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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罗欢传


  博罗欢,畏答儿幼子蘸木曷之孙,琐鲁火都之子也。时诸侯王及十功臣各有断事官,博罗欢年十六,为本部断事官。从世祖讨阿里不哥,数有功,帝喜而赐马四十匹,金币称之。

  中统三年,李璮叛。命帅忙兀一军围济南,分兵掠益都、莱州,悉平之。诏录燕南狱,谳决明允,赐衣一袭。皇子云南王忽哥赤为其省臣宝合丁毒死,事觉,中书择可治其狱者四人,奏上,皆不称旨。丞相線真以博罗欢闻,帝可其奏。博罗欢辞曰:“臣不敢爱死,第年少不知书,恐误事耳。”帝乃以吏部尚书别帖木儿辅其行。未至云南,宝合丁密以金六籝迎馈,祈勿究其事。博罗欢虑其握兵徼外,拒之恐致变,阳诺曰:“吾橐不能容,可且持归,待我取之。”博罗欢至,则竟其狱,诛毒王者,而归其金于省。陛见,帝顾谓線真曰:“卿举得其人矣。”赐黄金五十两,诏忙兀事无大小,悉统于博罗欢。授昭勇大将军、右卫亲军都指挥使,大都则专右卫,上都则兼三卫。

  会伐宋,授金吾卫上将军、中书右丞。诏分大军为二,右军受伯颜、阿术节度,左军受博罗欢节度。俄兼淮东都元帅,罢山东经略司,而以其军悉隶焉。遂军于下邳,召将佐谋曰:“清河城小而固,与昭信、淮安、泗州为掎角,猝未易拔。海州、东海、石秋,远在数百里之外,必不严备。吾顿大兵为疑兵,以轻骑倍道袭之,其守将可擒也。”师至,三城果皆下,清河亦降。宋主以国内附,而淮东诸城犹为之守。诏博罗欢进军,拔淮安南堡,战白马湖及宝应,掠高邮,自西小河入漕河,据湾头,断通、泰援兵,遂下扬州,淮东平。益封桂阳、德庆二万一千户。十

  四年,讨叛臣只里斡台于应昌,平之。赐玉带文绮,与博罗同署枢密院事,拜中书右丞,行省北京。未几,召还。时江南新附,尚多反侧,诏募民能从大军进讨者,使自为一军,听节度于其长,而毋役于他军,制命符节,皆与正同。会博罗欢寝疾,乃附枢密董文忠奏曰:“今疆土浸广,胜兵百万,指挥可集,何假此无藉之徒。彼一践南土,则掠人货财,俘人妻孥,仇怨益滋,而叛者将愈众矣。”奏上,召舆疾赐坐,与语,帝大悟,遂可其奏。而常德入诉唐兀一军残暴其境内,敕斩以徇。凡所募军皆罢。

  十六年,以哈剌斯、博罗思、斡罗罕诸部不相统,命博罗欢监之。

  十八年,以中书右丞行省甘肃。

  二十年,拜御史大夫,行御史台事,以疾归。诸王乃颜叛,帝将亲征。博罗欢谏曰:“昔太祖分封东诸侯,其地与户,臣皆知之,以二十为率,乃颜得其九,忙兀、兀鲁、扎剌儿、弘吉剌、亦其烈思五诸侯得其十一,惟征五诸侯兵,自足当之,何至上烦乘舆哉?臣疾且愈,请事东征。”帝乃赐铠甲弓矢鞍勒,命督五诸侯兵,与乃颜战,败之。其党塔不带以兵来拒,会久雨,军乏食,诸将欲退。博罗欢曰:“今两阵相对,岂容先动?”俄塔不带引兵退。博罗欢以其师乘之,转战二日,身中三矢,大破之,斩其驸马忽伦。适太师月鲁那演大军来会,遂平乃颜,擒塔不带。既而其党哈丹复叛,诏与诸侯王乃马带讨之。哈丹游骑猝至,博罗欢从三骑返走,抵绝涧,可二丈许,追骑垂及,博罗欢策其马一跃而过,三从骑皆没,人以为有神助云。哈丹死,斩其子老的于阵。往返凡四岁。凯旋,俘哈丹二妃以献,敕以一赐乃马带,一赐博罗欢。陈其金银器于延春阁,上召诸侯王将帅分赐之。博罗欢辞,帝曰:“卿可谓能让。”乃赐金银器五百两以旌之。

