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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也许死了,也许还活着。可是如果他死了,我想他是不会自己埋自己的,我们至少可以找到他的尸体!”

  于是他们决定在这已经没有人了的住所里过夜,墙角那堆木柴足够维持室内的温暖。关上门以后,潘克洛夫、赫伯特和史佩莱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他们话谈得很少,然而想得却很多。他们幻想着各种各样事情,也等待着这些事情出现。他们急切地想听到外面的响动。可能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在他们的面前一站;虽然这所房屋完全像是被遗弃了似的,但是如果有上述的情况发生,他们还是丝毫也不会感到惊讶:他们随时准备和这个陌生的遇难友人握手,这群友人正在等待着他。

  但是,没有人声,门也没有打开。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夜对水手和他的伙伴们说来,是多么长啊!只有赫伯特睡了两个钟头,因为他的年龄,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急着想继续昨天的探险,急着要搜索小岛上最隐蔽的角落!潘克洛夫的推论是完全合理的,由于房屋被遗弃,而工具、器皿和武器却还留在这里,因此几乎可以肯定,房主人已经死了。于是大家同意去找他的尸体,至少要给他举行基督教徒的丧葬仪式。

  天亮了,潘克洛夫和他的伙伴们立刻开始查看这所屋子。这所房屋盖在一个非常适宜的地方,它在一座小山的背后,有五、六棵美丽的橡胶树覆盖着它。房屋的前面是树林,中间有一块用斧头开辟出来的宽敞的空地,因此从房屋里可以一直望见大海。这片空地是一小片空地,四面围着一排东倒西歪的木栅栏,空地一直延伸到海边,海岸的左边就是河口。

  房屋是用木板盖的,一看就知道,这些木板原来是一只船的船壳和甲板。大概这只破船漂流到小岛的海岸上,至少有一个水手逃出性命,他就用手头的工具,利用难船的残骸盖成这所房屋。

  吉丁·史佩莱进一步证实了这个假定,他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一会,在一块木板上看见几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字迹,这块木板大概原来是难船的外壳。上面写着:“不……颠……”

  “不列颠尼亚,”潘克洛夫被通讯记者叫来以后一看,喊道,“这一般是船的名字,不过我没法肯定它是英国船还是美国船!”

  “这倒没有什么关系,潘克洛夫!”

  “不错,”水手说,“如果船上脱险的水手还活着,不管他是哪一国人,我们都要救他。可是在重新搜查以前,我们还是先回乘风破浪号去一趟。”

  潘克洛夫下意识地对他的船放心不下。也许岛上真的有人,也许有人占了……可是他又想到这种假定一点根据也没有,就耸了耸肩。不管怎么样,水手还是愿意回船去吃早饭的。这一段已经走过的路并不远,几乎还不到一英哩。他们一面走,一面察看丛林深处,只见上百只的山羊和猪在里面奔窜。

  离开房屋二十分钟以后,潘克洛夫和他的伙伴来到了小岛的东岸,只见乘风破浪号还好好地停在那儿,船锚深深地陷在沙滩里。

  潘克洛夫不禁松了一口气。这只船可以算得是他的孩子,而闲来挂念子女则是父亲的权利。

  他们回到船上,吃了早饭,吃得足以支持到很晚再吃中饭;吃完以后,他们就继续探险,这次搜查得非常仔细。的确,岛上唯一的居民很可能已经死了。因此,潘克洛夫和他的伙伴们主要是找死人而不是找活人的踪迹。然而搜查的结果还是徒劳无功,这一天上午,他们在覆盖小岛的密林里什么也没有找到。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如果说遇难的人已经死了,却又找不到他的残骸,那么,多半是由于野兽把它连骨头都吃光了。

  “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动身,”潘克洛夫对他的两个伙伴说,这时候大约两点钟,他们正在一丛枞树的浓荫下,作几分钟的休息。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遇难人的器皿拿回去,这也不算亏心。”赫伯特补充道。

  “我也同意,”吉丁·史佩莱说,“这些武器和工具可以把‘花岗岩宫’的仓库充实起来。补充枪弹和火药也是非常重要的。”

  “是的,”潘克洛夫说,“可是我们不要忘记,还要捉一两对猪,这是林肯岛所没有的……”

  “也不要忘记搜集种籽,”赫伯特补充道,“它可以使我们得到新旧大陆的各种蔬菜。”

  “那么我们最好还是在达抱岛上多待一天,”通讯记者说,“这样就可以把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搜集齐了。”

  “不,史佩莱先生,”潘克洛夫说,“我还是主张明天一早就动身。我觉得风向很可能转往西面;我们来的时候一帆风顺,回去的时候最好还是一帆风顺。”

  “那么就不要浪费时间吧。”赫伯特站起身来说。

  “我们不会浪费时间的,”潘克洛夫说,“赫伯特,你去搜集种籽,因为你比我们内行,你搜集种籽的时候,史佩莱先生和我去猎猪,虽然没有托普,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想法子捉住几只的!”

  于是赫伯特就一直向小岛上生长着农作物的地方走去,水手和通讯记者进入了丛林。

  许多种和猪差不多的动物在他们前面奔逃,动作非常灵活,似乎很难接近它们。

  追赶了半个钟头,猎人们终于把躺在密林里的一对猪抓住了,可是正在这时候,他们突然听见海岛北部约莫百米光景的地方传来一阵呼喊声。喊声里还夹杂着可怕的尖叫,听起来简直不像是从人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潘克洛夫和吉丁·史佩莱拔脚就跑,水手原来已经准备好绳子捆猪,这时候也让它们趁机逃脱了。

  “是赫伯特的声音。”通讯记者说。

  “快跑!”潘克洛夫喊道。

  水手和史佩莱急忙向发出喊声的地方拼命跑去。

  幸亏他们跑得快,一转弯,他们就看见少年被一个野人按倒在一块空地上。这个野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人猿,正打算伤害赫伯特。

  说时迟,那时快;潘克洛夫和吉丁·史佩莱马上向这个怪物扑过去,把他反过来按倒在地上,从他手里救出赫伯特,然后把他牢牢地绑起来。水手是个天生的大力士,吉丁·史佩莱也是一条壮汉,怪物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被紧紧地缚住,动弹不得了。

  “你受伤了吗,赫伯特?”史佩莱问道。

  “没有,没有!”

  “啊,要是让人猿把他伤害了,那就……!”潘克洛夫叫道。

  “他不是人猿呀。”赫伯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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