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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单合喜传


  徒单合喜,上京速苏海水人也。父蒲涅,世袭猛安。合喜魁伟,膂力过人,一经闻见,终身不忘。天辅间,从金源郡王娄室为扎也,甚爱之。天会六年,以功为谋克,寻领娄室亲管猛安。元帅府闻其才,命权左翼军事。皇统二年,为陇州防御使。以兵十五人败宋兵二百于高陵,以兵五百人败宋兵二千于秦州,以兵八百人败宋兵三千五百于凤翔。以二谋克拒饶风关,宋兵二千来夺其关口,奋击败之,诸军乃得过险。迁平凉尹,再徙临洮、延安尹。是时,关、陕以西,初去兵革,百姓多失业,合喜守之以静,民多还归者。天德二年,为元帅左都监,陕西统军使。贞元二年,以本官兼河中尹。正隆六年,为西蜀道兵马都统。

  世宗即位,以手诏赐合喜曰:“岐国失道,杀其母后,横虐兄弟,流毒兆庶。朕惟太祖创业之艰难,勉膺大位。卿之子弟皆自军中来归,卿国家旧臣,岂不知天道人事?卿军不多,未宜深入,当领军屯境上。陕右重地,非卿无能措画者。俟兵革既定,即当召卿,宜自勉之。”大定二年,复为陕西路统军使。未几,改元帅右都监。表陈伐宋方略,诏许以便宜从事。转左都监。破宋兵于华州。是时宋吴璘侵古镇,分据散关、和尚原、神叉口、玉女潭、大虫岭、石壁寨、宝鸡县,兵十余万,陷河州、镇戎军。合喜乞济师,诏以河南兵万人益之。合喜遣丹州刺史赤盏胡速鲁改以兵四千守德顺,吴璘以二十万人围之。统军都监石抹迭勒将兵万人,破宋兵于河州,还过德顺,驻兵平凉,求益兵于合喜,以解德顺之围。合喜遣万户完颜习尼列、大良顺,宁州刺史颜盏门都各将本部兵,合二万人,以顺义军节度使乌延蒲离黑统押之,与迭勒会。吴璘闻之,使偏将将兵五千人来迎,前锋特里失乌也、奚王和尚击败之,追至德顺城南小溪边,璘自将大军蔽冈阜而出,乌也等驰击之,迭勒、蒲离黑继至,并力战,日已暮,两军不相辨,乃解。已而璘报云:“宋主遣使至,两国讲和,请各罢兵。”璘遂遁去。蒲离黑亦引军还。自宋兵围城,至是凡四十余日乃解。

  初,德顺在围中,押军猛安温敦蒲里海身先士卒,力战未尝少挫,及救兵至,围解,蒲里海之功为多。顷之,吴璘复来犯陕西州郡,兵十余万。诏以兵七千益合喜兵,号二万人,庆阳尹乌延蒲辖奴、延安尹高景山分领之。彰化军节度使璋、通远军节度使乌延吾里补、宁州刺史移剌高山奴、京兆少尹宗室泥河、恩州刺史完颜谋良虎,皆备军前任使。宋人驱率商、虢及华山、南山之民五万人,来围华州。押军万户裴满挼剌欲坚壁守之,猛安移剌沙里剌曰:“宋兵虽多,半是居民,不习战,不如击之。”于是挼剌以骑兵千人败宋前锋,追至其大军,亦败之,斩首五千余级。已而,璋败宋姚良辅军于原州,宋戍军自宝鸡以西,至于大虫岭,皆自散关遁去。顷之,吴璘闻赤盏胡速鲁改、乌延蒲里黑军已去德顺,率兵号二十万,复据德顺,陷巩州、临洮府。临洮少尹纥石烈骚洽死之,诏赠官一阶,赐钱五百贯。合喜以璋权都统,习尼列权副统,将兵二万攻之。连战,宋兵虽败,璘恃其众,不肯去,分其兵之半,守秦州。合喜乃自行,驻水洛城,东自六盘山,西抵石山头,分兵守之,当德顺、秦州之两间,断其饷道,璘乃引去。

  都统璋、副统习尼列邀击宋经略使荆皋,自上八节至甘谷城,杀数千人。习尼列擒宋将朱永以下将校十二人。宋张安抚守德顺,亦弃城遁,胡速鲁改邀击之,所杀过半,擒将校十余人,遂复德顺州。宋之守秦州者,亦自退。高景山定商、虢,宗室泥河取环州。于是,临洮、巩、秦、河、陇、兰、会、原、洮、积石、镇戎、德顺、商、虢、环、华等州府一十六尽复之,陕西平。诏书奖谕,赐以玉带。诏陕西将士,猛安,阶昭毅以下迁两资,昭武以上迁一资。谋克,阶六品以下迁两资,五品以上迁一资。押军猛安,阶昭武以上者迁一资,昭毅以下、武义以上迁两资,昭信以下,女直人迁宣武,余人迁奉信,无官者,女直人授敦信,余人授忠武。押军谋克,武功以下、忠显以上迁两资,忠勇以下,女直人迁昭信,余人迁忠显,无官者,女直人授忠显,余人授忠翊。正军,有官者迁一资,无官者授两资。猛安赏银五十两、重彩五端、绢十匹,权、正同之。正军人给钱三十贯,阿里喜十贯。战没军官、军士、长行,赠官赐钱有差。

  五年,置陕西路统军使,兼京兆尹。元帅府移治河中府。统军使璋朝辞,上曰:“合喜年老,以陕西军事委卿,凡镇防利害,可访问合喜也。”

  七年,入为枢密副使,改东京留守,赐以衣带、佩刀,诏曰:“卿年老,以此职优佚,宜勉之。”

  九年,入为平章政事,奏睿宗收复陕西功数事,上嘉纳之,藏之秘府。封定国公。

  十一年,薨。

  上方击球,闻讣遂罢。有司致祭,备礼以葬。赙银一千二百五十两及重彩币帛。

  二十一年,上念其功,迁其孙三合武功将军,授世袭本猛安曷懒若窟申谋克。

  泰和元年,配享世宗庙廷。

  ***

  赞曰:大定之初,兵连于江、淮,难作于契丹,谋衍挟功,窝斡横噬,有弗戢之畏焉。世宗独断,召还谋衍,仆散忠义受任责成矣。故曰:“兵主于将,将贤则士勇。”其此之谓邪!纥石烈志宁有言:“受诏征伐,则不敢辞,为宰相则诚不能。”如知为相之难,固所谓贤也。秦、陇之兵,殆哉岌岌乎,徒单合喜料敌应变若此之审,亦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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