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远书城 > 史书 > 续资治通鉴长编 | 上页 下页
治平四年十二月


  十二月丁巳朔,管勾两浙路常平等事、著作佐郎王醇,令审官东院就移合入差遣,以殿中丞、审官西院主簿张靓代之。醇在任不推行新法故也。六月二十八日,张靓、赵子云并为主簿,从韩缜所举。四年四月十八日癸酉,醇及林英、张峋皆冲替。当移此附彼。会要云:以英等在任不推行新法。与实录稍异。

  诏全道郴潭衡邵永州、桂阳监有溪峒蛮、猺处县主簿、尉,及逐州监银、铜、铅、锡坑冶官,令转运司依川、广七路法就差。

  戊午,诏三司岁给濮王宫公用钱五千缗。先是,诏濮王宫兄弟量克俸钱,奉濮王四仲月祭飨。至是,宗朴言近制不许克宗室俸钱,故以公钱给之。

  诏宣抚使韩绛不须亲至河东,止移文往来。其非招抚部族、开拓疆土、勾抽兵马、取索钱粮事,更不关预。

  上批:“边事方起,河东岚、石、隰、麟、府州最是缓急应援陕西之地,近岁虚屯军马,颇闻粮草阙乏。令三司出钱三十二万缗或紬绢与转运司市籴。”遂下麟、府、丰、石、隰五州募人入中。上批:“丰州之北,僻远孤绝,城小不可多聚军马,缓急移饷城堡,路亦险艰,必自少人入中,可令更于定远客户伏落津寨计置。”

  己未,内出开封府界及诸路兵更戍之法。府界元系河北、京东西、淮南所差畸零守把兵士,京东路元系府界、京西所差屯泊兵士,京西路元系府界、淮南、河北、京东所差兵士,河北路元系京西及府界、淮南、河北兵士,河东路元系京东所差兵士,陕西路元系京东西、河北、河东、府界所差兵士,已上并系畸零屯泊者,尽拨还本处。其府界、京东西以诸路抽回就粮兵填役,内京东仍分番,尽如武卫隶属河北四路屯戍;京西仍以近西州军分番往陕西,近南往湖北及夔州路屯戍。其下番者,各于本路守把。河北以京东上番全指挥兵,河东以陕西抽回就粮兵,陕西以京西上番全指挥兵填役。其河东仍以河北西路所差戍兵立定人数,令更互于河北中路及大名府路差拨。所有河北三路差拨上件人州军,却以京东上番兵充役。益、梓、利、夔路见屯泊诸路畸零兵士,并候年满拨还,自今更不差拨。其益、利、梓路止于在京及府界互差,夔州路止于湖北、京西抽那。如湖北阙兵,却以京西戍兵充数。以上并直隶诸路,更不每次降宣。先是,上批:“诸路戍兵,多是畸零,不成队伍,致不整齐,因乖纪律。及互换差拨,络绎道路,往来寒暑,公私不以为便。”故立是法。更戍法,墨本太简,今从朱本。吕公弼传云:公弼议更东南教阅兵以戍二广,稍减北军之踰岭者。当考。然公弼七月壬辰已罢枢密使。新纪书:诏立诸路更戍法,旧以他路兵互屯者,还之。旧纪书:诏:“戍兵畸零无队伍,因乖纪律,道路往来,公私不便。”立更戍法。兵志第五卷:三年,诏:“诸路戍兵,畸零不成部伍,致乖纪律。或互遣郡兵,更相往来,道路艰梗,宜悉罢之。易以上番全军或就粮兵为戍,当遣者并隶总管司,以诏令从事。”

  诏閤门,今后枢密都承旨遇崇政殿坐日,令于上殿班后约人奏事。

  庚申,封皇第二女为宝庆公主。

  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言“知青州郑獬卧病,乞别选近臣代之。”诏知杭州、资政殿学士赵抃知青州,仍令京东转运司体量獬疾状以闻。抃至青州,时京东旱蝗,蝗将及境,遇风,退飞堕水而尽,青州无害。青州无害,此据本传。体量獬疾究竟如何。

