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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元年(1)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

  讳构,徽宗第九子,母曰显仁皇后韦氏,大观二年五月乙巳,生帝于大内,赤光照室。八月,赐名,除建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三年,封广平郡王;宣和三年,进封康王。资性郎悟,好学强记,日诵千馀言,挽弓至一石五斗。钦宗立,改元靖康,人拆其字,谓十二月立康王也。金兵至汴京,奉使军前,意气闲暇。宗翰谓非亲王,遂更请肃王为质,帝始得还。八月,被命再使军前议和,卒不赴,留相州。闰十二月,钦宗诏帝为兵马大元帅,开府相州。二年四月,钦宗北迁,张邦昌奉元祐皇后垂帘听政,命帝嗣统。帝次南京,百官上表劝进,乃许。

  建炎元年金天会五年

  五月,庚寅朔,兵马大元帅康王即皇帝位于南京,筑坛天治门左,作册告天,撰文肆赦。适太常寺主簿张浚自京师至,因以浚摄太常少卿,导引行事。昧爽,登坛受命,册曰:“嗣天子臣构,敢昭告于昊天上帝:金人内侵,二帝北狩,臣构以道君皇帝之子,奉宸旨以总六师,握兵马元帅之权,倡义旅以先诸将,冀清京邑,复两宫。而百辟卿士,万邦黎献,谓人思宋德,天眷赵宗,宜以神器属于臣构。辞之再四,惧不克负荷。万口一辞,咸曰不可稽皇天之宝命。栗栗震惕,敢不钦承。”读毕,帝南乡恸哭久之,即位于应天府治之正厅,帘陛如殿仪。张邦昌率百官称贺。改元,大赦天下。命西京留守修奉祖宗陵寝;罢青苗钱;应死及殁于王事者并推恩;奉使未还者,禄其家一年;选人在职、非在职者并循资;臣僚因乱去官者,限一月还任;溃兵、群盗,咸许自新;系欠官负,不以名色皆免;南京及大元帅府尝驻军一月以上者,夏税悉蠲之;应天府特奏名举人并与同出身,免解人与免省试;诸路特奏三举以上及宗室尝预贡者并推恩;州郡保守无虞者推赏;应募兵勤王之人,以所部付州县主兵官讫赴行在;中外臣庶并许直言;自今命官犯罪,更不取特旨裁断;布衣有材略者,令禁从、监司、郡守限十日各举一员,馀如累朝故事。以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

  是日,元祐皇后东京撤帘。

  辛卯,尊靖康皇帝为渊圣皇帝,元祐皇后为元祐太后。诏:“宣仁圣烈皇后,有安社稷大功,奸臣怀私,诬蔑圣德,可令国史院摭实刊修,播告天下。”

  翁彦国知江宁府兼江南东、西路经制使、赐钞盐钱十万缗,使修江宁城及缮治宫室,以备巡幸。

  宝文阁直学士赵子崧请对,略谓:“开边之患,验在目前。今熙河五路进筑州军堡寨,不系紧要控扼去处,并宜罢功。明谕夏人,示以德意。诸郡守戍之兵,分屯陕西见在兵马与河东、北之兵合六万人,分为三屯,一屯澶渊之间,一屯河中、陕、华之间,一屯青、郓之间。平时训练以备非常,万一敌骑南渡,则并进深入,以捣燕山之虚,焚舟渡河,人自为战,功未必不成也。”

  壬辰,诏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张邦昌为太保、奉国军节度使,封同安郡王,五日一赴都堂参决大事。以范讷为京城留守,刘光世为省视陵寝使。耿延禧、董耘、高世则并提举万寿观,留行在,延禧、耘仍兼侍读。赵子崧为延康殿学士、知镇江府,梁扬祖为徽猷阁待制、知扬州、随军应副黄潜厚试户部侍郎,范致虚知京兆府、充南道都总管,河北转运判官顾复本为北道副总管,张深充龙图阁直学士、知熙州,直徽猷阁、陕府西路计度转运副使王庶升直龙图阁、知延安府。

  胡舜陟言:“今日措画中原,宜法艺祖命郭进、李汉超、董遵诲等守边之术,以三京、关陕析为四镇,拱、滑、颍昌隶东京,郑、汝、河阳隶西京,恩、濮、开德隶北京,同、华、陕府隶京兆。择人为节帅,使各以地产之赋,养兵自卫,且援邻镇。又,京帑积钱千馀万缗,宜给四镇为籴本。若四帅得人,庶几中原不失,江左可居。”诏付三省。未几,舜陟罢去,议遂格。

  癸酉,遥尊韦贤妃为宣和皇后。旧制,帝母称皇太妃,至是以道君皇帝在行,特上尊号。

  立嘉国夫人邢氏为皇后。

  门下侍郎耿南仲罢为观文殿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帝薄南仲为人,因其告老,故有是命。

