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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译传


  郑译,字正义,荥阳开封人也。祖琼,魏太常。父道邕,魏司空。译颇有学识,兼知钟律,善骑射。译从祖开府文宽,尚魏平阳公主,则周太祖元后之妹也。主无子,太祖令译后之。由是译少为太祖所亲,恒令与诸子游集。年十余岁,尝诣相府司录李长宗,长宗于众中戏之。译敛容谓长宗曰:“明公位望不轻,瞻仰斯属,辄相玩狎,无乃丧德也。”长宗甚异之。文宽后诞二子,译复归本生。

  周武帝时,起家给事中士,拜银青光禄大夫,转左侍上士。与仪同刘昉恒侍帝侧。译时丧妻,帝命译尚梁安固公主。及帝亲总万机,以为御正下大夫,俄转太子宫尹。时太子多失德,内史中大夫乌丸轨每劝帝废太子而立秦王,由是太子恒不自安。其后诏太子西征吐谷浑,太子乃阴谓译曰:“秦王,上爱子也。乌丸轨,上信臣也。今吾此行,得无扶苏之事乎?”译曰:“愿殿下勉著仁孝,无失子道而已。勿为他虑。”太子然之。既破贼,译以功最,赐爵开国子,邑三百户。后坐亵狎皇太子,帝大怒,除名为民。太子复召之,译戏狎如初。因言于太子曰:“殿下何时可得据天下?”太子悦而益昵之。及帝崩,太子嗣位,是为宣帝。超拜开府、内史下大夫、封归昌县公,邑一千户,委以朝政。俄迁内史上大夫,进封沛国公,邑五千户,以其子善愿为归昌公,元琮为永安县男,又监国史。译颇专权,时帝幸东京,译擅取官材,自营私第,坐是复除名为民。刘昉数言于帝,帝复召之,顾待如初。诏领内史事。

  初,高祖与译有同学之旧,译又素知高祖相表有奇,倾心相结。至是,高祖为宣帝所忌,情不自安,尝在永巷私于译曰:“久愿出籓,公所悉也。敢布心腹,少留意焉。”译曰:“以公德望,天下归心,欲求多福,岂敢忘也。谨即言之。”时将遣译南征,译请元帅。帝曰:“卿意如何?”译对曰:“若定江东,自非懿戚重臣无以镇抚。可令隋公行,且为寿阳总管以督军事。”帝从之。乃下诏以高祖为扬州总管,译发兵俱会寿阳以伐陈。行有日矣,帝不悆,遂与御正下大夫刘昉谋,引高祖入受顾托。既而译宣诏,文武百官皆受高祖节度。时御正中大夫颜之仪与宦者谋,引大将军宇文仲辅政。仲已至御坐,译知之,遽率开府杨惠及刘昉、皇甫绩、柳裘俱入。仲与之仪见译等,愕然,逡巡欲出,高祖因执之。于是矫诏复以译为内史上大夫。明日,高祖为丞相,拜译柱国、相府长史、治内史上大夫事。及高祖为大冢宰,总百揆,以译兼领天官都府司会,总六府事。出入卧内,言无不从,赏赐玉帛不可胜计。每出入,以甲士从。拜其子元璹为仪同。时尉迥、王谦、司马消难等作乱,高祖逾加亲礼。俄而进位上柱国,恕以十死。

  译性轻险,不亲职务,而脏货狼籍。高祖阴疏之,然以其有定策功,不忍废放,阴敕官属不得白事于译。译犹坐听事,无所关预。译惧,顿首求解职,高祖宽谕之,接以恩礼。及上受禅,以上柱国公归第,赏赐丰厚。进子元璹爵城皋郡公,邑二千户,元洵永安男。追赠其父及亡兄二人并为刺史。译自以被疏,阴呼道士章醮以祈福助,其婢奏译厌蛊左道。上谓译曰:“我不负公,此何意也?”译无以对。译又与母别居,为宪司所劾,由是除名。下诏曰:“译嘉谋良策,寂尔无闻,鬻狱卖官,沸腾盈耳。若留之于世,在人为不道之臣,戮之于朝,入地为不孝之鬼。有累幽显,无以置之,宜赐以《孝经》,令其熟读。”仍遣与母共居。

  未几,诏译参撰律令,复授开府、隆州刺史。请还治疾,有诏征之,见于醴泉宫。上赐宴甚欢,因谓译曰:“贬退已久,情相矜愍。”于是复爵沛国公,位上柱国。上顾谓侍臣曰:“郑译与朕同生共死,间关危难,兴言念此,何日忘之!”译因奉觞上寿。上令内史令李德林立作诏书,高颎戏谓译曰:“笔干。”译答曰:“出为方岳,杖策言归,不得一钱,何以润笔。”上大笑。未几,诏译参议乐事。译以周代七声废缺,自大隋受命,礼乐宜新,更修七始之义,名曰《乐府声调》,凡八篇。奏之,上嘉美焉。俄迁岐州刺史。在职岁余,复奉诏定乐于太常,前后所论乐事,语在《音律志》。上劳译曰:“律令则公定之,音乐则公正之。礼乐律令,公居其三,良足美也。”于是还岐州。开皇十一年,以疾卒官,时年五十二,上遣使吊祭焉。谥曰达。子元璹嗣。炀帝初立,五等悉除,以译佐命元功,诏追改封译莘公,以元璹袭。

  元璹初为骠骑将军,后转武贲郎将,数以军功进位右光禄大夫,迁右候卫将军。大业末,出为文城太守。及义兵起,义将张伦略地至文城,元璹以城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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