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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也许是狼,也许是美洲豹,也许是猴子。”纳布答道。

  “糟糕!它们快到高地了!”通讯记者说。

  “我们的家禽场,”赫伯特大声叫道,“还有我们的菜园!”

  “它们从哪儿过来的呢?”潘克洛夫问道。

  “一定是谁忘了把桥扯起来,”工程师答道,“它们从桥上过来的。”

  “不错,”史佩莱说,“我忘记把桥扯起来了。”

  “你干的好事,史佩莱先生!”水手喊道。

  “已经过去的事没法挽回了,”赛勒斯·史密斯说,“我们最好商量商量现在该怎么办。”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匆忙地互相说着话。野兽肯定已跨过桥,侵袭岸边了。不论它们是些什么东西,都能够登上慈悲河的左岸,到眺望岗上来。因此必须赶快迎上去阻止它们,必要的时候,还要和它们拼一场。

  “可是这究竟是些什么野兽呢?”当他们听见野兽叫得更大声的时候,这个问题又提出来了。赫伯特听了以后吃了一惊,他记得第二次到红河发源地去的时候,曾经听见过这种声音。

  “是狐狸!”他叫道。

  “快去!”水手大声喊道。

  大家分别拿起斧头、马枪和左轮枪、跳进升降梯、很快就到岸边了。

  这一大群饥饿的狐狸是非常可怕的动物,尽管如此,他们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射出了第一排子弹,黑暗中发出几点亮光,就把对方吓退了。

  主要的问题是要拦住这群强盗,不让它们往高地上去,要不然菜园和家禽场就都要遭到它们无情的蹂躏,难免会造成极大的损失,尤其对麦田来说,可能是无法弥补的损失;可是它们只有通过慈悲河的左岸才能侵入高地;如果把守住这条河与花岗岩峭壁之间狭窄的堤岸,就可以抵挡住它们了。

  大家都很明白这一点,在赛勒斯·史密斯的指挥下,他们都到达了指定的地点。这时候狐狸在朦胧中凶猛地乱窜。史密斯,史佩莱、赫伯特、潘克洛夫和纳布形成一道攻不破的防线。托普张开血盆大口,站在人们的前面,杰普挥动一根有节疤的大棍子,像拿着棍棒舞蹈似的,跟在托普的后面。

  天色还很昏暗,只有当他们开枪的时候,才能借着左轮枪的火光看见对方,它们至少有一百只,眼睛通红,像燃烧着的火炭。

  “不能让它们过来!”潘克洛夫厉声喊道。

  “它们过不来的。”工程师应道。

  它们没有过来,并不是它们不想过来——事实上后面的狐狸正在向前涌,而是居民们不断用左轮枪和斧头进行格斗不让它们过来。已经有几只狐狸被打死在地上了,可是它们的数目好像并没有减少,也许它们的后援正在源源不断地向桥上涌过来。

  移民们不久就只好和狐狸肉搏了,他们受了几处伤,幸而伤势很轻。一只狐狸像山猫似的扑在纳布的背上,赫伯特一枪把它打死,这才把纳布救下来。托普愤怒地搏斗着,它冲过去咬住狐狸的脖子,一会儿就咬死一只。杰普勇猛地挥舞着武器,他们要想叫它留在后面也办不到。显然,因为它生来目光特别敏锐,在黑暗中也能够看见东西,因此它总是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它还不时发出一种尖叫声,表示极大的兴奋。

  有一次它跑出去很远,在射击时火光一闪,才看见它正在五、六只大狐狸的包围中沉着应战。

  搏斗终于结束了,居民们经过整整两个钟头的激战,才获得胜利!天刚破晓,他们就看见对方越过桥头,向北窜去,纳布立刻跑过去把桥扯起来。等到晨曦照亮战场的时候,居民们发现沿岸一带的死狐狸足有五十多只。

  “杰普呢!”潘克洛夫喊道,“杰普上哪儿去了?”杰普失踪了。它的朋友纳布大声喊它,它还是第一次不回答朋友的呼唤。

  大家都去找杰普,人人提心吊胆,怕在尸堆里发现它;他们把染红积雪的尸体扫在一边,最后在一堆死狐狸中间找到了杰普,这些死狐狸的肢体都已残缺不全,大概都是这个勇猛无敌的畜生拼命用棍子殴打的结果。

  可怜的杰普手里还握着半截棍子,它在没有了武器以后,寡不敌众,胸前受了几处重伤。

  “它还活着呢。”纳布在它身旁弯下腰去喊道。

  “我们要把它救活,”水手说,“我们要把它当作自己人一样好好地看护它。”

  杰普好像听得懂似的,它把脑袋倚在潘克洛夫的肩膀上,彷佛在向他致谢。水手自己也受伤了,但是他的伤势也和伙伴们一样,非常轻微;由于他们有精良的火器,对方几乎始终无法逼近。因此,只有猩猩的情况比较严重。

  纳布和潘克洛夫把杰普放在升降梯里,它只是有时低低地呻吟着。大家慢慢地把它升到“花岗岩宫”上去,然后从床上拿了一个垫子,让它躺在垫子上面,把它周身的伤痕都十分小心地洗干净了。看来杰普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只不过由于流血过多,因此非常虚弱,创口包好以后不久,它就发起高烧来了。

  杰普躺了下来,饮食按严格规定供给,正如纳布所说的,“完全要像一个真人那样。”他们给它喝了几杯清凉的饮料,这是从“花岗岩宫”的药草箱里取出的药泡成的。杰普最初很不安静,可是呼吸逐渐就正常起来了,大家让它安安稳稳地熟睡着。托普也常常蹑手蹑脚地——人们不妨这样说——来探望它的朋友,它对于大家的看护似乎表示很满意。杰普的一只手露在床铺外边,托普非常关怀地舔着它的手。

  他们趁着白天把死狐狸运到远西森林里去,将它们全埋起来了。

  这一次袭击险些儿造成惨痛的后果;对居民们来说是一次教训;从此以后,他们一定要问明白吊桥确实都已扯起来,绝不可能受到侵犯以后,才敢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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