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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和元年八月


  八月癸巳,判吏部南曹、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吴充同知太常礼院,同判吏部南曹、太常丞、直集贤院冯京同判登闻鼓院。二人皆以胡宗尧故易任。充上疏为欧阳修辨,不报。

  出内藏库钱二百万缗,令入内供奉官、勾当御药院张茂则置司以市河北入中军粮钞。先是上封者言:“河北入中军粮,京师给还缗钱、绸绢,商人以算请,久未能得,其钞每百千止鬻六十千。今若出内藏库钱二百万缗量增价收市之,岁可得遗利五十万。”上以为然,故委茂则干其事。既而知谏院范镇言:“内藏库、榷货务同是国家之物,岂有榷货务固欲滞商人算钞,而令内藏库乘贱以买之。与民争利,伤体坏法,莫此为甚。”上诺镇言,遽罢之。(罢买钞乃乙巳日,今并书。)

  自皇祐二年改用见钱法,而京师积钱少,不能支入中之费,尝出内藏库钱帛百万以赐三司。久之,入中者寖多,京师帑藏益乏,商人持券以俟,动弥岁月,则至损其直以售于畜贾之家,故言利者欲革之。朝廷既行,即止,然自今并边虚估之弊复起。此据食货志第三卷附见。皇祐四年三月壬戌出绢十万,七月乙巳又出钱三十万、绢十万,五年七月丙子出钞十万、绸绢二十万、绵十万,今年六月甲寅出绸绢五十万、缗钱三十万。

  范镇又言:“臣伏见祠部员外郎邵必先知常州日,误以杖六十罪作徒一年决遣,自开封府推官落集贤校理,降充邵武军监税。准法,去官迁官流以下罪勿论,当时特旨已为过重。近以南郊赦恩并今年三月德音,才移扬州监酒,中外之说以为用法过当。使必犯情涉深故,虽废终身亦不为过,然出于失误,于法本轻,又别无难恕情理,伏望特与牵复职任,庶合用法之意。臣与必同在馆阁,知其本末甚详,窃恐如必之比尚多,伏乞下大理寺、刑部检会闻奏,比类施行。”镇论邵必,不得其时,据奏藁,在论买交钞后,因附此。

  大宗正司言,左卫大将军从古,自陈亡子世迈尝冒请亡孙令昶俸钱,愿除己俸入官,请劾罪以闻。上以从古知过,特释之。从古,德芳孙也。

  甲午,知制诰贾黯权判吏部流内铨。承平日久,百官职业皆有常宪,葢乐于因循,而铨衡徒文书备具而已,黯始欲以风义整救其弊。益州推官桑泽,在蜀三年,不知其父死。后代还,举者甚众,应格当迁。方投牒自陈,人皆知其尝丧父,莫肯为作文书,泽知不可,乃去,发丧制服,以不得家问为解。泽既除丧,求磨勘。黯以谓泽三年不与其父通问,亦有人于之爱于其亲乎!使泽虽非匿丧,犹为不孝也。言之于朝,泽坐废归田里,不齿终身。晋州推官李亢,故尝入钱得官,已而有私罪,默自引去,匿所得官,以白衣应举及第,积十岁当磨勘,乃自首言其初事。黯以为此律所谓罔冒也,奏罢之,夺其劳考。

  丙申,知谏院范镇言:“陛下每遇水旱之灾,必露立仰天,痛自刻责,尽精竭虑,无所不至,葢百吏不称职,使陛下忧勤于上,而人民愁苦于下也。夫以国家用调责之三司,三司责之转运使,转运使责之州,州责之县,县责之民,民竭其力以佐公上而自用不给,则嗟怨之气,干戾天地,此水旱之所以作也。愿诏中书、枢密大臣,考求祖宗朝逮天圣中,官吏与所畜兵及天下赋入之数而斟酌裁节之,庶国用有常而民力有余。陛下虽高拱无所事,而天地之和应矣。惟留神采择。”

  丁酉,诏前代帝王后,尝仕本朝为八品以下官,其祖父母、父母、妻子犯流以下罪听赎,未仕而尝受朝廷赐者,身所犯非凶恶亦听以赎论。

  辛丑,诏雅州知州专管勾黎州兵甲盗贼公事。

  壬寅,起居舍人、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吴奎为契丹国母生辰使,礼宾副使、知镇戎军郭逵副之;盐铁判官、主客郎中宋选为契丹生辰使,供备库副使、定州路都监王士全副之;开封府判官、殿中侍御史俞希孟为契丹国母正旦使,閤门通事舍人夏伸副之;司封员外郎、直龙图阁、兼天章阁侍讲卢士宗为契丹正旦使,西头供奉官、閤门祗候李惟宾副之。

  癸卯,诏观文殿大学士晏殊,五日一赴内殿起居。

  赐信州贵溪县龙虎山上清观汉天师二十六代孙张嗣宗为冲靖先生。

  乙巳,补易州民李秀为三班差使殿侍。始,秀为雄州探事,有边民遁入契丹以告秀,秀畏罪乃求归,特补之。

  丙午,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刘沆依前官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礼部侍郎、知郑州梁适为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御史中丞孙抃再疏言旧相不当临边,不报。初建古渭寨,间为蕃部所钞,及益兵拒守,而他族多惊疑。适具牛酒,召其大酋瞎药鸡罗等抚定之,罢所益兵。终适之去,蕃部不为寇。碧云騢言适除观文殿大学士由内降。按旧相为观文殿大学士,非异恩也,疑碧云騢所载或毁适过甚,今不取。

  丁未,徙知宣州、殿中侍御史马遵为京东转运使,通判江宁府、殿中侍御史吕景初知衢州,通判虔州、主客员外郎吴中复知池州。

  初,欧阳修罢判流内铨,吴充、冯京罢判南曹,知谏院范镇言:“铨曹承禁中批旨,疑则奏禀,此有司之常也。今谗人以为挠权,窃恐上下更相畏,谁敢复论是非。请出言者主名,正其罪,复修等职任。”凡再言之,帝意解,而宰臣刘沆亦请留修。帝谓沆曰:“卿召修谕之。”沆曰:“修明日陛辞,若面留之,则恩出陛下矣。”戊申,命修刊修唐书。

  诏学士院,自今当宿学士以故请告者,令以次递宿。前一夕,命刘沆为宰相,召当宿学士杨伟草麻,不至,乃更自外召赵概草之,故有是诏。

  辛亥,诏枢密院自今选有材武任战阵者,权三路钤辖,候五年正授之,毋得陈乞。

  壬子,诏观文殿大学士晏殊赴经筵,赐坐杌如宰相仪。

  丁巳,诏河北沿界河寨铺使臣,非公事毋得擅入州城。

  戊午,知制诰贾黯言:“陛下日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经史,其咨访之际,动关政体,而史臣不得与闻,臣窃惜之。欲乞令修起居注官入侍阁中,事有可书,随即记录。”从之,赐坐于御坐西南。

  诏自今将相迁拜见辞之礼,令閤门以故事举行。初,知制诰韩绛言:“比年以来,多失故事。且将相迁拜、迎授、见辞、劳饯,各有宠数,或当行而辄罢,或假予之非宜,遂使恩礼所及,颇失其称。请下有司申明旧制。”故降是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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