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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百二十三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上木 李雯舒章選輯
  朱積早服參閱

  凌谿先生集(序)
  朱應登

  ◎序
  送馬民部先生凱旋序
  賀憲長來先生漢南平盜班師敘
  蒙化左氏家譜序
  贈郡倅盧君治水成功序
  贈少司馬荊山王公隨駕南征序

  ○送馬民部先生凱旋序【凱旋】

  川蜀久罹搗賊之患、其大者雖以次削平、而負固者故自若也、有廖搗者、尤機警、嘗以孤軍嬰我師、四面受敵、卒冐圍而出、奮臂大呼、萬眾響應、執政者厭士馬罷苦。議欲撫之。即謾言曰、聽撫。然出入猶騎乘持戟。夜臥不解甲。見尊官特倨傲無狀。其實非聽撫也。問其所如。謾言曰願得安插臨江市。縣為築葢廬室、皆給薪菜塩豉炊食器、臨江人苦之、不與地、其實不欲得臨江市也會 朝廷憫念總制尚書洪公勌勤、不欲久暴于外、乃命今太子少保都察院右都御史彭公代之戶部主事馬君負圖、則又以彭公之薦、約金幣給餽餉從事軍中、君本洮人、雖起家進士、尤閑邊略、獻謀畫策、往往奇中、故彭公特深、委任焉、正德癸酉春始率榆林洮岷諸鎮官軍三千人、發褒斜、踰保寧、出劍門關、聯山絡谷、猖徉並進、適廖黨亦至自臨江市。相持于漢綿之間。始猶驅所掠□稚與新附者為陳、我師獲俘甚多度弗勝、廼盡出其所謂老酒者與戰既又弗勝、遂拔營而去、越三日、復大戰于綿州、諸將士氣益倍、無不以一當百、殺傷蹂踐、十喪其九、而廖鴇亦斃于群賊、我師無傷焉、先是彭公之初入蜀也、議者皆云蜀道險惡、諸鴇出入谿谷、捷如猨猱師不得遽進、雖進亦罔之功、眾言朋興、牢不可破、官兵縱賊利其金錢以為長策諸土兵又利賊遺金每追及賊得金輒委去蜀父老亦患苦。且以大師之不為厲巳也。公密用君計、排群議以往、首與諸將士約曰、無郤進、無拾遺。無有獲而不復否則戮無赦。故諸將士奮勇先登。所過雖金貲被地。皆莫敢顧竟以有功夫謂其克之難者。姑息勝也謂將士之不能用命者。沒于賂遺也。今君之佐彭公也。令嚴而有義。志斷而能果。使諸所為將士者。進亦死。退亦死。進未必死而有功退而死則身殄而名滅。故人人自奮如此。乃知古之善將將者。必出于有斷。然後能勝。然斷在速速在果此天下偉男子之所為非優柔牽制之士所及也詩曰君子如怒、俾民心闋、彭公以之、又曰、詵詵征夫、每懷靡及、馬君有焉、夏五月凱還入漢南、廵撫大都憲藍公、命應登為文餞之、應登謂君之功烈、行且有功宗記之、太史書之、如應登何足云、然廵撫公之命、不可違也、乃書其梗概以為序云。

  ○賀憲長來先生漢南平盜班師敘【平盜】

  皇帝既踐祚之四年、承 孝皇考豐亨豫大之後、民佚以康、崇極而圯、於時蜀有巨寇曰藍廷瑞鄢本恕者、始用父子兄弟相羽翼為暴亂、自後群盜煽集、黨與萬人、保寧而北、施于漢南、阻山負谷、險不可嬰、恣意殺掠行道皆梗、兩省官寮議曰、川陜重地也。不當有盜賊。茲蠢不靖。悖撓天常。吾等守臣不聞、更復奚待、亟馳奏之、會有詔切責職吏、跡捕甚急、廼以廵撫大臣特寄師旅、蜀以西。都憲高公主之陜以南。都憲藍公主之。總制其師。則今太子太保刑部尚書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洪公也。維我憲長來君伯韶、則又以二三大臣之請、奉命紀功、用事軍門、凡芻粮供億之費。轉戰調發之謀。靡事不任。宣勞為多焉。我師既集、僉曰姑諭之降、俾母干天刑、廼六年夏六月、本恕自率其魁三十餘人。皆一時有名字附和者。徑趨我壁、免冑首觸地曰。願伏辜。然其心實來覘我師虛實。欲闖其緩以肆不逞。來降而擒斬之恐非所以示後君既覺。率眾擒之。奏聞戮于市。傳首湖南、繇是其黨益震駭作虛聲自庇。君乘間密請於洪公曰、無及於變而勦民將焉用之、怒其叛而哀其愚、仁者之師也、叛而討之、服而許之、德刑成矣、故洪公用君議、卒下招撫之令、七年春二月、江津之盜曰曹甫者、眾號萬人、亦藍黨也、聞君威名、遂率眾渡河、詣溪中聽撫、然猶惧誅。復回保寧。君乃挺身即其壘。諭以利害。曰順成為臧。逆為否。汝尚自擇便利。朝廷豈盡汝戮邪。即汝不解。行且夾攻汝矣。夫鳥巢于幕魚游于鼎。豈久安之道邪、甫用是感泣下馬羅拜各散去、不難于賊降難于解散人給府牒一紙令㱕復舊業。是年三月、朝廷用洪公薦、特進君按察使、仍往來督軍、六月、君廼再入保寧、指授方略、以戢以討、有忤必劉、有降必釋、故所至克捷、而投戈解甲之士、日以數千計、七月十五日、全師凱㱕、我無傷焉、明日告成於學、燕賚有差、漢中兵備副使邊君本一、謂今日之奏功、雖一人之慶、二三股肱大臣恊和之休、而我憲長君宣勞任事、尤不可少也、屬予為文賀之、應登曰、夫兵者古以禁暴懲亂。非聖人之得巳也。獨怪夫世之喜談兵者。睹事扼腕。奮不顧生。若無能當。然一旦大敵在前。則首鼠兩端慄慄如墜淵。并其所談者而忘之矣。今憲長來君、生平如懦夫、口不能道辭、廼至臨利害、矢心殫力、三年不携家、彎弧挾槊、與士卒同坐起、用成仁義之師、其對賊數語。萬鈞為推。何慷慨也。豈非斷之以義哉夫惟斷之以義。則君臣之分明。而臣子之職盡矣。彼褒顯有功、固 明天子之所有事、非君之所敢望也、因書以為賀。

