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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于是他们停下来吃饭。

  海岸从这里开始曲折起来,布满了岩石和沙洲。波涛久久地冲击着海湾中的岩石,形成一道水花四溅的边缘。从这个海角直到爪角,森林和礁石之间的海岸非常狭窄。

  由于海滩上有许多岩石,现在走路更加困难了。愈往前,花岗岩的峭壁愈高,只看得见它的顶端有绿色的树梢。

  休息了半个钟头之后,他们又继续赶路了,岩石之间到处都要检查一番。潘克洛夫和纳布只要发现一样东西,甚至在海浪里也要冲过去看一看。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迷惑了他们。有一点他们倒是肯定了,就是附近盛产可以食用的蛤蜊,可是现在慈悲河两岸之间来往还很不方便,运输困难,这个发现对他们并没有多大价值。

  在海岸上,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可以帮助他们解释明白这个假定的遇险。虽然任何一件值得注意的东西(例如难船的残骸)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任何一根桅杆和圆木都和二十英哩以外的那个箱子一样,可能被冲上岸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将近三点钟的时候,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来到了一条畅流的小溪边。小溪形成一个天然的港口,这个港口在海里是看不见的,只有通过一条狭长的海峡,才能进来。

  在小溪的背后,剧烈的地震把岩石的边地分裂开来了,从一个破口往上去,可以经过一个角度很小的斜坡来到一块高地上,这块高地离爪角至少十英哩,因此,它和眺望岗的直线距离也就是四英哩。吉丁·史佩莱向伙伴们建议在这儿休息一下。大家马上同意了,因为经过一番跋涉以后,他们都觉得很饿,虽然还不到平时吃饭的时候,可是谁也不反对吃一点儿野味来充饥。这一顿饭可以使他们一直维持到吃晚饭的时候,而晚饭他们是打算回到“花岗岩宫”以后再吃的。几分钟以后,大家坐在一丛美丽的海松下面,纳布从口袋里拿出食品,他们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

  这个地方高出海面五、六十英呎。周围的视野很广,可是在海角以外,只能看到联合湾。由于隆起的地面和森林形成一道屏障,遮住了北边的地平线,因此在这里就看不见,也不可能看见小岛和眺望岗了。

  不用说,虽然他们可以看到很大的一片海洋,虽然工程师用望远镜扫视了水平线,结果还是找不到船只的踪迹。

  自然,海岸上从水边到峭壁都同样仔仔细细地查看过了,即使用仪器也检查不出任何东西来。

  “好吧,”吉丁·史佩莱说,“看样子我们可以放心了,大概不会有人来和我们争夺林肯岛了!”

  “可是那颗枪弹,”赫伯特大声说,“那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吧!”

  “该死,不是的!”潘克洛夫喊道,他又想起他的缺牙来。

  “那么该怎么下结论呢?”通讯记者问道。

  “那就是,”工程师回答说,“三个月以前,或者更早一些,不管有意无意,是有一只船上这儿来过的!”

  “什么!赛勒斯,那么你认为它是一点痕迹也不留地陷到沙滩里去了吗?”通讯记者叫道。

  “不,亲爱的史佩莱!你想,我们既然可以肯定有人到岛上来过,同样也可以肯定他现在已经离开这儿了。”

  “那么,假如我没有误会的话,史密斯先生,”赫伯特说,“你是说船又走了吗?”

  “当然。”

  “我们错过了一个回国的机会了吗?”纳布问道。

  “恐怕是的。”

  “很好,既然已经失去了机会,我们就继续赶路吧;这也没有法子。”潘克洛夫说,他不禁怀念起“花岗岩宫”这个老家来。

  他们正打算起身,突然听见托普大叫,它从森林里跑出来,嘴里衔着一块满是泥污的破布。

  纳布一把抢过来。这是一块很结实的布!

  托普还在叫,它来回乱跑,好像要喊它的主人跟它到森林里去似的。

  “现在可以猜破枪弹的哑谜了!”潘克洛夫大声说。

  “这儿有遇险的人!”赫伯特说。

  “也许受了伤!”纳布说。

  “也许死了!”通讯记者作了补充。

  他们都在森林边缘的大松树底下跟着狗跑。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都准备好了火器,以防万一。

  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程,还是没有发现有人从这里经过的痕迹,不禁有些失望。灌木和爬藤都没有遭到损坏,他们甚至像在密林里一样,需要用斧头去砍它们。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有人走过,可是托普还是来回乱跑,看起来这只狗不像是在随意找什么,而像一个有头脑的人在追索一件心事。

  七、八分钟以后,托普在许多株大树之间的空地上停住了,他们看看周围,可是灌木丛下和大树之间都没有什么。

  “怎么了,托普?”赛勒斯·史密斯说。

  托普叫得更大声了,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跳跃着。突然潘克洛夫喊道:“啊,好!太好了!”

  “什么?”史佩莱问道。

  “我们到海里和陆地上去找遇难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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