  开封府判官、祠部郎中赵瞻知邓州。瞻因出使得奏事,上问曰:“卿为监司久,乃当知青苗法便也。”瞻对曰:“青苗法,唐行之于季世,扰攘中掊民财诚便。今陛下欲为长久计,爱百姓诚不便。”王安石阴使其党俞充诱瞻曰:“当以知杂御史奉待。”瞻不应,由是不得留京师。瞻时出使未还也。瞻除邓州,墓志及本传并不书,但载瞻不得留京师,出为陕西转运副使。方此时,瞻方使北,度其将还,故有此除。瞻使归,亦不赴邓州,仍以开封判官除陕西漕,乃明年三月十四日也。

  供奉官田绍迪等言押甲赴河中府、永兴军,乞增差使臣。上批:“陕西递铺见般银铜绢及弓弩,岂可重增此役!”遂诏陕西都转运司,简永兴军及近里州军甲辇送逐路,更不自京起发。

  诏:“高阳关路上关驻泊军马,虚食缘边粮草,缓急勾抽,地理不远,恐不必驻于上关。令安抚使详度以闻。”究竟如何。

  陕西宣抚使韩绛言:“延州百姓马志诚造作妖言,谋为不顺,语连将官。禁勘多日,取到案欵,委转运使孙坦躬亲录问,别无躀异。已详酌逐人情罪等第断遣,及与免所断之人亲属缘坐去讫。”从之。此据中书时政记,三年十二月四日庚申事。马志诚再见四年三月十九日甲辰。司马光日记云:折继世以绥州功除左骐骥使、果州团练使,赏赐无算。去岁病风,以御药使医傅守视。继世迎妖人马志诚,欲奉之发兵据青涧城,指挥使拓跋忠谏使止之,首下狱案验,久不决。子华至延州,斩志诚等二十余人,以继世有功,不问。

  辛酉,右谏议大夫、知邓州吕诲提举嵩山崇福宫。先是,九月,上欲移诲知河南,命未下而寝。诲虽在外,遇朝廷有大得失,犹言之不置。于是以疾求闲,故有是命。

  壬戌,给空名敕百、告五十,付陕西宣抚司。其告,令吕大防临时撰词。

  开封府界提点司言:“差官视诸县官职田顷亩肥瘠立租课,不得临时制定。遇灾伤,依税减放。”从之。

  甲子,知制诰杨绘为翰林学士。

  梓州路转运判官李竦言:“奉诏,令具财用利害。伏见江淮、荆楚之地,民业窳薄,率以水田为生。地多濒江带山,高下不等,虽有耕耘之劳,而罕勤堤防之利;雨旸稍愆常度,必罹暵潦之灾。虽有编敕兴复水利指挥,而郡县少能用心询采。臣前任知舒州太湖县日,访闻诸乡民田有边临溪江者,频岁力耕疾种,不潦则旱。体问得皆有古来堤堰潴泄水势,或因积年大水决溃,因循不复修葺。臣因乘其农隙,劝募傍近地主,备工料兴筑。民俗始未坚信,粗亦勉从,凡筑成堤岸数处。次年积雨,溪江暴泛,赖新堤障,遂免漫溺。自昔不植之地,一旦遂为膏壤。由是令复加增葺,众始悦随。寻属臣去,约太湖所修,十未一二,以天下计之,遗利固亦多矣。欲乞特诏郡县委长吏令佐,访求境内有古来陂堰积年毁坏荒废者,并诸色人,具利害兴修次第,指陈官司预行计置,俾因岁丰农暇,据占植地利人户,以顷亩多少为率,劝诱备工料兴修,或量破广惠仓斛斗以充口食,不得以威刑驱逼,并专行觉察公人、耆保等接便搔扰。俟兴筑毕工,本州申提刑、转运司委官检视。及候秋成,的免水旱之患,其劝督之官,乞依编敕量功利大小,特行酬奨;元指陈修筑人,亦与免本户一次色役;或人户例不该差役之人,即量给小可酒税场务充赏。所贵地利不遗,民食充衍。”诏淮南提举常平、广惠仓司相度施行。此据会要三年十二月八日事,今附本月日。淮南仓司相度,后当考。

