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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齐泽耕富春讹


  予读汉《严光传》曰:“披羊裘,钓齐泽中,后不屈,归耕富春山。”今以钓台在富春,恐非也,故尝考其事起于梁顾野王《舆地志》曰:“桐庐县南有严子陵钓鱼处,石平,可坐十人,名为钓坛,成于唐。”梁肃钓台碑曰:“过富春,访先生遗迹”,则钓台在焉,宋范仲淹立祠祀之,后人遂名。

  今阅其地,两石对峙,自水至石,数十丈高也,野王所志,不言两台对峙,而曰石平,可坐十人,是止一处耳,则左右之石将孰是耶?梁、范二公,又因野王之志,而为碑、为祠矣;殊不知此野王不深思考索,急欲崇尚高节,遂以其地似台之石而志焉。故宋程淮有诗云:“高台岂是钓鱼处,要与人间学避名。”正此意也。

  又尝考宋之辅广云:“孙公守是邦,首疑范文正既为先生立祠,而碑刻不著,搜访久之,乃得唐兴元中户部郎崔儒所为纪于颓垣间,果言有田可力耕;而田且不存,命吏登山巅求之,深谷 谺然,开为平畴,有泉注之,大旱不枯,袤二百亩,史所谓耕于富春山者,即此也;诘其主名,则为势家所有,公欲捐公帑以归田,卒不从,作诗伤之,名曰浩叹。”元黄缙有记云:“是时齐为郡而非国,遗迹漫不可考。”

  据是二说,则台处诚耕之地,钓处不可考矣,又岂非一明证也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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