  ○蒙化左氏家譜序【左氏家譜】

  蒙化之左氏。以土官世其家、其先育世奴進者、唐貞觀間耕于蒙巍山之下、所居成聚、此葢六詔之先也遂得蒙舍詔、後與諸酋長祭天、有異徵、人心㱕之、再封為雲南詔、已而破吐蕃、奉朝請、遂有六詔之地焉、左氏之昌邏。其肇基也、邏之後五傳而至鳳閣異、由異以後譜逸而中微矣、元有青羅者始復其業、仕為順寧府同知、尋易府為蒙化州、 高皇帝兵取雲南、青羅之子禾首內附奉職、得領九部部落、頃之、元孽高添惠叛、禾率其部落人為先登、既有功、廼又招集亡散而歸之農也、因進蒙化州判官、廼又以貢職詣闕庭也因再進為知州、禾仕既勌、傳之伽如禾官、伽逮事累朝、用命無替、當其靖寇亂從調遣、蒙犯險阻、斬將搴旗、宣勞效忠、視禾有加焉、正統初、伽從征麓川、邊餉告急、廼効卜式之義、輸粟入永昌軍、得進府同知、猶夫前也、無何、麓川餘黨復熾、伽奮出為之赴戰、斬級獨多、卒以麓川功、進秩知府、州猶夫前也、會 朝廷錄遠臣之勞、再陞州為府、復以伽涖焉、故伽以後、皆為蒙化知府矣、伽之子剛、未襲而蚤世、貽子琳瑛、琳亦未襲而蚤世、且無胤也、遂以瑛紹焉、瑛遭際承平、無大戰伐功、然能謹身率先、樸誠盡下、能以其餘力禦寇盜為民蔽障、循行諸寨中、不以為勞也、竟以勞坐寒疾死、子銘嗣其官、招徠綏輯、境內無盜憂、其奉職循理猶夫瑛也、積之十年、不以勞言、竟亦以勞致疾死矣銘傳之今守禎、正德乙亥春、余以挍士至、蒙禎廼再拜請曰、禎不德、遭家弗造、先大夫既逝、家廟燬于火惟幸世牒僅存、又惧其久而隳而氏族淆也、無以繫屬先緒、敢乞一言敘之、余廼語之曰、昔先王賜姓命氏、所以昭祖考、係宗族、別嫌疑、定親疏、而人道于此乎繇焉、故導水者、知其源、辨塗者知其脉、皆可以易知也、今天下晏謐、百有餘年、縉紳之家、惇尚彝理、緝譜牒以原人倫、餘風所被、遐邇同好、豈非仁義之化哉、然譜者先民凖史而作也、史以章往、非以繩往也、所以戒乎今也、譜以明祖考、故自我不書、葢觀祖考者、可以自考焉、禎世涖茲土、信能忠貞、致主勉修其先人之業、俾弗墜斯傳、世久遠矣。何有于陵夷衰微也

