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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淳二年


  咸淳二年蒙古至元三年

  春,正月,壬子,蒙古立制国用使司,以阿哈玛特为使。阿哈玛特专以掊克为事,左右司郎崔斌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屡言其奸恶,蒙古主不听。

  癸丑,参知政事江万里罢。时贾似道以去要君,帝至拜留之,万里以身掖帝云:“自古无此君臣礼!陛下不可拜,似道不可复言去。”似道不知所为,下殿,举笏谢万里曰:“微云,似道几为千古罪人!”然以此益忌之。帝在经筵,每问经史疑义及古人姓名,似道不能对,万里常从旁代对,王夫人稍知书,帝语夫人以为笑。似道闻之,积惭怒,谋逐万里,万里亦四上疏求退,及以资政殿大学士奉祠。

  蒙古许衡以病告,安图亲候其馆,与语良久,既还,念之不释。蒙古主谕衡曰:“安图尚幼,未更事,卿辅导之。汝有嘉谟,当先告之以达,朕将择焉。”衡对曰:“安图聪敏,且有执守,告以古人所言,悉能领解,臣不敢不尽心。但虑中有人间之则难行,外用势力纳入其中则难行。臣入省之日浅,所见如此。”蒙古主命衡五日一赴省议事。

  二月,丙寅,蒙古以廉希宪为中书平章政事,张文谦为中书左丞,史天泽为枢密院副使。时诸势家言有户数千当役属为奴者,议久不决。文谦请“以乙未岁户帐为断,奴之未占籍者,归之势家可也;其馀良民,无为奴之理。”议遂定。

  癸未,蒙古主如上都。

  甲申,蒙古罢西夏行省,立宣慰司。

  辛卯,诏左右史循旧制立侍御坐前。

  三月,乙巳,诏:“郡守为任两年,方别授官。”

  夏,四月,丁卯,蒙古五山珍御榻成,置琼华岛广寒殿。

  壬午,参知政事姚希得罢。

  甲申,侍御史程元岳上言:“帝王致寿之道在修德,后世怵邪说以求之,往辙可鉴。修德之目有三:曰清心,曰寡欲,曰崇俭,皆致寿之原。”帝嘉纳之。

  五月,丙午,蒙古诏:“凡良田为僧所据者,听蒙古人分垦。”

  甲寅,以王爚参知政事,留梦炎同知枢密院事,刑部尚书包恢签书枢密院事。恢所至以严为治,破豪猾,去奸吏,治蛊狱,政声赫然。经筵奏对,诚实恳切,至身心之要,未尝不从容谆至,帝比为程颢、程颐。

  陈宗礼进读《孝宗圣训》,因言:“安危治乱,第起于念虑之间。念虑稍差,祸乱随见,天下之乱,未有不起于微而成于著。”又言:“不以私意害公法,乃国家之福。”帝曰:“孝宗家法,惟赏善罚恶为尤谨。”宗礼曰:“有功不赏,有罪不罚,虽尧、舜不能治天下,诚不可不谨也。”旋擢礼部尚书。宗礼乞奉祠,帝曰:“岂朕不足与有为耶!”遂予郡。

  六月,丁卯,蒙古封皇子纳穆哈为北平王。

  丙子,蒙古立漕运司。

  戊寅,蒙古命山东统军副使王仲仁督造战船于汴。

  壬午,以衢州饥,命守令分劝诸藩邸,发廪助之。

  史馆检阅慈溪黄震轮对,言时弊:曰民穷,曰兵弱,曰财匮,曰士大夫无耻。请罢给僧道度牒,使其徒老死即消弭之,收其田入,可以富军国,纾民力。时宫中建内道场,故震首及之。帝怒,批降三级;用谏官言得寝,出通判广德军。

  秋,七月,壬寅,礼部侍郎李伯玉言:“人才贵乎养,养不贵速成,请罢童子科,息奔竞,以保幼稚良心。”诏从之。

  贾似道尝集百官议事,忽厉声曰:“诸君非似道拔擢,安得至此!”众默然,莫敢应者。李伯玉曰:伯玉殿试第二人,平章不拔擢,伯玉地步亦可以至此。”似道虽改容,而有怒色。伯玉退,即治归,遂以显文阁待制出知隆兴府。

