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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元年五月


  五月甲寅朔,以陕西都转运使、工部郎中、天章阁待制张存为龙图阁直学士、知延州。

  诏前殿奏事毋过五班,余对后殿,命大官赐食。

  乙卯,再赠六宅使、化州刺史、金明县都监李士彬为宿州观察使,仍以其从兄内殿承制士绍为西京作坊副使、金明县都监、兼新寨解家河卢关巡检,又赠其子左班殿直怀宝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录其子怀义、怀矩并为左侍禁。士彬父子正月战死,未尝赠官也。此云再赠,疑实录或有脱阙也。

  丁巳,复太常博士、知楚州孙沔为监察御史。景祐初,沔为监察御史里行,坐言事贬黜,逾六年乃复,寻召为右正言。召为右正言乃六月辛亥,今并书。

  先是,诏御辇院拣下都辇官年四十以下为禁军,辇官千余人,携妻子遮宰相、枢密使喧诉,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平章事张士逊方朝,马惊坠地。李埴十朝纲要:诏斩二人,流二十余人。己未,御史中丞柳植等奏其事,请付有司治,诏枢密院推鞫以闻。

  时军兴,机务填委,士逊位首相,无所补,谏官以为言。士逊不自安,七上章请老,又数面陈。壬戌,优诏拜太傅,进封邓国公致仕,听朔望、大朝会缀中书门下班,月给宰臣俸三之一,出入施伞,又与一子五品服。士逊乞免朝朔望,从之。本朝以宰相得谢者,自士逊始。士逊新传云:谏官韩琦上疏曰:“政事府岂养病坊耶?”士逊亦不安,七上章请老。按士逊致仕时,琦已知制诰矣。琦家传及他书“养病坊”等语亦不指士逊,附传又不载琦尝有言,新传必误,今不取。

  镇安节度使、同平章事、判天雄军吕夷简行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

  资政殿大学士、户部尚书李迪为彰信节度使、知天雄军。自元昊反,武事久弛,守将或为他名以避兵任,迪愿守边,诏不许,然甚壮其意。吕夷简自天雄复入相,即使迪代之。

  奉宁节度使夏竦为忠武节度使。

  诏华州部送张源家属赴阙。二月戊申,初赐钱米。六月乙未,送房州。

  以契丹归明人田玮为江陵尉,张珪为当涂尉,并录珪父永佐及弟玘,仍赐其家衣服钱绢。

  权三司使公事郑戬言:“国家所置诸道转运使副,即汉刺史、唐观察使之职,其权甚重。汉法,刺史许六条问事。唐校内外官,考定二十最,观察使在焉。是必责功过,明黜陟,吏勤其官,朝乃称治。今国家承平八十载,不用兵四十年,生齿之众,山泽之利,当十倍其初。而近岁以来,天下货泉之数,公上输入之目,反益减耗,支调微屈,其故何哉?由法不举,吏不职,沮赏之格未立也。臣近取前一岁所谓铜、盐、茶、酒之课者以为比,凡亏祖额实钱数百万贯。且前之失既已数十百万,若今又恬然不较,则军国常须,将何以取办?臣故曰宜循汉、唐故事,行考课法,欲乞应诸道转运使副,今后得替到京,别差近上臣僚与审官院同共磨勘,将一任内本道诸处场务所收课利与祖额递年都大比较,除岁有凶荒别敕权阁不比外,其余悉取大数为十分,每亏五厘以下罚两月俸,一分以下罚三月俸,一分以上降差遣;若增及一分以上,亦别与升陟。”从之。会要五月九日事,九日,王戌也,今附本日。

  甲子,诏以近降德音,更不疏决。此据朔历,更检故事详著之。

  是日,元昊陷塞门寨,执寨主、内殿承制高延德,监押、左侍禁王继元死之。

  戊辰,淮康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陈尧佐为太子太师致仕,大朝会缀中书门下班。

  辛未,赐安远、塞门两寨戍卒缗钱。

  壬申,五月十九日,此据会要。都官员外郎何白言:“乞选群臣识理道、明抚绥、能制奸吏、善抚军旅者百余员,代陕西、河北、河东三路知州军不材者。苟一郡之内得一良吏,则万事皆集。”诏诸路转运司体量部下知州军,有年老昏昧、贪浊踰违及非干勤者,具事以闻。何白,未见。