  大理寺丞、勾当开封府界常平等事赵子几为太子中舍、权发遣同提点诸县镇公事,其见任武臣别与差遣。先是,诏罢诸路武臣提点刑狱,以文臣代之,而府界同提点,旧亦兼用武臣,故并易之。赵子几,已见。

  降知寿州、太常丞鞠真卿为太子中允,坐前任江西转运使抑勒百姓,以苗米折纳钱,该去官勿论,特责之。去年十二月乙亥责寿州,今又责。

  御史薛昌朝言成都府路自监司以下,饮宴过多,无复忌惮。诏提点刑狱薛繗、李元瑜密体量以闻。范纯仁、谢景温初忤执政事迹,当就此附见。

  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言:“近除乔叙湖南路转运判官,闻叙知濮州雷泽县,赃污狼籍,一岁之间,敛乡民之丝万两,不知所归。”诏京东同提点刑狱孔宗翰、知濮州郑焘密体量以闻。其后,下曹州制勘,叙除买丝无罪外,但坐尝卖马于所监临,有剩利赃,杖八十,特勒停。

  右谏议大夫李徽之提举鸿庆宫。徽之在病告四年,至是,乞赴朝参,而有是命。四年五月十二日,上云徽之多失言。

  诏开封府收京城内外贫寒、老疾、孤幼无依乞丐者,分送四福田院,额内人日给钱,候春暖,申中书罢。旧纪:诏取贫民、老幼无依者,月给钱,至春暮止。新纪不书。

  乙丑,驸马都尉、成州团练使王师约同管勾三班院。国朝主壻未有诿以事者,上始用师约管勾三班,后果称其职云。此据徽宗录王师约传。国朝不诿主壻以事,当考。

  中书言,司农寺定畿县保甲条制:

  凡十家为一保,选主户有材干、心力者一人为保长;五十家为一大保,选主户最有心力及物产最高者一人为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保,仍选主户有行止、材勇为众所伏者二人为都、副保正。

  凡选一家两丁以上,通主客为之,谓之保丁,但推以上皆充。单丁、老幼、疾患、女户等,并令就近附保;两丁以上,更有余人身力少壮者,亦令附保,内材勇为众所伏,及物产最高者,充逐保保丁。除禁兵器外,其余弓箭等许从便自置,习学武艺。

  每一大保逐夜轮差五人,于保分内往来巡警,遇有贼盗,画时声鼓,报大保长以下,同保人户实时救应追捕;如贼入别保,递相击鼓,应接袭逐。每获贼,除编敕赏格外,如告获窃盗,徒以上每名赏钱三千,杖以上一千。

  同保内有犯强窃盗、杀人、谋杀、放火、强奸、略人、传习妖教、造畜蛊毒,知而不告,论如伍保律。其余事不干己,除敕律许人陈告外,皆毋得论告。知情不知情,并与免罪。其编敕内邻保合坐者,并依旧条。及居停强盗三人以上,经三日,同保内邻人虽不知情,亦科不觉察之罪。

  保内如有人户逃移死绝,并令申县。如同保不及五户,听并入别保。其有外来人户入保居住者,亦申县收入保甲。本保内户数足,且令附保,候及十户,即别为一保。若本保内有外来行止不明之人,并须觉察,收捕送官。逐保各置牌,拘管人户及保丁姓名。如有申报本县文字,并令保长轮差保丁赍送。仍乞选官行于开封、祥符两县,团成保甲,候成次绪,以渐及他县。从之。

