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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元元年二月


  二月戊辰朔,诏天下贡举人自今止令逐州解头入见。时举人群见,进止多不如仪,而民有缑化隆、高惟志者,又劶阑入殿廷献封事也。举人进止多不如仪,据司马光记闻增入。

  庚午,诏自今复日御前殿视事,用苏舜钦之言也。

  三司言山场榷务,自今火焚官物,其直万缗以上者,监官并勒停,主吏配别州牢城,从之。

  壬申,诏罢遣投洞府金龙玉简,内臣止差殿侍赍送本处,令知州或通判严洁致醮投之。

  癸酉,罢奏举县令。初,中书言天下县令阙有限,而举县令者日益多,比来铨司拟注不行,故罢之。

  甲戌赐郓州学田五顷。

  壬午,诏:“瀛州百济河,上通滹沱河,遇夏秋瀑溢,而所属官司能完固堤防者,与理为劳绩。若致冲决,则加罪之。”

  甲申,广南西路钤辖司言安化蛮寇宜、融州。据杜杞传,安化蛮寇边,杀知宜州王世宁,朝廷出兵讨之。实录不详,当考。

  诏内臣为走马承受代还,如使臣例,与改官。景祐五年中,按景祐止四年,五年即宝元元年,此称五年,实误。尝有是诏,今复申明之。

  右司谏韩琦上疏言:

  有虞至聪也,成汤至明也,其命相犹咨于岳、选于众,不敢以独鉴自决于上,必命众而举之,始居其位。故得百工信其治,而不仁者远于朝,未有众以为非才,上独以为可任,付以大柄,信其操执,而望万化可成,众功尽美者也。

  臣职在谏诤,志无回隐,自去秋迄今,累上封奏,指言陛下丞弼之任,未得其人。盖以宰臣王随登庸以来,众望不协,差除任性,褊躁伤体。庙堂之上,不闻长才远略,仰益盛化,徒有延纳僧道、信奉巫祝之癖,贻诮中外。而自宿疹之作,几涉周星,安卧私家,备礼求退。方天地有大灾变,陛下责躬访道之际,不思抗章引避,而不朝君父,扶疾于中书视事,引擢亲旧,怡然自居。暨物议沸腾,则简其拜礼,勉强强入见,面求假告,都无省愧之心。固宠慢上,寡识不恭之咎,自古无有。今闻所患再加,不能复诣中书养疾。陛下优遇之礼,既已备矣。彼人贪禄窃位之计,亦已穷矣。

  次则陈尧佐男述古监左藏库,官不成资,未经三司保奏,而引界满酬奖之条,擢任三门白波发运使。况程琳任三司使日,曾定夺监左藏库吴守则,虽界满出剩,而帐历凭由不能依限结绝,尚犹不应酬奖条敕,保明之官,已重寘其罪。以此较之,则述古之授,是为欺罔圣明。参知政事韩亿初乞男综为群牧判官,已降成命,却令男综不以资序回授兄纲。将朝廷要职,从便退换,如己家之物。紊乱纲纪,举朝非笑。此二事,陛下若忽视而小之,因循不问,彼则曰:“我营私若是,而上不之责矣;言事者疏我之罪,而上不之听矣。”则必愈任威福,公然为不善,更无畏忌矣。又石中立本以艺文进,居近署,兼领常局事,尚不能少有建明,但滑稽谈笑之誉,为人所称。处于翰墨之司,固当其职,若参决大政,则诚非所长。

  伏见仍岁以来,灾异闲作,众星流陨,躔次不顺,河东地震,压覆至多,虽历代所书谴告之事,未有如斯之大也。而又冬无积雪,春首霆震,寒燠之序,未甚均协。考天戒之自,则燮理之任正当其责,而在上独使陛下引咎敷诏,询求谠言,继日临朝,孜孜政道。在外则降敕天下,徧责刺举牧长之吏,各修其职。于政府之臣,则以为过不在己,泰然自处于皐、夔、稷、卨之右。臣僚欲广陛下之德,乞颁前诏于天下,而罢立期限,则皆抑而不从,盖臣事专而君道弱之明应也。陛下用辅臣如此,不惟使四方观望,寖成弛慢之风,必恐外夷闻之,亦有轻视中国之意。如望天责可消,而福应自来,则又不可得也。

  陛下倘以为退免大臣,其事至重,非下臣所宜轻议,孰若以祖宗八十年太平之业,坐付庸臣,恣其隳坏乎?今下至闾里之人,犹能扬言而非之,投书而谤之,又况陛下置臣于言责之地,可知而不言哉。臣是以不避斧锧,屡有论奏,乞从罢黜,以慰具瞻之望,于己非私也,于彼非有嫌隙也。所切者,以陛下有尧、舜之资,而为在位壅蔽,一思开发睿明,以济亨运,无他意也。然虑陛下以臣过有诋讦,疑在离闲,是故久而不行。伏望出臣此疏,明示中书,委御史台于朝堂集百官会议,正其是非。如以为臣言不谬,则乞陛下公而行之。若以为辅弼等前件行事,于朝政无损、国体无害,只是臣发于狂妄,则诛戮贬窜之罪,臣无所逃。矧遇陛下勤政答天,申明赏罚之秋,特望判其邪正,以塞群议。

  上嘉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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