  癸酉,诏夏守赟,王守忠进屯鄜州。时大军驻河中踰三月矣。癸酉,五月二十日,进屯,必因韩琦疏,当考。

  徙河中钤辖、四方馆使、恩州刺史王克基为潞州钤辖。

  甲戌,陕西都转运使范仲淹言:“兵家之用,先观虚实之势,实则避之,虚则攻之。今缘边城寨有五七分之备,而关中之备无二三分。若昊贼知我虚实,必先胁边城。不出战,则深入乘关中之虚,小城可破,大城可围,或东沮潼关,隔两川贡赋,缘边懦将,不能坚守,则朝廷不得高枕矣。为今之计,莫若且严边城,使持久可守;实关内,使无虚可乘。西则邠州、凤翔为环、庆、仪、渭之声援,北则同州、河中府扼鄜、延之要害,东则陕府、华州据黄河、潼关之险,中则永兴为都会之府,各须屯兵三二万人。若寇至,使边城清野,不与大战,关中稍实,岂敢深入?复命五路修攻取之备,张其军声,分彼贼势,使弓马之劲无所施,牛羊之贷无所售。二三年闲,彼自困弱。待其众心离叛,自有闲隙,则行天讨。此朝廷之上策也。又闻边臣多请五路入讨,臣窃计之,恐未可以轻举也。太宗朝以宿将精兵,北伐西讨,艰难岁月,终未收复。缘大军之行,粮车甲乘,动弥百里,敌骑轻捷,邀击前后,乘风扬沙,一日数战,进不可前,退不可息,水泉不得饮,沙漠无所获,此所以无功而有患也。况今承平岁久,中原无宿将、精兵,一旦兴深入之谋,系难制之敌,臣以为国之安危,未可知也。然则汉、唐之时,能拓疆万里者,葢当时授任与今不同,既委之以兵,又与之税赋,而不求速效。故养猛士,延谋士,日练月计,以待其隙,进不俟朝廷之命,退不关有司之责,观变乘胜,如李牧之守边,可谓善破敌矣。惟陛下深计而缓图之。”

  乙亥,延州言元昊陷安远寨。

  戊寅,罢陕西都部署、经略安抚使、兼缘边招讨使夏守赟,都钤辖王守忠,都大管勾、走马承受黎用信张德明,并赴阙。

  守赟性庸怯,寡方略,不为士卒所附,自河中徙屯鄜州,未及行,亟罢归。

  徙知泾州、忠武节度使、泾原秦凤路缘边经略安抚使夏竦为陕西都部署、兼经略安抚使、缘边招讨使、知永兴军,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泾原副都部署、兼泾原秦凤两路经略安抚副使、眉州防御使葛怀敏知泾州、兼管勾秦凤路军马事。夏竦还知永兴,以六月三十日到任,葛怀敏替夏竦,或因韩琦奏疏也,当考。

  己卯,以起居舍人、知制诰韩琦为枢密直学士,陕西都转运使、吏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范仲淹为龙图阁直学士,并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同管勾都部署司事。

  初,仲淹与吕夷简有隙,及议加职,夷简请超迁之。上悦,以夷简为长者。既而仲淹入谢,帝谕仲淹令释前憾,仲淹顿首曰:“臣向所论盖国事,于夷简何憾也!”

  刑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知同州庞籍为陕西都转运使。籍尝上言:“连年灾异,天久不雨,臣谓弭灾消祸,在朝廷自修。比年费用奢广,出纳不严,内中须索既多,有司以凭由除破,无缘钩较虚实。臣窃谓凡乘舆所用,宫中所费,宜取先朝为则。今宿师西鄙,力战重伤,方获功赏,而内官、医官、乐官,无功时享丰赐,故天下指目,谓之三官。愿少裁抑,无厚赉予,专励战功,敌寇不足平也。”籍上疏不得月日,本传在为都转运使之后,今附见,更须考详。疏言天久不雨,其时亦可约也。

  定国军留后、秦凤路副都部署、知秦州曹琮兼管勾泾原路军马事。琮兼管泾原军马,实录既于四月丙申日书之,又再书于此,不知何故。

  耀州观察使夏元亨为陕西副都部署、兼缘边招讨副使,仍改赐名随,上以元亨旧名,与元昊有嫌故也。

  庚辰,诏鄜延钤辖张亢、都监王达率兵趣金明塞门寨击贼,副都部署赵振以重兵继之。自金明破后,敌骑犹未退也。

  太常博士、国子监直讲林瑀,殿中丞、史馆检讨、国子监直讲王洙并为天章阁侍讲。

  景祐末,灾异数起,上忧之,深自贬损。瑀言灾异皆有常数,不足忧。又依周易推演五行阴阳之变,为书上之。上素喜方术,观瑀书异之,欲迁其官,参知政事程琳以为不可,止赐章服。时瑀兼诸王宫教授,琳因言瑀所挟书,多图纬之言,不宜与宗室游。罢其官职。上每读瑀书,有不解者,辄令御药院批问。瑀由御药院益得关说于上,大抵皆谄谀之词,缘饰以阴阳,上大好之。于是天章阁侍讲阙,端明殿学士李淑等荐洙,事在中书未行,一旦内批用瑀,执政皆怒瑀。吕夷简欲探上意坚否,乃曰:“瑀,上所用;洙,臣下所荐耳,不若并进二人,惟上所择。”乃以洙、瑀名进。上问洙何如,夷简言洙博学明经,上曰:“吾已用瑀矣。”夷简请并用二人,上许之。既而右正言梁适劾瑀于内降除官,请治其罪。上令以适章示之,卒不罪瑀。此据记闻,瑀为诸王宫教授未见,当考。

  辛巳,赐张士逊以宣化门安重诲旧园,上尝御书飞白“千岁”字赐士逊,士逊因即第中建千岁堂。

  壬午,斩辇官曹荣、陈吉于都市,倡率其徒遮宰相喧诉者也。从者二十四人,配远恶州军牢城,不能部辖者又二十人,配外州军牢城,卒拣辇官为禁军如初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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