  先是,同管勾开封府界常平等事赵子几言:“昨任开封府曹官,往来畿县乡村,察问民间疾苦,皆以近岁以来,寇盗充斥,劫掠公行。虽有地分耆壮邻里,大率势力怯弱,与贼不敌;纵能告捕赴官,其余徒党辄行绚报,极肆惨毒,不可胜言。诘其所以稔盗之由,皆言:‘自来乡户,各以远近团为保甲,务觉察奸伪,止绝寇盗。岁月浸久,此法废弛。兼初置保甲,所在苟简,别无经久约束,是致凶恶亡命容于其间,聚徒乘间,公为民患。’今欲因旧保甲重行檃括,将逐县见户口都数,除疾病、老幼、单丁、女户别为附保系籍外,其余主、客户两丁以上,自近及远,结为大小诸保,各立首领,使相部辖。如此,则富者逸居而不虞寇劫,恃贫者相保以为存;贫者土著而有所周给,恃富者相保以为生。使贫富交相亲以乐业者,谓无如使之相保之法也。所有置保及捕贼赏格、保内巡逻,更相约束次第条例。愿陛下赦臣狂愚,假以诘盗之权,使因职事遍行畿县,得奏差选人一两员及得选委主簿、尉,与当职官吏参校旧籍置法。于编户之民,不独生聚宁居,使桴鼓不鸣;若遂行之,绵以岁时,不为常情狃习所废,规模施设推及天下,将为万世常安之术。”乃下司农寺详定。至是,增损行之。二年九月十二日、十月五日、十二月十三日,三年三月十七日,四年三月九日朱本于此下云:上始欲更立法度,即毅然以措置民兵为急务,然甚重其事,其与执政反复相论难义勇、弓社、民兵等事者数矣。至是,始集其意,更创保甲法,命行之。既而保甲之法备,故义勇等条约亦率会归于一焉。新本并削去,今从新本。朱本又取日录七八项事总载于此,今并掇出,各附见本日,新、旧纪于乙丑并书立保甲法。

  他日,上谓王安石曰:“用募兵与民兵亦无异,若役之过苦,则亦变矣。”安石曰:“役之过苦则变,诚然。募兵多浮浪不顾死亡之人,则其喜祸乱,非良农之比。然臣已尝论奏,募兵不可全无。周官,国之勇力之士,属于司右,有事则可使为选锋,又令壮士有所羁属,亦所以弭难也。”上论变义勇为民兵,当先悦利其豪杰,则众可驱而听。因言汉高祖封赵子弟事。安石曰:“何独汉高祖,先王为天下亦然。盖周得天下之父二人,则天下从之矣。有天下之父,有一国之父,有一乡之父。能得一乡之父,则足以收一乡;能得一国之父,则足以收一国;能得天下之父,则足以收天下。”上曰:“民兵虽善,止是妨农事,如何?”安石曰:“先王以农为兵,因乡遂寓军旅。方其在田,什伍已定,须有事乃发之以战守,其妨农之时少。今边陲农人则无什伍,不知战守之法,又别募民为戍兵。盖边人耕织不足以给衣粮,乃至官司转输劳费,尚患不足,遇有警急,则募兵反不足以应敌;无事,则百姓耕种不足以给之,岂得为良法也!”上曰:“止是民兵未可恃以战守,奈何!”安石曰:“唐以前未有黥兵,然可以战守。臣以为募兵与民兵无异,顾所用将帅如何尔。将帅非难求,但人主能察见群臣情伪,善驾御之,则人材出而为用,而不患无将帅;有将帅,则不患民兵不为用矣!”朱本以此事系之行保甲后,日录检未见,今且从朱本。缘日录印本及写本并自三年十月至四年正月,总阙四个月事也。当博求之。后检秘书省国史院本,亦只如此。

  中书言:“开封府优轻场务,令府界提点及差役司同共出牓,召人承买,仍限两月内许诸色人实封投状,委本司收接封掌。候限满,当官开拆,取看价最高人给与。仍先次于牓内晓示百姓知委。”从之。此据泸州编录册熙宁五年二月十三日刑部帖、三年十二月九日中书札子指挥,今附本月日。实封投买坊场,实录未见的月日,须别考详。三年十一月七日,四年二月一日、三月十四日,并合参考。遍卖天下酒务,则在五年二月二十二日。

  诏河北籴便司置勾当官一员,令提举官保举。

  权知开封府韩维言:“本府衙司投名及乡户衙前等,人数差遣不均,良民颇受其害。盖由条例繁篮,猾吏缘以舞弄。今相度减罢本府乡户衙前八百三十五人,总减重难十八万一千余拢。其诸处勾当,或召税户及诸色人,或就差见充押录,或剏差三司军将,或更不差人。”从之。事既行,时以为便,乃降诏奨谕。邓绾传云:“免衙前八百三十余人归农。”即此事。四年正月二十二日注,可考。


梦远书城(guxuo.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