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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类11


  ◎阿某藏宋板韵宝

  嘉庆时,内务府孝廉阿某家曾藏宋版《韵宝》一函,每字皆分真草,前后无序跋,惟有监修、校刊二衔名,一名陈汶,一名赵与懃。

  ◎倪迂村藏书于江上云林阁

  望江倪迂村教授模居大雷岸,其读书之草堂,距家三里,正面建德诸山,屋旁即雷港也,洪稚存以“二水山房”颜之。草堂后小阁七间,积书至五万卷,金石千余卷。

  嘉庆丁巳,迂村曾有《经锄堂各架藏书序》。庚申,构江上云林阁,庋书十二厨。尝自谓弱冠时,江乡僻壤,闻见无多。年三十一,入都,每见宋、元善本,不惜重价购之。教习官学时,与洪稚存、孙渊如诸人交,得秘本,必假以雠校。其在京师也,琉璃厂载籍甫到,辄购之,赢六万余卷。及官凤阳教授十二年,所积益多。

  ◎汪孟慈藏书于周玉齐金汉石之馆

  汪容甫晚而得子喜荀,即孟慈太守初名喜孙者是也。虑其为俗学所囿,乃自次其藏书数万卷畀之。所藏处曰周玉齐金汉石之馆,中有宋本《毛诗》。

  ◎陈仲鱼藏书于向山阁

  陈仲鱼征君鳣于嘉庆丙辰举孝廉方正,戊午中举人。生平专心训诂之学,尝与钱竹汀、翁覃溪、段懋堂抽甲库之秘,质疑问难以为乐。晚客吴门,闻黄荛圃百宋一廛之九经、三传多异本,于是欣然定交,互携宋钞、元刻,往复易校,疏其异同,精审确凿,其功与考定石经无以异。暮年归隐紫薇讲舍,手自钞撮成书,凡十有九篇,署曰《经籍跋文》。其藏书之处曰向山阁。

  ◎袁绶阶藏书于红蕙山房

  吴县袁绶阶上舍廷寿居苏州枫桥五研楼,蓄书万卷,皆宋椠、元刻,秘籍精钞。暇日坐楼中,甲乙校雠,丹黄不去手。旋得徐健庵尚书留植于金氏听涛阁之红蕙,种之阶前,因名其室曰红蕙山房,四方名流,莫不拏丹过访。性好读书,不治生产,坐是中落,奔走江、浙间,年四十有七而卒。

  ◎许周生藏书于鉴止水斋

  许周生兵部宗彦寡嗜好,惟喜购异书,不惜重价,藏弆满楼。于书无所不读,实事求是,旁及道经、释典、名物、象数,必殚其奥而后已。其藏书之室曰鉴止水斋。

  ◎顾涧薲喜校书

  元和顾广圻,字千里,以字行,号涧薲。喜校书,皆有依据,绝不凿空。其持论,谓凡天下书皆当以不校校之,盖深有取于邢子才“日思误书更是一适”语也,因自号思适居士。

  涧薲尝语黄荛圃主政丕烈曰:“有宋刻《鉴诫录》,为程念鞠豪夺以去,此事逾二十年矣。念鞠秘不示人,余虽识念鞠,未便索观也。近念鞠宦游江西,家中书籍大半散佚,惟此书尚宝藏。余谋之书贾之素与往来者,久而始得其书,索白镪三十金。余爱之甚,易以番钱三十三圆。书计五十七叶,题跋一叶,以叶论钱,每叶四钱六分,宋刻书之贵,可云贵甚。而余好宋刻书之痴,可云痴绝矣。”时嘉庆甲子正月也。

  ◎黄石泉藏书于五桂楼

  嘉庆时,余姚黄石泉居南乡之山中,生平酷爱书籍,于故居之前,拓地建五桂楼以藏书。书凡六万卷,储以二十大厨。尝勖其子孙曰:“黄氏经籍,子孙是教。鬻与假人,即为不孝。”然又曰:“后世子姓能读楹书者,可登楼展视。或海内好事有愿窥秘册欲偕登者,亦听之。”

  ◎童佛庵所得书有佳本

  童铨,字佛庵,仁和诸生。家北郭,贫无余资。性爱古,市集门摊,时时搜访,所得颇有佳本。藏名人小像,多至数十人。有一素册为蠹鱼所蚀,其凿空处,皆肖蝶形,殆天巧也,郭频伽尝以《齐天乐》词写之。年七十余,赋诗而逝,有“化魂愿化庄周蝶,只恋书香不恋花”句。

  ◎陈兰邻藏书于带经堂

  《带经堂书目》五卷,陈兰邻大令征芝纪所藏书也。陆存斋观察心源至闽,访陈氏后人,仅得张清子《周易纂注》、金仁山《尚书注》、杨仲良《长编纪事本末》三书,余皆不可得。其孙星村亦略知书,询以各种秘册,则云:“最秘之本,先人尝别储一楼,为虫蚀尽,或当在其中。”周季贶大守谓《书目》为星村所伪造,然如《梁溪集》、《玉堂集》等,皆注明藏印及序人姓名,恐非伪造也。

