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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鈇


  绍兴中,王鈇帅番禺,有狼藉声。朝庭除司谏韩璜为广东提刑,令往廉按。宪治在韶阳,韩才建台,即行部按番禺。王忧甚,寝食几废。有妾故钱塘娼也,问主公何忧?王告之故。妾曰:“不足忧也。璜即韩九,字叔夏,旧游妾家,最好欢。须其来,强邀之饮,妾当有以败其守。”

  已而韩至,王郊迎,不见;入城乃见,岸上不交一谈。次日报谒,王宿治具于别馆。茶罢,邀游郡圃,不许;固请乃可。至别馆,水陆毕陈,妓乐大作。韩踧踖不安。王麾去妓乐,阴命诸娼淡妆,诈作姬侍,迎入后堂剧饮。酒半,妾于帘内歌韩昔日所赠之词。韩闻之心动,狂不自制,曰:“汝乃在此耶?”即欲见之。妾隔帘故邀其满引,至再,至三,终不肯出。韩心益急。妾乃曰:“司谏曩在妾家最善舞,今日能为妾舞一曲,即当出也。”

  韩醉甚,不知所以。即索舞衫,涂抹粉墨,踉跄而起,忽跌于地。王亟命索舆,诸娼扶掖而登。归船,昏然酣寝。五更酒醒,觉衣衫拘绊。索烛览镜,羞愧无以自容。即解舟还台,不敢复有所问。此声流播,旋遭弹劾,王迄善罢。

  一个美人计,韩熙载用之,文潞公用之,王鈇复用之,而堕其术中,鲜得脱者。子曰:“枨也欲,焉得刚?”陶榖诸人之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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