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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建中靖国元年


  辛巳建中靖国元年

  春正月癸亥,流星自西南入尾,抵距星,其光烛地。范纯仁卒。遗表言:“伏愿陛下清心寡欲,约已便民。达孝道于精微,扩仁心于广远。深绝朋党之论,详察邪正之归。”又言:“若宣仁诬谤之未明,致保佑之忧勤不显。本权臣务快其私忿,非泰陵实谓之当然。”又言:“臣所重者,陛下上圣之资;臣所爱者,宗社无疆之福。苟斯言之可采,则已死而犹生。上闻讣痛悼,赐其墓碑曰“世济忠直”。纯仁性夷易宽简,尝曰:“吾平生好学,得之忠恕而已。”自为布衣至宰相,廉俭如一,俸赐悉以广义庄。前后任子恩,多先疏族。没之日,幼子、五孙皆未官。曾肇尝曰:“使纯仁之言行于熙宁、元丰时,后必无纷更;尽用于元祐中,必无绍圣大臣雠复之祸云。”任伯雨言:“去年四月朔、今年正月朔莫夜,赤气起于北方,光焰亘天,又有黑气在下,渐冲西方,散而为白。咎证之来,其异如此。伏愿陛下用忠良,黜邪佞,正名分,殛奸恶,使阴邪小人无得生犯上之心,则变异之起可转为休祥矣。”

  己巳,月犯星。

  甲戌,皇太后崩于慈德殿。

  丁丑,祔葬永裕陵,谥曰钦圣宪肃皇后。赵挺之为御史中丞。任伯雨言:“挺之始因章惇进,既谄事蔡卞。及卞黜责,又谄事曾布,出入门下,殆无虚日,故士论以其观望阴诈,号为‘移乡福建子’。伏乞特加审察其言。”是月甲戌,辽国主道宗耶律洪基卒,延禧即位,号天祚。改寿昌七年为乾统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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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己亥,月犯钺。

  癸卯,月犯轩辕右角。

  丁巳,诏潭州安置章惇责授雷州司户参军、员外置。先是,左正言任伯雨言:“章惇迷国罔上,毒流缙绅。又风闻敌使言:敌主去年吃食次,闻中国贬黜章惇,敌主不觉放匕箸,跳起曰:‘甚好。甚好!南朝错用此人。’敌使又曰:‘何故只如此行遣?’以此观之,惇之奸凶,不独孟子所谓‘国人皆曰可杀’,虽四海九州、夷狄蛮貊,莫不以为可杀也。”三月戊寅,知无为军陈瓘为著作佐郎、实录院检讨官,吏部员外郎晁补之为礼部郎中,仍兼检讨官。先是,提举实录院韩忠彦奏陈瓘、晁补之皆有词学,堪备史职,故有是命。陈瓘奏:“伏闻王安石《日录》乃人臣私录之书,非朝廷之典册也。自绍圣以此书降付史院,往往专据此书追议刑赏,夺宗庙之美以归故臣,建掌书之官以修私史。考之往古,并无此例。所有绍圣神宗实录,愿诏史臣别行删修,以成一代不刊之典。”任伯雨居言职仅半岁,所上一百八疏,皆系天下治乱,关宗社宫禁者,细故不论也。曾布方用事,伯雨谋击之,布觉,乃先罢伯雨言职、知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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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四月辛卯朔,以太史言日当食,是日云阴,太史奏:“不见所食之分。”太常博士江公望为左司谏,为上力陈尧舜之道,且言:“愿陛下不畏多难,而以无难为忧;不矜无过,而以改过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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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辛酉朔,大雨雹。是夕,填犯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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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壬寅,集禧观灾。

  甲辰,陈祐通判滁州。翌日,曾布宣押视事,右司谏江公望对,遽曰:“陛下临御以来,易三言官,逐七谏臣,非天下所期望。”先是,祐因进对,上谓曰:“凡有公事,宜与江公望议论了乃来。”祐见公望,公望曰:“榻前一砖之地,是人臣对君父极言天下事去处。惟上不欺天,中不欺君,下不欺心,则可免戾。人各有知见,不必同,惟不可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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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七月辛酉,江公望言:“访闻蔡王府吏相告,有不顺之语浸淫,恐及蔡王。伏望陛下勿以暧昧无根之言而加诸至亲骨肉之间。”诏江公望罢左司谏、知淮阳军。苏轼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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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甲寅,三省进呈右司员外郎陈瓘上曾布书:“瓘闻古之贤未尝无过,尊私史而压宗庙,缘边费而坏先政,此二者,阁下之过也。违神考之志,坏神考之事,此二者,天下所共知而圣主不得闻其说,蒙蔽之患,孰大于此?”诏陈瓘与知州差遣。

  乙卯,陈瓘知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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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庚辰,冬至,合祭天地于圜坛。

  壬午,曾布独留,进呈内降起居郎邓洵武所进爱莫助之图,其说以为:“陛下方绍述先志,群臣无助之者。”上曰:“洵武言非相蔡京不可。”

  布云:“洶武所陈既与臣所见不同,自不当议。乞纳下。”明日,遂改付温益,欣然奉行,乞籍记异论之人。于是上决用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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