  ◎陆香圃藏书于寓赏楼

  萧山陆香圃,名芝荣。居寓赏楼,多藏书,钞影善本之富,嘉庆朝为第一。盖不惜工赀,四方书贾,云集辐辏,故插架初印之元、明板本,所藏乃遂多。

  ◎阮文达建灵隐书藏

  嘉庆己巳,杭州刻朱文正公、翁覃溪、法时帆诸集,覃溪寓书于紫阳院长石琢堂曰:“为我置《复初斋集》一部于灵隐。”时阮文达官浙,乃与同人议曰:“史迁之书,藏之名山,副在京师;白少傅分藏其集于东林诸寺;孙洙得《古文苑》于佛龛,皆因宽闲远僻之地,可传久也。今盍使凡愿以其所著、所刊、所写、所藏之书藏灵隐者,皆裒之,其为藏也大矣”。乃于大悲阁后造木厨,以唐人“鹫岭郁岧峣”诗字编为号,送云林寺玉峰、偶然二僧,簿录管钥之。

  ◎阮文达建焦山书藏

  嘉庆癸酉春,阮文达转漕于扬子江口,焦山诗僧借庵、巨超、翠屏洲诗人王柳村,豫至瓜洲舟次,论诗之暇,及藏书事,遂议于焦山立书藏。以《瘗鹤铭》“相此胎禽”七十四字编号,属借庵簿录管钥,一如灵隐。

  ◎周玉井藏书于著书斋

  周莲,字同子,一字芚兮,号玉井,又号松霭,晚号黍谷居士。多藏书,所居曰著书斋,终岁不扫除,凝尘满室,插架环列,卧起其中者三十余年。一日,青镇鲍渌饮、新仓吴兔牀过访之,谈及宋刻陶诗真本,序末标汤汉,谓不知何许人。玉井便拍案称好书,且告以《宋史》有传,《文献通考》著录。渌饮爽然若失。

  玉井乃叩以陶集携行箧否,则答云:“送海盐张芑堂矣。”重午,即从芑堂借观。芑堂见书破碎,而装面用金粟笺,疑为秘册,索还甚急。赖张佩兼调停,出叶元卿梦笔生花大圆墨重一斤者易之,阅两年而议始定。

  玉井既得宋刻陶诗,乃与宋刻礼书并储一室,颜之曰礼陶斋,秘不示人,欲以殉葬。其缄于陶诗之印,有“周春松霭”、“海宁周氏家藏”、“著书斋”、“松声山房”、“子孙世昌”、“自谓是羲皇上人”、“内乐村农”等印。

  ◎严铁桥藏书于芳椒堂

  乌程严元照,字久能,号铁桥,县学生。居苕溪芳椒堂,富收藏,聚书数万卷,多宋、元椠本。

  铁桥年及冠,即好宋椠书。杭州汪氏藏宋椠本二十册,索值五百金,爱甚必欲得之。求之急索直廿六万钱。议既定,顾无从得钱,乃尽卖家所有书,得钱畀之。书癖之名,遂播于一时。

  铁桥尝购得宋张洽《春秋集传》,钱广伯为之作缘,与朱朗斋明经往来书札,皆议价值之多寡。朗斋覆广伯云:“敝居停汪九先生宋板《春秋》一书,当时置本,实系七折钱六十两,前需二百金,不为过多。此书虽缺,究属久佚之遗经,较寻常宋元板书,差为珍重。今读严先生来谕谆谆,意殊可感。若必执意昂价,是属市道,非所以待有道也。但照七折钱六十两之数,断不可少,势不能使九先生亏本以曲从耳。”

  又复广伯云:“书籍流传,除《兔园册子》外,皆无益于举业者。必谓有益于举业而后当出价购求,而后当宝爱,此语而出自严先生之口,立言为失体矣。要而言之,此书在汪九先生从二百金之价让至六十金,已属减无可减。在严先生从十六千之价加至三十五千,亦属增无可增。今为折中之论,劝严先生再出三千五百文,足成五十五两之数。是否有当,伏乞裁定。”

  铁桥尝书宋本《北周书》后云:“宋监本书,虽大板厚纸,有漫漶损缺处,非余所爱重者。偶检《贺兰祥传》,其篇末多出今本六十余字。书贵宋、元本者,非但古色古香,阅之爽心豁目也,即使烂坏不全,鲁鱼弥望,亦仍有绝佳处,略读始能知之。”

  其姬人张秋月,初字香怜,夙工文艺,体弱善病,幼为长洲嵇文恭公璜家婢。铁桥娶于嵇,遂从嫁。乃援“十六观经,戒香熏修”之语,为之改字曰香修,令掌家藏图史,暇时助之校书,凡简端钤“香修”小印,即其手校者也。孙渊如尝于其所藏《集验医方》之简端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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