  甲午,资政殿大学士李纲为尚书古仆射兼中书侍郎,趣赴阙。先是黄潜善、汪伯彦自谓有攀附功,拟得相,帝恐不厌人望,乃外用纲。二人不平,因与纲忤。

  直龙图阁、权应天府朱胜非,召试中书舍人,延康殿学士何志同知应天府,杨维忠为建武军节度使、主管殿前司公事,赏翊戴功也。

  黄潜善、汪伯彦议罢民兵及降盗,而拣其士马之精锐者隶五军。是日,以孔彦威为东平府兵马钤辖,刘浩为大名府兵马钤辖,丁顺为沧州兵马钤辖,秉义郎王善为雷泽尉。浩所将皆民兵,而顺与彦威,帅府所降诸盗也。未几,顺、善作乱于河北。

  乙未,恭谢鸿庆宫,帝大恸,郡臣皆哭。

  先是太常卿刘观,在围城中与汪藻谋,夜以栗木更刻祖宗诸后神主二十四,而取九庙累朝宝册,悉埋之太庙。至是观导驾,因陈其事,帝嘉叹久之。

  以五月二十一日为天申节。

  尚书右丞冯澥,罢为资政殿学士、知潼川府,李回知洪州,吕好问守尚书右丞。好问持元祐太后手书来贺,帝劳之曰:“宗庙获全,皆卿之力。”遂有是命。

  王时雍提举成都府玉局观。言者论:“时雍留守东京,金人取皇族,遣之殆尽。及取其婿太学博士熊彦诗,则设计为免。自以身兼将相,请用二府鞯盖,又窃禁中宝物,以遗金使为名,有何面目复居都堂!”遂有是命。自是受伪命诸臣稍稍引退矣。

  诏:“自今天文休咎,并令太史局依经奏闻;如或隐蔽,当从军法。”

  李纲至太平州,闻帝登极,上时事,略谓:“和不可信,守未易图,而战不可必胜。”又言:“恭俭者,人主之常德;英哲者,人主之全才。继体守文之君,恭俭足以优于天下;至于兴衰拨乱,则非英哲不足以当之。惟英,故用心刚,足以断大事而不为小故所摇;惟哲,故见善明,足以任君子而不为小人所间。在昔人君,惟汉之高、光,唐之太宗,本朝之艺祖、太宗,克体此道,愿陛下以为法。”

  金宗翰既班师,留诸帅分守河东、北地:万户尼楚赫屯太原,洛索屯河中,副都统素赫屯真定,蒙克进据磁、相,渤海万户大托卜嘉围河间。是日,命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马忠、沂州观察使张焕将所部合万人,自恩、冀趋河间以袭之。

  丙申,吕好问兼门下侍郎。

  观文殿大学士、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徐处仁为大名尹、北道都总管。

  初,南都之围,处仁在城中,都人指为奸细,杀其长子直秘阁庚,处仁感疾,至是力疾入见而行。

  签书枢密院事曹辅卒。

  时前执政皆免,辅独留。始至南都,首陈五事:一曰分屯要害以整兵伍;二曰疆理新都以便公私;三曰甄拔人才以待驾驭;四曰经制盗贼,恩威并行,叛则讨之,服则舍之;五曰裂近边之地为数节镇以谨秋防。帝嘉纳。未几,以病卒,谥忠达。

  丁酉,黄潜善兼御营使,同知枢密院事汪伯彦兼御营副使。

  初制,殿前、侍卫马步司三衙禁旅合十馀万人,高俅得用,军政懈弛,靖康末,卫士仅三万人,及城破,所存无几。至是殿前司以殿班指挥使左言权领,而侍卫二司犹在东京,禁卫寡弱。诸将杨惟忠、王渊、韩世忠以河北兵,刘光世以陕西兵,张俊、苗傅等以帅府及降盗兵,皆在行朝,不相统一。乃置御营司,总齐军政,因所部为五军,以王渊为都统制,韩世忠、张俊、苗傅等并为统制宫,又命刘光世提举使司一行事务。潜善、伯彦别置亲兵各千人,优其廪赐,议者非之。

  诏翟兴团结义兵,保护祖宗陵寝。

  遣统制官薛广以三千人出内黄,张琼以二千人出开德,共复磁州。

  邵溥为京城副留守。

  王时雍责授安化军节度副使,黄州安置,以言者论时雍围城中擅行三省事也。

  吴幵自陈:“国家祸变,不能死节,乞正典刑。”诏以龙图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莫俦自陈:“久留敌营,备遭困辱,乞置散地。”诏以述古殿直学士提举亳州明道宫。

