷下民,大命近止,中夜以兴,震悸靡宁,永惟其咎,未知攸出。意者朕之听纳不得于理欤?狱讼非其情欤?赋敛失其节欤?忠谋谠言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以成其私者众欤?何嘉气之久不效也?应中外文武臣僚,并许实封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考求其当,以辅政理。三事大夫,其务悉心交儆,成朕志焉。”翰林学士承旨韩维之辞也。

  先是,维对延和殿,上曰:“久不雨,朕夙夜焦劳,奈何?”维曰:“陛下忧闵旱灾,损膳避殿,此乃举行故事,恐不足以应天变。书曰:‘惟先格王正厥事。’愿陛下痛自责己,下诏广求直言,以开壅蔽;大发恩令,有所蠲放,以和人情。”后数日又言:“近日畿内诸县,督索青苗钱甚急,往往鞭挞取足,至伐桑为薪以易钱货,旱灾之际,重罹此苦。夫动甲兵,危士民,匮财用于荒夷之地,朝廷处之不疑,行之甚锐;至于蠲除租税,宽裕逋负以救愁苦之良民,则迟迟而不肯发。望陛下自奋英断行之,过而养人,犹愈于过而杀人也。”复请对面论,上感悟,即命维草诏。诏出,人情大悦。维本传云:诏出,人情大悦,是日乃雨。然实录不载是日雨,恐本传或有润饰,今不取。本传又云,有旨根究市易、免行利害,权住方田,编排保甲,罢议东、西川市易。按此诏未出,维已同孙永根究免行利害矣。权住方田、保甲等,见四月二日,特不当就此并书。会要三月六日有诏求直言,而实录无此,二十八日乃有此诏。一月不应两诏,或会要误也。

  知制诰王益柔言:“试将作监主簿麻皓年尝注孙、吴二书及唐李靖对问,颇得古人意旨,兼自撰临机兵法,甚精当。欲望许进所注书,或可采录,乞加试用。”从之。李靖兵法世无全书,略见于通典,今对问出于阮逸家,或云逸因杜氏益之也。

  诏诸路安抚使司,许差机宜官出入提举训练义勇、保甲。

  上批:“比来流民往京西者,经过京师,恐无资粮,或致饿殍,可相度赈济。”中书言:“民既失业流移,道过京师,苟给以粮食,远近相传,来者不已,则难以周给,而近畿又未有兴工用众之役以募之。臣等以为莫若诏流民所往州郡,募其少壮者充役,疾病老幼者则计口给食。”遂诏京西路监司官分定州军速检计,随处当兴大小工役,募流民给钱粮兴修。

  又诏:“河北、河东、京东西、荆湖、淮南、江南、福建、两浙、永兴、秦凤、梓州路灾伤州军,贼盗罪至死者减死决配发募;赃及二千以上刺配广南牢城,不满二千刺配千里外牢城;强刼不杀伤人,元谋及下手人各依法,余刺配广南牢城。非阙食饥民,自依常法。令诸路转运司体量辖下灾伤州军,因阙食而为盗者,依敕断遣,毋得下司,候丰熟日缴纳中书。”

  斩内殿直行王进、康德于班门。本班长行长随告其给假逃背为盗,鞠之得实也。以随为右侍禁。

  王韶言:“是月甲寅,走马承受公事张佑赍敕字黄旗付本司,告谕熙河将士:‘如能协力一心,用命破贼,广有斩获,当比收复河州,倍加酬赏。’士皆感奋,军声大振。”李宪传云:河州见急,宪趣驰至军。晨起帐中,张敕字黄旗告吏士曰:“此旗,上所赐也,视此以战,帝实临之。”士争奋用命。按王韶所言,乃张佑赍至,不知与宪所张,为一为二。

  曾布既受诏同吕惠卿根究市易事,或为布言:“中书每以不便事诘嘉问,嘉问未尝不巧为蔽欺,至于案牍往往藏匿改易,如不惩革此弊,虽根究无以见其实。”布又闻嘉问已呼胥吏持案牍还私家隐藏更改,遂奏乞出牓以厚赏募告者。明日,二十六日。上批:“依奏付三司施行。”布即牓嘉问所居。又明日,二十七日。惠卿至三司,召魏继宗及行人问状,无一有异辞者。惠卿退,以继宗还官舍,诘布所以辟继宗为指使缘由,再三诱胁继宗,令诬布以增加所言。继宗不从,反具以告布。惠卿又遣弟温卿密造王安石言张牓事,且曰:“行人辞如一,不可不急治继宗,若继宗对语小差,则事必可变。”而嘉问诉于安石尤切,安石欲夜收张榜,左右白以有御宝批,乃止。

  是日,二十八日。惠卿以急速公事求独对,布亦具继宗所告曲折以闻,并言:“惠卿所见不同,不可共事,乞别选官根究。”未报,而中书建白,三司承内降当申中书覆奏取旨,乃擅出榜欲按治。诏官吏特释罪,其元批依奏指挥更不施行,榜仍缴纳中书。布论三司奏请御批,例不覆奏,且三司尝申知中书,虑无罪可放。寻有诏如布请,惠卿等愈侧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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