  河南宣慰改行中书省,拜平章政事,有诏括马毋及勋臣之家。博罗欢曰:“吾马成群,所治地方三千里,不先出马,何以为吏民之倡?”乃先入善马十有八。汴南诸州,漭为巨浸,博罗欢躬行决口,督有司缮完之。

  三十一年,成宗立,迁陕西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未行,留镇河南。入朝,请以泰安州所入五户丝四千斤易内库缯帛,分给忙兀一军。帝为敕递车送军中,赐以银百五十两。陛辞,帝谕之曰:“卿今白须,世祖德言,实多闻之,宜加慎护。”因以世祖所佩弓矢鞶带赐之。有顷,近臣奏:“伐宋时,右军分属伯颜、阿术,左军分属博罗欢。今伯颜、阿术皆受分地,而博罗欢未及,惟帝裁之。”帝曰:“何久不言,岂彼耻自请耶?”乃益封高邮五百户。

  大德元年,叛王药木忽儿、兀鲁速不花来归。博罗欢闻之,遣使驰奏曰:“诸王之叛,皆由其父,此辈幼弱,无所与知。今兹来归,宜弃其前恶,以劝未至。”帝深以为然,赐金鞍勒,命以平章政事行省湖广。会并福建行省入江浙,拜光禄大夫、上柱国、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居岁余,卒,年六十三。

  博罗欢勇有智略,战常以身先之,所获财物悉与将士,故得其死力。平居常以国事为忧,闻变即请行,至终其事乃止。其忠义盖天性然也。累赠推忠宣力赞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加封泰安王,谥武穆。

  子浑都、伯都、野先帖木儿、博罗。

  浑都,山东宣慰使,遥授中书平章政事。

  野先帖木儿,河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左丞相。卒官开府仪同三司、翰林学士承旨。

  博罗,陕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野先帖木儿子尼摩星吉,袭郡王;亦思剌瓦性吉,中政使。

  ***

  伯都幼颖异,不以家世自矜,长嗜书史。

  大德五年,擢江东道廉访副使,拜江南行台侍御史。未几,召入佥枢密院事,领舍儿别赤。

  至大二年,出为江南行台御史中丞,迁陕西行台御史大夫。

  延祐元年,拜甘肃行省平章政事。时米价腾涌,陆挽一石,费二百缗,乃为经画计,所省至四百余万缗,自是诸仓俱充溢。甘州气寒地瘠,少稔岁。民饥,则发粟赈之,春阙种,则贷之。于是兵饷既足,民食亦给。诏赐名鹰、甲胄、弓矢及钞五千缗以劳焉。

  四年,移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入为太子宾客。上书陈古先圣王正心修身之道,帝嘉纳之。迁江南行台御史大夫。皇太后谓东宫官不宜使外,止其行。遂以疾辞去,寓居高邮。英宗即位,复命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陛见,以疾固辞。帝慰谕久之,命以平章之禄归养于家,复赐钞十万缗。所服药须空青,诏遣使江南访求之。伯都辞谢曰:“臣曩膺重寄,深惧弗称,今已病废,况敢叨滥厚禄以受重赐乎?”并以所给平章政事禄归有司。

  泰定元年,还京师,卒。朝廷知其贫,赙钞二万五千贯。御史台奏赙三万五千贯,仍还所辞禄,妻弘吉剌氏弗受,曰:“始伯都仕于朝,不敢虚受廪禄。今殁矣,苟受是禄,非其意也。”卒辞之。

  子笃尔只,将作院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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