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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宣帝纪(8)


  地节四年春正月。封萧何孙建为酂侯。诏民有太父母父母丧。勿徭事。

  夏五月。山阳济阴雹如鸡子。地深一尺五寸。杀二十余人。飞鸟皆死。诏曰。自今子有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太父母。皆勿治。其父母匿子。夫匿妻。太父母匿孙。罪殊死以下。皆诣廷尉以闻。立广川惠王孙文为广川王。

  秋七月。大司马霍禹谋反诛。

  初,霍氏显杀许后。事颇漏泄而未察。上乃徙霍氏诸女婿在内。及为将校者。皆为郡守。更以禹为大司马。罢其屯兵。霍氏由是恐惧。而显乃以许后事告禹等。禹等惊恐曰。县官所以斥逐诸女婿。必以是故也。霍云所亲张放。谓云曰。可令太夫人言于太后。先杀丞相及平恩侯。移徙陛下。在太后耳。男子张章告之。事下廷尉。执金吾捕霍山及张放等。后有诏勿捕。山等愈恐。曰恶端已见之。久尤未发。发即族我矣。不如先之。遂谋反。令太后为博平君置酒。召丞相平恩侯。因令其女婿光禄勋范明友等。承太后制。引斩丞相平恩侯。因废帝而立禹。会发觉。云山明友等自杀。禹具五刑。显腰斩。

  先是禹梦见第门皆坏。有人发第端门屋瓦。投之地。就视之则不见。

  先是茂陵徐福上疏曰。霍氏太盛。陛下即爱厚之。宜以时抑割。无令亡。书三上。辄不报闻。霍氏既诛。而告霍氏反者。金安上等五人皆封侯。或为徐生上书曰。臣闻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旁有积薪。客曰。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恐有火患。主人不听。俄而其家失火。邻人救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灼烂者在上。其余以功次坐。而言曲突者不得与焉。或谓主人曰。向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无火患。今论功请客。不及曲突徙薪。曲突徙薪。反无恩泽。焦头烂额。复为上客邪。主人乃悟而请之。向使徐福之言早行。国无列土之费。而臣亡逆乱之败矣。上乃赐福帛千匹。以为郎中。

  初。禹与张安世长子千秋俱为郎中。将兵从击匈奴还。霍光问千秋战斗方略。山川形势。千秋口对兵事。画地成图。无所忘失。光复问禹。禹不能对。光由是贤千秋。以禹为不才。乃叹曰。霍氏世衰。而张氏兴矣。

  八月己酉。皇后霍氏废处昭台宫。

  九月,诏曰。今系者或以笞无辜。饥寒冻死狱中。何为用心逆人道也。朕甚痛之。其令郡国岁上系囚。以笞掠若病死者。所坐名县爵里。丞相御史课殿最以闻。

  十有二月。清河王延年有罪。废迁防陵。渤海太守龚遂。以治民有绩征。

  先是渤海左右数郡岁饥。盗贼并起。二千石不能禁。遂以选为太守。时年七十余。形貌短小。上望而心轻之。问遂曰。渤海扰乱。将何以息其盗贼。遂对曰。渤海遐远。不沾圣化。其民困于饥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盗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尔。今欲使臣胜之邪。将安之邪。上闻遂对甚悦。曰。选用贤良。故欲安之也。遂曰。臣闻治乱民。犹治乱丝。不可急也。唯缓之然后可治。臣愿陛下诏丞相御史。且勿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以便宜行事。上许之。加锡黄金。未至郡。郡界遣兵以迎遂。遂于是移书。罢追捕盗贼。吏民诸持锄钩田器。皆为良民。吏无得问。持兵者乃为盗贼。悉遣迎兵。为单车至府。郡中翕然。盗亦皆罢。又多劫掠。闻教令即时解散。皆持锄钩。于是郡内悉平。民安土乐业。乃开仓廪。假贷贫民。选用良吏。慰安收养焉。齐俗奢侈。好为末技。不作田种。遂乃躬率以节约。使民卖刀剑。买牛犊。曰何为带牛而佩犊乎。劝民农桑。课民收剑。数年之间。民皆富足。而狱讼息止。上征遂到。将见。议曹掾王生谓遂曰。天子即问君何以为理者。君宜曰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力也。上嘉其言有让。叹曰。君安得长者之言而称之也。遂对曰。议曹掾教戒臣。上拜遂为水衡都尉。而王生为水衡丞。以褒显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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