  戊戌,诏赠李若水观文殿学士,赐其家银帛五百匹、两,官子孙五人。

  以路允迪、耿延禧为京城抚谕使。王伦迁朝奉郎,假刑部侍郎,充大金通问使,进士朱弁为修武郎,副之;又以傅雱假工部侍郎,充通和使,武功大夫赵哲副之。

  伦家贫无行,以任侠往来京、洛间。京城破,渊圣御宣德门,都人喧呼,伦乘势径造御前曰:“臣能弹压。”帝解所佩夏国宝剑赐之。伦曰:“臣未有官,岂能服众!”帝亟取片纸书王伦除兵部侍郎。伦与恶少数人传旨抚定。至是上书自伸前志,乞使敌国问二圣起居。既而议改雱为祈请使,閤门宣赞舍人马识远为副,而伦、弁、哲不遣。

  时潜善等复主议和,因用靖康誓书,画河为界。始,敌求割蒲、解,围城中许之。潜善乃命刑部不得眷赦文河东、北两路及河中府解州;其乙未、丁酉所遣兵,且令屯大河之南,应机进止。

  己亥,诏:“朕将谨视旧章,不以手笔废朝令,不以内侍典兵权;容受直言,斥去浮靡,非军功无异常,非戎备无僝工。若群臣狃以故习,导谀讳过;大臣蔽贤,所主非实;台谏纠慝,有言非公;凡此之属,必罚无赦。”

  时诸道勤王兵皆至行在。陕西将官王德,初隶刘光世为右军将官,德有威名,号“王夜叉”。

  以胡蠡为高丽国信使,黄越副之。

  李纲诛军贼周德于江宁。

  德既作乱,会经制司属官鲍贻逊统勤王兵七千至城下,江淮发运判官、直徽猷阁方孟卿檄贻逊进兵逼城。德乃受招,而杀掠如故。知溧阳县杨邦乂亦起民兵讨之。纲至太平州,遣使谕以勤王,始受节制,然犹桀骜,欲乘间逃去。纲次江宁,与江南东路转运判官、权安抚司事李弥逊谋,大犒群贼于转运司,执德与其徒聂旺,磔于市,诛党四十馀人,而令提举常平王枋统其馀兵。旋改鲍贻逊宣教郎,杨邦乂就升通判江宁府。

  庚子,诏:“靖康大臣,主和误国。特进李邦彦,责授建宁军节度副使,安置浔州;崇信军节度副使、涪州安置吴敏移柳州,秘书少监、亳州居住蔡懋移英州,责授正奉大夫、提举南京鸿庆宫李棁惠州,中大夫、提举亳州明道宫宇文虚中韶州,承议郎、提举亳州明道宫郑望之连州,通直郎、提举杭州洞霄宫李邺贺州,并安置。”

  壬寅,封后宫潘氏。帝在康邸,宣和皇后为纳之,有宠。邢后北去,妃以无名位得留,至是封贤妃,以梁师成第赐其叔父永思。

  江淮发运使梁扬祖与工部员外郎杨渊同提领措置东南茶盐公事,置司真州。

  时东北道梗,盐筴不通。扬祖奏:“真州,东南水陆要冲,宜遣官置司,给卖钞引,所有茶盐钱并充朝廷封桩,诸司毋得移用。”故有是命。

  以开封尹徐秉哲充徽猷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赵子崧言:“京城人士籍籍,谓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范琼、胡思、王绍、王及之、颜博文、余大均,皆左右卖国,逼太上皇,取皇太子,污辱六宫,公取嫔御,捕系宗室,盗窍禁中财物。张邦昌未有反正之心,十人皆日夕缔谋,冀以久假。至僣号时,思献赦文,直用濮安懿王庙讳。邦昌皇恐,博文则曰:‘虽欲避尧之子,其如畏天之威!’伏望将此十人付狱鞫治,明正典刑,以为万世人臣之戒。”

  是日,渊圣皇帝次代州,度太和岭,至云中,留十馀日。自离都城,旧臣无敢问起居者,至代州,惟滕茂实迎谒于道。茂实以靖康初出使,时兄祹通判代州,已先降。宗翰素重茂实,迁之代州,又自京师取其弟华实同居。茂实闻渊圣将至,即自为哀词,篆“宋工部侍郎滕茂实墓”九字,取奉使黄幡裹之,授其友董铣。翼日,渊圣及郊,具冠帻,号哭迎拜。宗翰逼令易服,茂实力拒不从,并请侍旧主俱行,不许。

  癸卯,诏以二圣未还,罢天申节上寿常礼。自是至绍兴十二年皆如之。

  姚平仲再复吉州团练使,所在出榜,召赴行在。平仲劫寨不利,传者以为乱兵所杀。靖康末,复忠州刺史。帝思其才,命所在访之。或云平仲隐九江山中。

  乙巳,诏诸路勤王兵还营,令所在人赐钱三千。

  资政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卒。

  初,叔夜北迁,道中惟饮汤水,至白沟,御者曰:“过界河矣。”矍然而起,仰天大呼,翼日,扼吭死,年六十三。遥拜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又,何至金国,不食死。孙傅北迁,不知所终。