  丙午,蒙古遣使祀五岳、四渎。

  先是蒙古东平万户严忠范奏:“太常登歌乐器,乐工已完,宫县文武二舞未备,请以东平漏籍户充之,合用乐器,官为置备。”中书命左三部、太常寺、少府监于兴禅寺置局,委官杨天佑、太祝郭敏董其事。大乐正翟冈,辨验音律,充收受乐器官。丞相耶律铸又言:“今制宫县,大乐内编磬十二虚,宜于诸处选石材为之。”太常寺以新拨宫县乐工、文武二舞四百十二人,未习其艺,遣大乐令许政往东平教之。大乐署言:“堂上下乐舞官员及乐正合用衣冠、冠冕、靴履,请行制造。”中书、礼部移准太常博士议定制度,下所属制造。既而省臣言:“太庙殿室向成宫县,乐器咸备,请征东平乐工赴京师肄习。”是月,新乐服成,乐工至自东平,敕翰林院定拟八室乐章,太乐署编运舞节,俾肄习之。

  八月,癸亥,蒙古赐丞相巴延第一区。

  丁卯,蒙古遣兵部侍郎赫迪、礼部侍郎殷弘使日本,赐书,约通问结好。诏高丽导使至其国。

  九月,戊午,蒙古主归自上都,谓廉希宪曰:“吏废法而贪,民失业而逃,工不给用,财不赡费,先朝患此久矣。自卿等为相,朕无此忧。”对曰:“陛下圣犹尧、舜,臣等未能以皋陶、稷、契之道赞辅太平,怀愧多矣。今日小治,未足多也。”蒙古主因论及魏征,希宪曰:“忠臣良臣,何代无之?顾人主用不用尔!”未几,有内侍传旨入朝堂,言某事当尔。希宪曰:“此阉宦预政之渐也。”遂入奏,杖之。

  冬,十月,丁丑,蒙古太庙成,丞相安图、巴延言祖宗世数、尊谥、庙号,增祀四世各庙神主,配享功臣法服、祭器等事,皆宜定议,蒙古主命平章政事赵璧等集群臣,议定烈祖、太祖、太宗、卓沁、察哈岱、睿宗、定宗、宪宗为八室。

  蒙古同知滕州郭侃言:“宋人羁留我使,宜兴师问罪。淮北可立屯田三百六十所,一屯所田,足供军旅一日之需。”

  壬寅,蒙古命制国用司造神臂弓千张,矢六万。

  蒙古总帅汪惟正,遣将由间道袭开州,杨文安遣千户王福引兵助之。福先登,城遂陷,守将宠彦海投崖死,蒙古留兵戍其地。

  十一月,辛卯,蒙古初给京府州县司官吏俸及职田。

  戊戌,蒙古濒御河立漕仓。

  丁未,蒙古平章政事宋子贞致仕。子贞私居,每闻朝廷事有不便于民者,必封疏上奏;爱君忧国,不以进退异其心。寻卒。

  辛亥,蒙古以呼图塔尔为中书左丞相。

  蒙古诏禁天文、图谶等书。

  乙卯,少师致仕赵葵卒,谥忠靖。

  丁巳,利东安抚使、知合州张珏,遣统制史炤、监军王世昌复广安大梁城。

  初,孝宗颁朱熹社仓法于天下,广德军官为置仓,民困于纳息,至以息为本,而息皆横取于民,至有自经者。人以熹之法,不敢议。黄震曰:“尧、舜、三代圣人,犹有变通,安有先儒为法,不思救其弊耶?况熹法,社仓归之于民,而官不得与。官虽不与,终有纳息之患。”震为别买田六百亩,以其租代社仓息,约非凶年不贷,而贷者不取息。由是民得免于横取。

  十二月,辛酉,蒙古改四川行枢密院为中书省,以赛音谔德齐、约苏岱尔等兼行中书省事。

  蒙古刘元礼奏:“嘉定法成都三百六十里,其间旧有眉州城,可修复之,以扼嘉定往来之路。”嘉古主命赵璧往视可否。或以为眉州荒废已久,立之无关利害,徒费财力,元礼力争,璧从元礼议,遂城之。

  蒙古都水少监郭守敬言:“金时自燕京之西麻峪村分引卢沟一支东流,穿西山而出,是谓金口,其水自金口以东,燕京以北,灌田若干顷,其利不可胜计。兵兴以来,典守者惧有所失,因以大石塞之。今若按视故迹,使水得通流,上可以致西山之利,下可以广京畿之漕。”又言:“当于金口西预开减水口,西南还大河,令其深广,以防涨水突入之患。”蒙古主善之。丁亥,命凿金口,导卢沟水以漕西山木石。

  蒙古平阳路总管郑鼎,以平阳地狭人众,常乏食,乃导汾水溉民田千馀顷,开潞河鹏黄岭道,以来上党之粟;建横涧故桥,以便行旅;修学校,厉风俗;民德之。

  是岁,蒙古东平、济南、益都、平滦、真定、洛磁、顺天、中都、河间、北京蝗、京兆、凤翔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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