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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二年七月


  秋七月戊子,诏以冬至有事于南郊。

  壬辰,遣殿中侍御史王硕、内殿承制朱绪点检山场所积茶。

  初,朝廷既用李咨等贴射法,行之朞年,豪商大贾不能轩轾为轻重,而论者或谓边籴偿以见钱,恐京师府藏不足以继,争言其不便。会江、淮制置司言茶有滞积坏败者,请一切焚弃。朝廷疑变法之弊,下书责计置司,因令硕等行视。

  既而咨等条上利害,且言:“尝遣官视陕西、河北,以镇戎军、定州为率,镇戎军入粟直二万八千,定州入粟直四万五千,给茶皆直十万。蕲州市茶本钱视镇戎军粟直,反亡本钱三之一,所得不偿,其弊在于茶与边籴相须为用,故更今法。以新旧二法较之。乾兴元年用三说法,每券十万,茶售钱万一千至六万二千,香药、象齿售钱四万一千有奇,东南缗钱售钱八万三千,而京师实入缗钱七十五万有奇,边储刍二百五万余围,粟二百九十八万石。天圣元年用新法,二年,茶及香药、东南缗钱每给直十万,茶入实钱七万四千有奇至八万,香药、象齿入钱七万三千有奇,东南缗钱入钱十五万五百,而京师实入缗钱增一百四万有奇,边储刍增一千一百六十九万余围,粟增二百一十三万余石。旧以虚估给券者,至京师为出钱售之,或折为实钱给茶,贵贱从其市估。其先贱售于茶商者,券钱十万,使别输实钱五万,共给天禧五年茶直十五万。小商百万已下免输钱,每券十万,给茶直七万至七万五千,天禧茶尽则给乾兴已后茶,仍增别输钱五万者皆为七万,并给耗如旧,俟旧券尽而止。如此,又省合给茶及香药、象齿、东南缗钱总直缗钱二百七十一万。”

  二府大臣亦言:“所省及增收计为缗钱六百五十余万。异时边储有不足以给一岁者,至是,多者有四年,少者有二年之蓄,而东南茶亦无滞积之弊。其制置司请焚弃者,特累年坏败不可用者尔。”因言:“推行新法,功绪已见。盖积年侵蠹之源一朝闭塞,商贾利于复故,欲有以摇动,而论者不察其实,助为游说。愿力行之,无为流言所易。”于是,诏有司牓谕商贾以推行不变之意,赐典吏银绢有差。实录但于此记遣使视积茶,并四年三月甲辰附见赐典吏银绢事,余皆无之,今并从本志。会要亦无差使视积茶及李咨等条上利害、牓谕商贾、赐银绢事,不知何也。

  戊戌,刑部郎中、侍御史知杂事姜遵言:“三司、开封府日接宾客,颇见废事。又带职文臣出节太远,过遏行人。技术官未升朝而赐绯紫者,多得佩鱼,浸紊朝政。此皆旧有著令,请行禁止。”从之。

  己亥,以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薛奎为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奎上疏论择人、求治、崇节俭、屏声色,凡十数事。

  监察御史张逸为益州路提点刑狱劝农使。上谓辅臣曰:“益部民物繁富,提案之任,尤须得人,逸堪其任否?”王钦若曰:“逸为御史,以清谨著,今此选委,必能称职也。”

  逸,荥阳人,先以试校书郎知襄州邓城县,有能名。知州谢泌将荐逸,先设几案,置章其上,望阙再拜曰:“老臣为朝廷得一良吏。”磤奏之。他日引对,真宗问所欲何官?逸对曰:“母老家贫,愿得近乡一幕职官,归奉甘旨足矣。”授澶州观察推官,数日,母丧去。服除,引对,帝又固问之,对曰:“愿得京官。”改授大理寺丞。真宗雅贤泌,再召问逸者,用泌荐也。知长水县,时王嗣宗留守西京,厚遇之,及徙青神县,贫不自给,嗣宗假俸半年使办装。至县,兴学校,教生徒。后邑人陈希亮、杨异相继登科,逸改其居曰桂枝里。县东南有松柏滩,夏秋暴涨,多覆舟,逸祷江神,不踰月,滩为徙五里,时人异之。

  庚子,以宰臣王钦若为南郊大礼使,翰林学士承旨利瓦伊为礼仪使,翰林学士晏殊为仪仗使,权御史中丞薛奎为卤簿使,权知开封府王臻为桥道顿递使。宰相为大礼使,太常卿为礼仪使,御史中丞为仪仗使,兵部尚书为卤簿使,开封尹为桥道顿递使,国初循用此制。其后太常卿、御史中丞、兵部尚书或阙,乃以学士及他尚书、丞、郎领之,其职掌仍用礼院、御史台、兵部吏如故。仪卫名物,皆卤簿使所领,仪仗使唯督促诸司而已。又使领次第,则大礼、礼仪、仪仗、卤簿,而桥道顿递最居其下。真宗封禅,五使皆以辅臣为之,及上玉皇尊号,宰相向敏中当为礼仪使,以年老不任赞导,更命枢密使王钦若,而敏中乃领仪仗使,盖失其次第。今有中丞而换使名,非故事也。实录云:奉祀亳州,以辅臣领五使,向敏中以礼仪使让王钦若,误也,今悉改之。

  初,真宗崩,内遣中使赐荆门军玉泉山景德院白金三千两,令市田,院僧不敢受。本路转运使言:“旧制,寺观不得市田以侵农。”上谓宰相曰:“此为先帝殖福,其勿拘以法,仍不得为例。”既而寺观稍益市田矣。稍益市田,据食货志。皇太后微时尝过玉泉,有老僧言后当极贵,既如其言,累召不至,故有是赐。邵伯温闻见录云:章献明肃太后,成都华阳人。少随父下峡,至玉泉寺,有长老善相人,谓其父曰:“君贵人也。”及见后,则大惊曰:“君之贵以此女。”又曰:“远方不足留,曷游京师乎?”父以贫为辞,长老赠以中金百两。至京师,真宗判南衙,因张耆纳后宫中。及即位,为才人,进宸妃,至正位宫帏,声动天下。仁宗即位,以皇太后垂帘听政,玉泉长老已居长芦矣。后屡诏不至,遣使就问所须,则曰:“道人无所须也,玉泉寺无僧堂,长芦无山门,后其念之。”后以本合服用物下两寺,为钱以建。独长芦寺临江,门起水中,既成,辄为蛟所坏,后必欲起之,用生铁数万斤迭其下,门乃成,蛟畏铁也。今玉泉僧堂梁记云太后所建。

  甲辰,群臣表上尊号曰圣文睿武仁明孝德,又上皇太后尊号曰应元崇德仁寿慈圣,皆不允,表至三上,乃从之。

  丁未,刑部郎中、判户部勾院李若谷为契丹妻生辰使,内殿承制、閤门祗候范守庆副之。若谷等辞日,不俟垂帘请对,遽诣长春殿奏事,太后不悦,寻命刑部郎中直史馆章得象、供奉官閤门祗候冯克忠代焉。附传云:太后听政,奉使者辞于庭,已而升殿,若谷等辞已,辄趋出,遂罢使。与正传及实录不同,当考。

  己酉,初幸启圣禅院朝拜太宗神御,前在谅闇,用礼仪院奏,但遣辅臣酌献也。

  癸丑,奉安真宗御容于玉清昭应宫安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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