  丙午,诏:“覃恩进秩,惟侍从及宗室南班官给告,馀并尚书省出敕。”

  知同州唐重上疏言:“今急务有三,大患有五。急务大率以车驾西幸为先;其次则建藩镇,封宗子,守我土地,缓急无为敌有;再欲通夏国之好,继青唐之后,使相掎角以缓敌势。所谓大患者:法令滋彰而官吏因缘为奸;朝纲委靡而士夫相习诞谩;军政败坏而将兵奔溃;国用既竭而利源又失;民心已离而调发方兴。欲救此者,莫若于守祖宗成宪,登用忠直,大正赏刑,选将帅之臣,择循良之吏。天下大计,无出于此。”

  金人破河中府,贵州防御使、权府事郝仲连死之。

  初,金人攻河中,守臣席益遁,范致虚遣仲连节制军马,屯河中,就权府事。至是洛索以重兵压府城,仲连力战而外援不至,度不能守,先自杀其家;城破,不屈,洛索使击杀之。后赠中侍大夫、明州观察使。

  丁未,路允迪守吏部尚书,王襄领开封府职事。

  诏“文武臣僚,非笃疾废疾,毋得陈乞致仕。”以士大夫避事求退者众也。

  是日,道君皇帝次燕山府,馆于延寿寺。上皇以乌凌噶色呼美有迎奉劳,遗以后宫曹氏,曹武穆王彬之裔,宁德后近侍也。

  时司马朴在燕,有传建炎登极赦书至者,朴私遣持诣上皇,为人所告。金主怜其忠,释之。

  庚戌,宗泽充龙图阁学士、知襄阳府,权邦彦充天章阁待制、知荆南府,直秘阁、知深州姚鹏升直龙图阁、知洪州。时黄潜善等不欲泽居中,故与河北勤王守臣并命。

  辛亥,太师、镇南军节度使、中太一宫使乐平郡王郑绅,谒告往江浙改葬。绅,道君皇后父也。未几。薨,谥熹靖。

  壬子,张邦昌以覃恩迁太傅。

  丙辰,张所为尚书兵部员外郎。

  所案视陵寝还,上疏,略云:“恭闻行在留南京,军民俱怨,不知谁为此谋者?京师重城八十里之广,宗社、宫阙、省闼、百司皆在,居之足以控制河东、河北根本之地。以臣计之,实有五利:奉宗庙,保陵寝,一也;慰安人心,二也;系四海之望,三也;释河北割地之疑,四也;早有定处而急于边防,五也。一举而五利,而陛下不为。臣知此时迁延,别无长策,不过缓急之际,便于南渡。不知国家安危,在乎兵之强弱,将相之贤不肖,而不在乎都之迁与不迁也。诚使兵弱而将相不肖,虽云渡江,安能自保?大河不足恃,大江亦不足恃,徒使人心先离,中原先乱耳。为今之计,允宜图任将相,协谋其力,经营朔方,鼓励河北忠愤之人,使人自为战,则强敌可摧,土宇可保,京师可以奠枕而都矣。”所复言黄潜善兄弟奸邪,恐害新政,潜善引去,帝谕留之,乃罢所言职。潜善意未已,寻责凤州团练副使,江州安置。

  李孝忠破襄阳府,守臣直徽猷阁黄叔敖弃城去。孝忠入城肆焚掠,尽驱强壮为军。

  丁巳,范致虚为观文殿大学士。

  两浙路提点刑狱季质试太常少卿。质,邦昌子婿,闻僣位,自系越州狱,提举茶盐司以闻,至是擢用之。

  戊午,太常少卿周望,假给事中,充大金通问使;赵哲领达州刺史,副之。

  邵兴据解州神稷山,屡与金人战。时金将鹘眼屯安邑,执其弟招之。兴不顾,饮泣死战,大破金军。

  是月,管干龙德,宣赞舍人曹勋,自燕中间道南还。

  先是上皇至邢、赵间,燕王俣以绝食殁于庆源,敛以马槽,犹露双足。至真定,过河,士馀日,上皇密语勋曰:“我梦四日并出,此中原争立之象,不知臣民肯推戴康王否?”翼日,出御衣三衬,自书领中曰:“可便即真,来救父母。”复谕:“如见康王,第奏:有清中原之策,悉举行之,毋以我为念。”并持韦贤妃信,令勋间行南还。邢夫人亦脱金环,使内侍付勋曰:“为我白大王,愿如此环,早得相见。”濒行,复谕王:“艺祖有誓约,藏之太庙,誓不杀大臣及言事者,违者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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