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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八年十二月


  十二月乙丑朔,德音改明年元,降天下囚罪一等,徒以下释之。出内藏钱帛赐三司贸粟以赈河北,流民所过,官为舍止之,所赍物毋收算。

  丁卯,贵妃张氏行册礼,群臣表贺。初,礼官有议妃当受外命妇拜者。判太常寺张揆曰:“妃一品正,与外廷王公等,岂可当命妇拜耶!”或曰:“妃为修媛时,命妇已莫敢抗礼,况贵妃乎!”同知礼院邵必曰:“宫省事秘不可知,然今下有司议,唯有外一品南省上事仪尔,而百官班见,礼固无不答。”众意乃定。

  乙亥,起居舍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王贽言,谏院例不与臣僚过从,请除二府不听谒外,两制官并听往还,从之。

  丙子,诏三司,河北沿边州军客人入中粮草,改行四税之法。每以一百贯为率,在京支钱三十贯,香药、象牙十五贯;在外支盐十贯,茶四十贯。案总四项不足一百贯之数,疑有脱字。

  初,权发遣盐铁判官董沔言:“窃以今之天下,亦端拱、淳化之天下,今之赋税,不加耗于前。方端拱、淳化时,祖宗北伐燕、蓟,西讨灵、夏,以至真宗朝,二边未和,用兵数十年,然犹帑藏充实,人民富庶,何以至其然哉,行三税入中之法尔。自西人扰边,国用不足,民力大匮,得非废三税之法耶!语曰:‘变而不如前,易而多所败者,不可不复也。’请依旧行三税以救财用困乏之弊。”乃下三司议,因言:“自见钱法行,京师之钱,入少出多。庆历七年,榷货务缗钱入百十九万,出二百七十六万。以此较之,恐无以赡给,请如沔议。”旧法,每一百贯支见钱三十贯,香药、象牙三十贯,茶引四十贯。至是加以南末盐为四税而行之。沔,平阴人也。按康定元年,河北入中已积用三税法。庆历二年,又复用康定元年法,而董沔乃建议如此,当考。皇祐二年正月并载庆历二年事,不复别书康定元年事,则具之年末矣,皇祐三年二月方书。

  庚辰,判大名府贾昌朝又言:“按夏禹导河过覃怀,至大坯,酾为二渠,一即贝邱西南,河渠书称北过洚水至于大陆者是也。一即漯川,史说经东武阳,由千乘入海者是也。河自平原以北播为九道,齐桓公塞其八而并归徒骇。汉武帝时,决瓠子,久为梁、楚患,后卒塞之,筑宫其上,名曰宣房,复禹旧迹。至王莽时,贝邱西南渠遂竭,九河尽灭,独用漯川。而历代徙决不常,然不越郓、濮之北,魏、博之东。即今澶、滑大河,历北京朝城,由蒲台入海者,禹、汉千载之遗功也。国朝以来,开封、大名、怀、滑、澶、郓、濮、棣、齐之境,河屡决。天禧三年至四年夏连决,天台山傍尤甚。凡九载,乃塞之。天圣六年,又败王楚。景祐初,溃于横垄,遂塞王楚。于是河独从横垄出,至平原,分金、赤、游三河,经棣、滨之北入海。近岁海口壅阏,淖不可浚,是以去年河败德、博间者凡二十一。今夏溃于商胡,经北都之东,至于武城,遂贯御河,历冀、瀛二州之域,抵乾宁军,南达于海。今横垄故水,止存三分,金、赤、游河,皆已堙塞,惟出壅京口以东,大污民田,乃至于海。自古河决为害,莫甚于此。朝廷以朔方根本之地,御备契丹,取财用以馈军师者,惟沧、棣、滨、齐最厚。自横垄决,财利耗半,商胡之败,十失其八九。况国家恃此大河,内固京都,外限敌马。祖宗以来,留意河防,条禁严切者以此。今乃旁流散出,甚有可涉之处,臣窃谓朝廷未之思也。如或思之,则不可不救其弊。臣愚窃谓救之之术,莫若东复故道,尽塞诸口。按横垄以东至郓、濮间,堤埽具在,宜加完葺。其堙浅之处,可以时发近县夫,开导至郓州东界。其南悉沿邱麓,高不能决。此皆平原旷野无所阸束,自古不为防岸以达于海,此历世之长利也。谨绘漯川、横垄、商胡三河为一图上进,惟陛下留省。”诏翰林侍读学士郭劝,入内内侍省都知蓝元用与河北、京东转运使再行相度修复黄河故道利害以闻。

  辛巳,夏国遣人来谢封册。

  诏河北、京东西路安抚、转运、提点刑狱司籍诸州军所申盗贼数,严督官吏捕逐之,每半月据所获入,马递以闻。

  壬午,滁州防御使刘从广为宣州观察使。从广凡十年不迁官,特除之。

  戊子,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何郯为利州路体量安抚使,供备库副使宋守约副之。郯先以亲在成都,屡请归,及是许过家宁省。不知体量何事,当考。

  己丑,契丹国母遣保安军节度使萧侣、永州观察使马泳,契丹遣彰信军留后耶律庆、崇禄少卿王元基来贺正旦。

  庚寅,命翰林学士钱明逸检阅浑仪制度以闻。

  度支判官、司封郎中吕居简为太常少卿,以前提点京东刑狱,捕贼有劳也。

  是岁,天下上户部户口,主户六百八十九万三千八百二十七,口一千五百二十四万一千七百二十三;客户三百八十二万九千八百六十八,口六百四十八万八千三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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