  ○贈郡倅盧君治水成功序【寶應河】

  寶應江淮間一要衝也。湖水渟洿。長隄委屬。南接秦郵甓胡匯焉。布護漫汗。不可殫紀。北人于淮。則淮水所經也。夏潦時至。徐泗之水。挾河流而東入淮。淮不能容。勢益怒。且汨而南行。故瀦者日以溢焉。隄故有斗門。凡十橋。橋絕馳道。水溢。則東注之海。分渠灌民田。田皆溉。可得百萬餘頃、為政者時其蓄泄啟閉之節。則漕寡不運之舟。農鮮不沃之利。倉廩無不積之儲。商舶靡不通之貨。是故東南之具區也。正德丁丑夏六月、隄圯于水、水來漂汲、溺其人民、蕩覆廬舍數十里、壞官民舟亦數百艘、自丁丑達巳夕??、又二歲、復大水、歲因以不登、于是上下始怦怦然告急矣、廵撫大都憲臧公疏于朝、亟請發內帑治之、事下有司議、會都水郎中蔣君以職涖是邦、祗載厥事、而郡倅盧君廷哲寔董其役。經始相成、有專職焉、廼發淮揚軍民築土障閼、以丁計者三千五百、括諸府庫及鈔關所貯錢充其費、以鏹計者七萬。日給粟以斛計者萬有奇、監工官自百戶而下、以員計者二十五、匠氏以名計者百、廼伐石于鄰境之山。而致者匪難。廼附上于經行之舟。而運者不匱。廼陶甓于寬閒之阜。而摶者寖廣廼揵木于窪泗之曲。而梓人獻材。百工既和交臂受事、既六閱月、大功始就焉、於是潰者以湮。圯者以興。隘者以廣。而激者湍者盪嚙者以安。于是居者以嬉。行者以游。負者以息。而耕者蒭者茭牧者樹藝者以蕃。邑之士大夫長老者、積患之餘、拭覩茲美且欣盧君之績有成也、徵予言贈之應登郡人也、其欣戚之情、視眾鈞焉廼作而歎曰、甚哉水之羡溢為患也。其所從來者舊矣。昔禹抑洪水。漢塞宣防。而史氏必書。紀成功也。下此則西門豹鑿鄴河之流。鄴父老以為賢君。召信臣浚南陽之渠。百姓號之召父。是皆為民興利者焉。夫為民興利者。固民之所與也。今盧君起明經之家、而參郡牧之司出環堵之室、而任斯民之重、始逡逡若不能、一旦臨大患、興大役、以身膺之、順運安行、不動氣貌、無惴恐以為之先、無德色以為之後、考其所施、而程其所至、豈豹與信臣可相軒輊邪、即二子之功。在于開溝瀆利溉田也巳。未聞其能通挽漕之艘。建國家之利。兼而有之也。故比事考成。在盧君尤多。而吾民之德之也、視鄴與南陽民、當益倍之何古今人之相遠哉、然則盧君之名、且與茲隄永久矣、詩云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苃抑安知後之視今、寧謂余言之非蔽芾也

  ○贈少司馬荊山王公隨駕南征序【武廟南征】

  聖天子臨御之十四年、夏六月、寧服不恭、肆行稱亂、廼親帥六師討之、今少司馬荊山王公、以職在軍旅當行、巳而罪人既得、次于金陵、錄諸將吏功、諸官屬陷賊中者論罪有差、築京觀而歸矣、公復侍從以歸凡留司諸公卿百僚、謂公宣謀帷幄、克清大憝炳先幾而無智名、抑末彊而無勇功、休名楙矣、咸見稱述、被之詩歌、御史中丞叢公謂應登宜有言、應登江淮鄙人也竊伏草野、不臻于當世之務、敢借周為喻、以諷諸執事者、可乎、廼稽首再拜而言曰昔周都鎬京。東國為洛成王嘗一至焉至于百工從行。其教詔之者無它。惟曰記功宗作元祀耳。夫成王至洛何為哉曰配天祀神。自時中乂者是巳。其報功之典。歸即舉之。曰秬鬯命寧明禋休享者是巳。且自周徂洛遠狩也。而一至其地。褒功行賞末舉也。而亟先圖之者。何哉。葢宅洛所以紹先德褒賞所以勸有功。斯二者繼體守成之要道也事有曠世而同軌者、盍於今 天子觀之、夫金陵我 聖祖定鼎之地也。自京師視之不猶鎬京之有洛邑乎。武廟觀征在廷皆爭之故其序廵金陵立言有體列聖嗣統垂拱而治。其在今日則四征弗庭之時也。不當一至其地乎成王在洛舉祀發政而巳。豈有張皇六師。削平家難其功如今日之偉者乎。周之記功。有功于治洛之事者耳。豈有躬服行枚轉給軍餉。其事如今日之勞者乎。 聖天子德配堯舜、功邁湯武、不當以周成言也、至于侍從之臣、將事服義者、其於十亂、豈多讓乎、夫記功之有拒鬯。以周公為之宗者。誅管蔡以安社稷耳。今諸臣之在行者。皆誅管蔡以安社稷者也。而司馬公其最也。 聖天子信賞必罰、褒功勸勞之典、抑豈後於周乎、夫褒功勸、勞固非臣子之所敢知也、至於誅叛違以懲不恪、正紀綱以示無携者、則 聖天子今日之歸之所有事也、而昭美弼違者、公之責也、周官曰。歸于宗周。董正治官。言其外攘畢而內治修也。今日之事、愚安能無屬望于公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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